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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笑得出来?!你一个女人,上什么战场,你真以为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吗?老实待着就让你那么坐如针毡?”
赵铭月这下敛了笑,“女人如何?墨鸾,你知道我不比任何人差,哪怕和你比。”
“你比我厉害行吗?从今往后任何时候你都比我强,只要有你在我都甘拜下风行吗?”他咬了咬下唇,“你去和大将军说,不去参战。”
“我不!”
“赵铭月!”
“说到底,你终究是瞧我不起,你就觉得女人该藏在深闺,你和大哥一样。可你们越这么看我,我越要让你们知道,我不比你们任何人差!我赵铭月是赵家的孩子,赵家的人没有手不能提枪的。”她脸色潮红,鼻尖有因生气所造成的褶皱。
“你……”
她用力,一下挣开了他的手,“我会让你们这些不喜欢我的人都看到我有多优秀!”说完,她越过他就走,却在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人用不大的声音冷笑道:“为了不喜欢你的人你甘愿不要命,那喜欢你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他竟未嘲讽,赵铭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屏住了呼吸愣在原地。
“赵铭月,你真是、真是……真是让人没法喜欢!”
她呆在原地,无所适从,脑中尽是嗡嗡声,等再回身,原地已没了人影,唯有这两句话始终盘旋不去。
*
夜里,陌北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帐篷呼呼作响。
大帐内,张贵来向赵劲做出征前的最后部署商议。
“行了行了,一群刁民也犯得着这般,明日你去了看着办就行,又不是没打过仗,计较这些皮毛作甚。”赵劲的心烦意乱已是一目了然。
“大哥,你何苦答应丫头,女娃娃上什么战场,我可舍不得。”张贵十分不解。
赵劲仰头微叹口气,“不让她去,她便不去了吗?之前不就不让去,可她呢,硬是顶了他人。我都不敢往回想,想我赵劲打了一辈子仗没这么怕过,唯独这件事,我一想起就忍不住胆寒。张贵,你说,我与其让她偷偷摸摸何时再跑了,不如名正言顺让她进来,如此,至少我能知道她在哪,知道她安危与否。”他自嘲,“铭儿怕是生错了,该是个男儿才是。”
张贵恩了一声,也算了解他的苦衷,这些年了,大哥从未续弦,一来忘不了亡妻,二来便是怕孩子受苦。尤其对这自出生就没娘疼过的小女儿,他虽想尽心尽力,可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山迢水远带到这陌北就为她在家与大哥相处不睦,要说疼她,谁敢与他比。
“你说,她怎么就一点不像她娘呢?模样像的不多,性子也不像。”赵劲陷入往事,拿了女儿的点滴同妻相比。
张贵不以为意,“像足了大嫂的唯有颖永和新柏这俩小子,其他三个像你十足,尤其沛明和五丫头。这俩组一块,那秉性,完全和大哥你当年一模一样。还记得吗,当初你也被罚过杖责,为的何事我现在都不记得了。可你呢,一声不吭啊!五丫头上次受脊仗,我都以为自己回到过去了,丫头那一身的战衣头发一绑,小脸那么一蹦,疼得额头冒汗,可一声不吭,楞就那么撑过来。”他笑着摇摇头,甚是感慨,“真和大哥你当年一模一样啊!不过丫头要真是男子,那可就比大哥你俊俏多了!”
“小山也比你好多了!”赵劲打趣道。
张贵连连摆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快别同我提那小王八蛋,骑个马都能把腿给摔断,弄得仗是仗打不了,天天在这军中吃闲饭,把他老子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他要何时能学来沛明一半我这辈子都知足了,嘿,还别说沛明,小王八蛋连丫头都打不过!”
赵劲笑,“你怎不拿他跟新柏比比。”四子赵新柏自小体弱多病,从会喝奶就开始喝药,名医阅尽却也只是落得个常年与药为伴的身子。
“新柏虽说无法参军磨练少些男儿气概,可好歹也是听话懂事读书识字不用人操心啊。张山!这臭小子,啥都不成!”
“这话怕是不敢让弟妹听见,不然……”
张贵脸上一窘,“不然还怎的,那婆娘把那三个孩子都管得一个个小猫似的,也就剩这个小混蛋还像点样子。”
赵劲终是大笑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咱们这些在儿时怕是也让爹娘伤透脑筋。罢了,随他们去便是,管再多怕也是无用,各安天命。”
“是了。”
赵劲起身,走到帐前,看向已经熄灯了的小帐篷久久才挪开视线,天边的下弦月如一把弯刀,泛出的寒光打在脸上。
半晌后,他转身朝站在身后两步处的张贵托付道:“这丫头太拗,又还不识深浅,管太紧了反容易出事,你给她画个圈,只要不出范畴便由她去。”
“大哥放心,别的不敢说,全乎带回来没问题。”
赵劲还欲再交代点什么,想了半天最后却只单道了句:“费心了。”
☆、救围
第二日,赵家军三万精兵进发单州。
赵铭月身着铁甲骑马于张贵右侧,眼睛总也忍不住去瞟腰间所悬那枚军牌,光看还不够,她还用食指轻轻摸了摸,木头温润的触感上一愣一愣的细纹清晰可辨,半掌大的木片上“赵铭月”三字由上自下齐整排开,笑容自心底蔓延至嘴角。
“哼~”一声不大的鼻音由耳边传来,她偷偷斜眼望去,身旁的人端坐马上,俊脸板着。一天了,他不曾理会过自己,只那么兀自别扭着,她想了想,有心言和。手上的缰绳一紧朝他靠过去了些,取下水袋递给他,谁知他看都不看一眼,反夹马肚朝前几步于她拉开距离。
闹了个无趣,赵铭月只得吐吐舌头作罢。
当悬高挂起的赵字大旗迎着劲风将至时,整个单州正因连月的涝灾所致民不聊生。
残破的城门口,一对母子衣衫褴褛,背上的包袱打了补丁,他们逃荒而来,却不想这边的景象也好不到哪。
少年老成的孩子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娘,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朝廷几番拨粮,可拨到头来能发给我们的至多一餐稀粥。拼不过我就带您上山做寇罢了,那样怕是还能混顿好饭。”
…文…孱弱的母亲连忙捂上他的嘴,“可不敢乱说,要被抓的。”
…人…“反正是死,抓就抓去。”
…书…“叫你莫混讲,你要气死娘吗?”数月未吃过一顿饱饭,女人一动气便觉头晕目眩,蹒跚着往后退了一步,少年连忙扶住,待她站稳赶忙认错,“娘莫气,儿再不动这念头了。
…屋…“那是什么?”城墙边倒着一人突然指着前方道。
“是朝廷送粮食来的吗?”
“那边是北疆,要送粮也不会自那来。”
“你们看,有大旗。”
众人纷纷猜测,也不知哪个识字的半天了才辨认出,犹犹豫豫道:“好像……是个赵字。”
“赵?”
“是赵家军!”似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那人一声激动起来。
“赵家军?是大将军的赵家军!”赵家威名赫赫在外,举国上下无人不晓。
“有救了,赵家军来了,有救了!”有人当即喜极而泣,众人你我搀扶相互站立起来,想朝前走几步,却又实在无力,只得那么巴巴站在原地,眼睛一下不敢眨,生怕这会是幻影,转瞬即逝。
赵家大军缓缓而至,三万精兵威风凛凛,为首的将领身形魁梧,脸上的刀疤令人望而却步。百姓们簇拥两旁,谁也不敢高声喧哗,四周一片死寂。一时间,兵民相望。
赵铭月被眼前的景象所骇,两手紧握缰绳,只由着马匹跟着队伍缓缓前行,目光却无法从人群中移开。究竟怎样的灾情能让百姓过到如此田地,她以为只要他们守住了疆土,大瑞的子民便能幸福安康,原来,根本不是。
突然,一个怀抱婴孩的妇女冲到队伍最前,双膝一并噗通跪到张贵面前,马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了,鸣叫两声步伐紊乱,张贵一把勒住,拍了两下以示安抚才问:“前面妇人因何拦路?”
“赵大人救命,民女的孩子实在不能再饿了,求赵大人慈悲,赏点粮食吧!”女子满是泪痕,怀里的娃娃原在沉睡,这时也被惊醒了,小手小腿蹬了几下便发出气若游丝的嘤嘤声。
张贵出身苦寒,见不得这般,什么也不问,便唤人道:“来人。”
墨鸾忙策马上前与之并排,小声道:“将军且慢,如果此时一给,饥民必一拥而上,届时局面只怕无法控制。”
张贵犯难,便问她:“你们的赈灾粮呢?朝廷不是有拨下粮食吗?”
女子哀怨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点赈灾粮煮出的稀粥只维持不到三日,如今哪里还有。”
“不到三日?那你们这的官呢?怎不报给朝庭再多拨些?”
女子有些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