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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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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的紧,不然也忒在意这位了一些儿;或也有觉得能令其如此待见的钦差,定非寻常,还不知这位尚书张大人是怎么个刚厉严肃的角儿,此番携圣命而来督查两江,怕不得再有多少红蓝顶子落马。

噶礼如此做派,张鹏翮在船内早有随行的侍卫打过前站禀报回来,确令他有些意料之外,不免心中犯了疑。初下得船来,张鹏翮红顶暖帽,一身的镶貂仙鹤补服颇彰气度,脚步一顿,当即便见噶礼等齐刷刷打袖跪地,北向望阙叩首,山呼道:“奴才(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张鹏翮与噶敏图一道背南而立,并受了江苏众官员的礼,而后目光居高临下地一径扫过众人,待礼毕后,方一脸矜严肃容的朗声宣谕道:“朕闻江南盗案有八百余起。著将朕旨转谕江南总督、巡抚,从速审完此八百余案。人命关系重大,总之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凡为督抚者,俱当体此语以行事。”

“皇上好生殊恩与天地齐,奴才等谨遵圣训。”噶礼跪前一步,又是恭敬三叩首。张鹏翮这方扶了噶礼起身,又虚扶了一把其身旁的张伯行,“噶制台请起,列位请起。”复同噶敏图相顾一眼,朝二人笑道,“呵呵,今日这样的礼敬周全,噶制台、张中丞太与鹏翮情面了,不敢当啊。”“诶,这是说哪里话?张大人如今是再勘故郡,我等生怕尽不到地主之谊怠慢了,更别说运青如今钦差巡驾,这话我哪里当的起?哈哈,来来来,请……”一来一去,前边张鹏翮同噶礼一阵说笑,后头噶敏图自也寻了张伯行说话。四人亲近热络的出了码头,上了各自车驾,一众官员中,自有官署在南京的随行出城,余者皆各回公署,午后方才散了去。

进了南京城,张鹏翮并未立就钦差行辕,而是径直随噶礼去了两江总督府。总督府中门大开,连着几声炮响过后,将张鹏翮迎进了大门。总督府是四合的格局,从中路而行,过照壁、辕门、广场、仪门,便是督署大堂,抱厦五间面阔七间的规制,灰瓦硬山顶单层双檐,很是恢宏。让了张鹏翮坐于上首,奉茶寒暄毕,噶礼自袖中抽出一卷纸来,边打开边道:“晨间在码头上,我等恭聆圣训,这个江宁盗匪一案上,我必尽速拿获。呵呵,再不然,一个渎职的处分是跑不了的了。只运青此来,皇上可在宜思恭贪墨一案上,有所训谕?”

铺着红底福纹毡毯的厅中暖煦非常,与外间气候大不同,坐在椅上的张鹏翮将头顶暖帽取下,搁在手边,抬手一让噶敏图,和声笑道,“这倒不曾有,皇上旨意,我与敏图原就是督办而来,总是查了再讲,再有便是河工上的巡防查勘,并未有单独旨意。倒是制台这里题参在先,又照遵旨意先行查核,如今可有什么眉目了?”

噶礼这厢只是摇头笑笑,起身把方才那卷纸递予张鹏翮,回了座上,不紧不慢道:“哦,这些我都已具折奏了皇上知道。宜思恭任内,江苏藩库钱粮共亏空四十六万一千两有零,这是已查实了的,至于藩库、粮道、河工上头的出入明细,也不急在今日这一时,容后我再找人细细缓缓地同你回就是。”钦差奉旨查案,照规矩原就是督责地方查清因由,报明详细,再行奏闻天听,拟议处置。现如今竟是总督直将两江情形上奏,事先更无知会,倒将正经钦差撇在一旁,落了个干净,纵然噶礼同康熙再亲厚,这也分明是逾矩越权的事,更别说张鹏翮此次南来,领着审事尚书的衔,专为办理此事,如此一来,纵然不下十分颜面也有九分,面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好看的。留意着见张鹏翮眉头略皱了皱,噶礼又端起茶来,打了个哈哈,道,“说到此处,或还有些不便讲明之处,倒与运青有些关碍……我是个明快人,不揣冒昧,这里若说些事故,合着也只是同你二位商议的意思,并无别个。喏,赶巧孝先也在,就与我做个见证——”

“啊,好……”张伯行陪在下首侧座上,这场合上自不会主动开言,不妨噶礼一时点了自己的名出来,只得应喏一声便静观其变了。噶礼这么大剌剌的将钦差包揽进去,也未免太过张致,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果不其然,先时还可,待到此话一出,就连噶敏图也搁了茶盏,颜色为之一变,复杂地望一眼侧旁之人,张鹏翮总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并不在意噶礼这般矜伐托大,当即端然一撩茶盖,不过淡淡一句,“噶制台此话怎讲?”

“数日前,总督衙门与江苏布政使司衙门的移文,陈鹏年无故不奉宪令,又无禀帖说明因由,后我这才接了淮安驿的牒呈,算日子,应是恰逢运青驻跸淮安的时候,不知可见着这位陈藩台没有?”噶礼谦敬的口气,但分明透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督抚之争 (四)

噶礼一席话,说的张鹏翮更蹙了眉头,陈鹏年至淮安确有其事,正是他着人去传来见的。张陈份属房师门生之谊,张鹏翮历来知晓陈鹏年同噶礼颇为不合,苏州知府任上就同噶礼屡生龃龉,只因此案中于准同陈鹏年信用近密,故而一来也是劝言,再又是审明详细的想头。只他本就同陈鹏年有私谊,此事做下来十分不合规矩,却不想如何被噶礼侦知,他总不会信其说辞,知晓的如此巧合又如此确切,非耳目传报不能如此。是以当下里,张鹏翮极是尴尬愠恼,干笑两声掩饰着,这般情形,便是说是与不是都不恰当的。

噶礼见张鹏翮此状,面上绝见不出称意的模样来,膝上拊掌只做了无奈,转对张伯行道,“孝先这里,应没有差遣于他罢?”又谓然长声一叹,“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极不喜陈鹏年为人,目无上宪,恣意妄为,苏省官员若都如此效仿,只怕皇上也要责我忝位总督,不能为两省率范。”

“并无此事。”张伯行闻说噶礼之言,此时心里正横着气儿,登觉没个替陈鹏年遮掩一二的必要,只座上一欠身,冷了调子,答的毫无迟疑。他虽与张陈二人各有情分际遇不同,又很觉贴心知意,彼此敬服,只实是在听了噶礼所言的这事上头,极恼这两个,尤以陈鹏年为甚。以他自觉同张陈的近密,多少也该先行知会一声,如何能想到枉自‘一厢情愿’了,二人私晤,将噶礼同他一齐的排了外边,消息点滴不露,这是怎么个意思?又视他张某人为何等人?当日在孙楚楼,真正是白费了精神同他陈鹏年的一番推心致意、雅重相劝,他倒好,从头到尾一个字儿没提,究竟是防着他张伯行还是心思缜密?可他陈鹏年若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又怎会如自己所闻,落下个半点人情不晓、世故不通的声名?听言陈鹏年谒见噶礼时,生挂着一副不屑之情,倨傲不行全礼,愣在这种不着调的事儿上与噶礼结下了梁子。现如今,陈鹏年也不过视他张伯行的一腔拳拳信用之情等同草芥罢!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怪他能招得先头阿山、现时噶礼这般怨嫌。如今噶礼当着钦差又挑出这等下人颜面的事来,虽是延着旗下大员一贯的豪矜做派,可也未必不是对陈鹏年厌恶已极而使的绊子。张鹏翮这事做的实是糊涂,一念之间虑的差了不说,还被噶礼捉了现行儿。碍着张鹏翮往昔与自己的举授之情,他自不好非议,然对陈鹏年,真是恨不能提溜了出来,叫他自个儿把这事仔细分辨分辨。也难为了他陈鹏年,在苏省官员里头竟真不白担了这样‘榆木疙瘩’、‘讨嫌人物’的名头。张伯行这一时半会的,心气儿多少顺不了,正冷眼旁观着,倒是一旁的噶敏图见势不对,瞟了一眼张鹏翮手中的呈单,忙呵呵一笑,拉和着解起僵局来:“诶,总不急在这一时嘛,前任苏抚经手的这些详细回头再看,届时也须得张中丞这里从旁协办才好。”

“下官随候差遣,自当竭力。”见张伯行一拱手,噶敏图看看这头的张鹏翮,又看看那头的噶礼,边磕着手里的白瓷茶盏沿儿,边抬头笑道,“这龙井好啊,只有在江南的地界儿上,才能尝着点正宗味儿……一路而来,得见江南民生富裕,又兼河工奏绩,水势安澜,正可谓二位相佐治理之功了。呵呵,再有今岁江浙蠲免钱粮八百万两,朝廷自明岁起,分三年免除天下地丁钱粮,最迟康熙五十二年,两江百姓便不须完纳了,皇上殊恩泽被,运青所奏亦是居功至伟啊。”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噶礼面上仅淡淡一笑,也不再坚持前态,回顾一眼张伯行,端起茶来,冲噶敏图做了个‘请’的动作,方道,“运青总不愧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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