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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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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起早间,顾问行进来伺候康熙更衣时,正见着魏珠一脸土色的出去送本,心中暗暗乍舌,立时悬了心,要说前头李德全出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可论没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由添了仔细。才服侍着康熙着了靴,就听叫传温达。顾问行跪了应诺,正要退出去,又被康熙抬手叫住,“慢着,今儿内阁是谁当值?若是马齐也在,不必叫他。”顾问行本就属内侍里头心眼活泛的,如今看着更是谦卑机灵了不少,康熙有命在先,遇上温达这般问,自觉如此说了方算妥当。

自西路的景运门至乾清宫,温达一路随顾问行到了乾清门外,闻说七贝勒胤祐进宫请安,不免又在阶下多候了小半个时辰。

康熙接下温达跪呈的折子,指指离炕桌不远的小杌子道:“坐了回话。”粗粗扫过一眼,温达所奏也就是比巢可托、穆和伦概略一些,并无部议的预拟处置,康熙不禁皱眉,抬头看着温达:“如出一辙,谁的手笔?”

温达眼角一跳,闻言便知究竟,只觉心中震颤,便有些坐不住:“回主子的话,奴才奉旨会同审案,具奏也是依刑部堂审情形,奴才所奏应与刑部、都察院相同。只是此案不比别个,事关重大,又牵扯皇亲宗室在内,至于如何处置,奴才不敢妄加置评,还想请主子的示下。”

康熙冷哼一声,跟着就是一番诛心之言:“这便是你的心里话!朕知道你想什么,一省总督提督,官儿再大也是臣子,当年你参巴锡、李芳述,豁出去前程,那也算对朕尽了人臣之道,可换了宗室、阿哥这儿,你就心怀戚戚,不知道哪儿是尊神,哪儿该尽什么道了。”

这话说的极重,温达脸色一白,忙忙起身,就要离座跪了请罪,却被康熙用手势止了:“你不要跪,朕说这话没有责难你的意思,更不是问罪。巢可托、穆和伦两个往朕这递的不是折子,是‘卷宗’!议了罪怕对阿哥们交代不过去,不议罪怕对朕没法儿交代,这点小把戏,朕还看得清楚。朕以己心体你心,方有如此说,你是上书房大臣,朕的股肱倚重,君臣之间亦如父子,何话不可说?朕爱重你这份儿心气、持正,才让你去担这个差使。”

温达听了,直是喉间一涩,强自按捺下心绪,迟缓着道:“奴才有罪,奴才有负主子厚恩……”温达垂首思量一发,抬头望了眼康熙,“求主子赐回折本,奴才会同刑部、都察院再行核实后,领衔题署,奏呈主子御览。”

内阁里头,马齐是满洲首席大学士,轻易介入,便不易将案子往淡了揭过,张玉书、陈廷敬、李光地几个又是汉臣,唯温达素有直名,让他揣度着自己的意思题了本上来,也能平复物议纷扰、人心浮动,是个上善之选。康熙这一遭恩威并用,本意就是要温达领衔会题,再将案子交议政王大臣会议议处。且不论如何,这案子他都不能亲降旨意处置:若论罪,胤禔、胤禩断无生理不说,备不住还有其余阿哥搅了进去,宗室里头也牵涉甚众,究竟是骨肉至亲……再者,此事一旦宣布内外,便是桩皇室丑闻,他也不愿担上不慈之名;可若不论罪,这是谋逆大案呵……

念及此,康熙也是重重一叹:“这案子朕不用马齐审,就是要个‘中允’。凡事取‘公’,则未必能‘公’,汉人里头,如郭琇一般愚耿的不在少数,这样沽名卖直的毛病,就称不上一个公心存用。你是老于办事的,朕只望你不要是那等迂腐之人。”

这便是告诫他了,郭瑞甫一向逮着权贵不计后果的题参,从来就为康熙所忌讳。温达也是沉淫官场三十余年之人,康熙话已说至这个份儿上,哪还有不明白的,温达夙性内敛,心思透彻,便是康熙不深说,也能内里清明万分,此刻点了点头:“替主子分忧,是奴才应当应分的事。主子……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

康熙的身子本就未见大好,昨夜又为着胤禩宽纵凌普一案的事更添恼怒,约是着了风,猛地一阵,只觉浑身上下泛着酸软无力,手抖着,竟是连要交还温达的折子都握不稳,温达瞧着不对,急忙起身伺候了跟前,不免忧心道:“主子瞧着身子乏,还是宣太医来请请脉吧?”康熙摆了摆手:“不济事。”康熙停了一发,似思及什么,便只是苦笑,“朕知道你是个孝子……,朕只盼他们落在朕身上这一点孝养天伦,不要丧尽才好……。”

第二百四十一章 浑水 (二十二)

胤佑到宁寿宫请安时,正赶上仁宪皇太后用早膳,不敢扰了,便照规矩肃立在正殿前恭候。太皇太后甭逝之后,康熙待嫡母博尔济吉特氏更为亲睦尊奉,康熙二十八年冬,又以大礼恭奉皇太后迁至此处新宫,二十余年孺慕之恩更厚。康熙极是笃行孝义,平日里谨着晨昏定省之仪,逢夏日便奉太后移园,遇着太后微恙,也是衣不解带地亲侍汤药,就是出巡于外,更是每隔几日就要亲写折子问安,对阿哥们恭孝皇祖母一事上,自然只有严苛的。除了五阿哥胤祺自幼便由仁宪皇太后教养在侧,宠溺非常,旁的阿哥却是不敢在太后跟前造次,稍有失礼。

胤佑在庭中立了小半个时辰,身上便觉有些发虚,饶是太后这里比不得乾清宫肃穆压抑,可适才挨过康熙一通严厉训斥,胤佑依旧是满心怔忡,不能自安。落在甫一进宁寿门的胤祺眼中,还只当是他病未痊愈,不由紧走了几步过来,关切道:“怎么,七弟的腿可是又不自在了?”

“给五哥见安。”胤佑挪过步子,就要打下千去,却是胤祺扶了,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遭,埋怨道:“不拘这个礼儿,你这不便利,疼了罢?瞧着脸色儿都不对劲儿,这穿的也恁单薄些,好歹多加一副护膝不是?”经胤祺一说,胤佑才注意到胤祺还外罩了件厚实的青狐褂子,风毛见着是新的,若有所失般地一笑:“那会儿惦着事儿就进宫了,这不,懒怠叫人再回车里去取。”胤佑说着一顿,“身子骨儿早利索了,皇阿玛不想叫皇祖母知道,五哥可仔细些,没得教弟弟又挨皇阿玛的训。”

“皇阿玛只不欲教我们几个孙辈的烦劳皇祖母操心,你的病皇祖母原也知道的,只是不晓你前些时候病的厉害罢了。”胤祺又看了眼胤佑,有些不解道:“哥子怎么瞧你心神不定的,出事儿了?”胤佑闻言,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迟疑一发,没有答话。

哥俩儿就这么跟风里站着,胤祺忽地一句:“呃,那什么,你打皇阿玛处过来?”言罢便若有所悟地急看向有些愣神的胤佑,“不是为着最近兄弟们的事儿罢?”胤佑身子一僵,忙做个噤声的手势,好半晌,才低着音将适才的事对胤祺大致说了一遍。

晨间在东暖阁,一时情急,胤佑当即跪了下去:“皇阿玛息怒,儿子是见皇阿玛这些日子忧劳伤神,心里难受的紧,思量不周才信口胡言。”胤佑心中大骇,更是将成嫔受惠妃所托的事由死死的埋了心底。自家额娘从来心思就浅,又是个讷于言行的人,哪知道当中水深水浅,他原就没应承这事,不过是想着那边既敷衍了额娘,这边再怎么宽慰皇父的说辞,才一路蹭慢了步子过来。只是没预料一番兄弟同心的说辞,也能激起康熙这么大的火气。

康熙正在气头上,半点没瞧出儿子宽慰的心思,讥诮道:“你就是要保他,也不必拿一样儿的话模子来套!俟后你等兄弟同心合意,在朕膝下安然度日?这话你不必巴巴的跑来说给朕听!”

胤佑额头紧贴着地面,身子一震,只听“啪”的一声,是康熙气极了猛摔在案上的一道折子,朝前瞧了眼,影影绰绰的好似内务府胤禩的呈文。

那正是胤禩保奏凌普的折子,康熙积攒了一晚上的怒火没有遏制,爆发似的倾泻出来:“大阿哥前头诽谤太子,更欲将其置之死地,如今自知罪孽才做和好之言,本性类如豺枭一般的人,尔等要与之同心合意么?尔等兄弟之间假使再出一不肖之人,行不堪事,渐及朕躬,尔等也一力襄助不成?!”

康熙面色虽然冷郁,没个波澜,言辞却甚为凌厉:“这一个暴戾无耻,另一个便假朕恩宽宥于下臣,到处妄博虚名,邀买人心,欺君罔上!要照大阿哥说的,好一个彼兄弟同心合意,朕躬巡幸在外,设若挟一不堪太监,指称皇太后懿旨,或朕密旨肆行杀人,猖狂妄动,尔等阿哥皆其兄弟,岂非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康熙疾步在殿中来回踱了两下,指着炕桌上的另一封折子,“现今这便有这个例!张明德是什么人?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有多大本事?他敢妄称天命,挑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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