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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四嫂?”这时背后传来的一个断不合时宜的声音,直教胤禛恨得牙痒,转身一看,却又无可奈何。不是十三阿哥还是哪个?一时羞得乌拉纳喇氏急忙用衣袖掩了面孔。胤禛悻悻地放下乌拉纳喇氏,一面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呃,啊,原来是十三弟啊,你怎么来了?”乌拉纳喇氏用似蚊吟般的声音道:“十三叔,那什么,我去让下人沏茶去。”一边说,一边红着脸匆匆往前院而去。
看着胤禛满面的恚怒,胤祥呵呵地打下千去,起身后才道:“四哥您这可怨不得弟弟。今儿弟弟可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带着封赏给我的小侄女的。方才您府上下人要禀奏,是弟弟说不必的,您可别责罚他们。”看着胤祥一脸的灿烂,胤禛只得苦笑,道:“得,你倒有理了。也不晓得书是怎么读得,非礼勿视可知道?敢情我们这些兄长不在,你们便翻了天去?”
胤祥吐了吐舌头,道:“哪敢啊,皇阿玛离京之时,又给了师傅一柄皇封戒尺。我可不敢造次。”随后,胤祥又拽着胤禛,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头,道:“四哥,你瞧,弟弟我的个头都快到你的肩膀了。”
看着胤祥一面颠着脚尖儿,一面嘴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棰的,胤禛又可气,有好笑,斥道:“你有个正形没有?先说正事儿。皇祖母的懿旨呢?”
胤祥从怀里掏出一个杏黄绫小布包,打开,里面便是一个银缂丝麒麟雕金小手环,上面还缀着两个响铃儿,轻轻一晃,叮叮作响,煞是可爱。胤祥一面递给胤禛,一面煞有介事地道:“皇祖母口谕,四阿哥得了格格,哀家高兴得紧,赏个手环,有金有银,百病不侵!”
胤禛恭谨地双手捧过手环,朝着南面三叩首,道:“谢过皇祖母慈恩。”站起身来,这才引着胤祥来到了书房。兄弟二人分宾主坐了,旁边的几上已然放了几样点心,胤祥一看,正是自己最爱吃的猪油桂花糖糕,枣泥核仁千层饼和细砂绿豆酥三样,轻轻用茶碗盖拨开几片茶叶,胤祥深深一闻茶香,又轻轻呷了一口,叹道:“上好的大红袍!四嫂真是细心。小弟就好这几口,四嫂竟都记在了心上。”
胤禛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刻意绷着脸子道:“先甭说这些个。你先说说,怎么骗得皇祖母放了你这个差事?你才多大点的人就来传懿旨?”
胤祥嘿嘿一笑,道:“四哥别瞧不起人。四哥当年去图海府上传旨还比弟弟现在小了四岁呢。不过,小弟为了能来四哥这儿,确实也动了些脑子。今儿下学,小弟直接奔了皇祖母那边请安,皇祖母一说四哥得了格格,乐得嘴笑个不停,直说要赏点什么。小弟趁着当口请了懿旨,就直奔这来了。半年多不见四哥,着实想得慌。”
胤禛这才露出些笑模样,道:“你额娘可好,众弟弟们可好?”
胤祥面上笑容稍退,踌躇了一下,道:“太医们开了好些方子,额娘吃了,却还是不大见好。这两日天气渐暖,才咳得好些。”
胤禛点点头,道:“我从前营回来,路上也收了些蒙古王爷们送的熊胆,人参之类。回头我让你四嫂给你一份,让太医们捡些合用的给额娘滋补身子。”
胤祥刚想道谢,被胤禛止住,道:“兄弟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胤祥是个爽快之人,便一拱手,接着胤禛的话头,道:“四哥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旁的哥哥们还好,八哥却是不得意。”
“哦?这话怎么说?”胤禛望着胤祥问道。
胤祥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闪出了几份疑惑,道:“在京各位阿哥之中,除了太子,八哥年纪最长。八哥待人和善,九哥、十哥、十一哥、十二哥,连着十四弟、十五弟都愿意和八哥亲近。不知为了什么,二哥却总是看八哥不顺眼。但凡上书房里哪位阿哥书读得不好,二哥一准训斥八哥,说他没有管带好弟弟们。八哥被罚跪了好些回。有几次连上书房的师傅们都看不过眼,也劝过二哥。可二哥就是不应。”
胤禛轻叹了口气,道:“太子素来严谨。当是爱之深,责之甚。”
没想到胤祥撇撇嘴,道:“九哥说了,二哥是拿八哥出气呢!”
胤祥小声道:“九哥说,八哥命不好,自己的额娘名分不高。总算皇阿玛恩典,让八哥跟在惠妃娘娘宫里,可这又成了错,错就错在惠妃娘娘是大阿哥的额娘!九哥还说,每回只要大阿哥在前面得了功劳,二哥的面上就更阴了一层,而八哥就必定得咎!”
胤禛眉头皱得紧紧的,道:“老十三你给我听好了,老九这些子昏话,你只管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四哥也不和你说些大道理,只有一条你万万要记住,背后道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之人。咱兄弟可不做这种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冷暖自知 (五)
胤祥见胤禛样貌极严肃,便老老实实答道:“四哥的话胤祥记下了。”
想了一发,胤禛又道:“还有一事你得放在心里。方才言语之中,你直称太子为二哥。往后,以我瞧着,你还是得习惯称太子的好。”
看到胤祥面上一副不解的神色,胤禛轻轻叹了口气,道:“虽说确是骨肉兄弟,但君臣的名分早定,太子终有一日是要领驭九方的,到时候,他首先是皇,其次才是兄,咱们这些为臣为弟的,得时时把敬畏两字放在心里。只有把这层意思想透了,才有兄友弟恭,才有天家和睦。”胤禛说着,心里闪现得却是康熙与自己之间的种种,嘴里便像是含着块黄连似的,有一股愈来愈苦的滋味慢慢弥漫开来。
胤祥看着胤禛,似懂非懂地品味着胤禛说得每一个字,良久,才若有所思地道:“四哥说得是。”
胤禛此时才觉得适才有些话多了,便生生地转了话题,问道:“我额娘可还好?”照着规矩,皇子开府以后,除非奉圣命,否则便只能在母妃或是自己生辰时才能母子得见。胤禛出征至今,一直没有机会再见乌雅氏。而胤祥由德妃抚育至今,也有大半年了,平素里胤祥和胤祯两个常常下了书房便去德妃的院里陪着她说说私房话,胤祥本来便是个性开朗的人,很得德妃的欢喜。时间一长,德妃便视他如己出一般,比起胤禛来倒更亲近一些。此刻胤祥答道:“额娘挺好,就是有时惦念着四哥。”
胤禛微微颔首,道:“我也时常记挂着额娘。再有月余,便是额娘寿诞,我备下了些寿礼,到时与十三弟、十四弟约了一起去给额娘拜寿。”这话胤禛说得有些言不由衷,面对乌雅氏,他总是无法像对待佟氏那般亲近,大概因为从小便不在身边,久而久之,总觉得之间隔了层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胤禛又道:“看时辰也不早了,哥子便不留你用膳了。若是宫门下钥进不去,明早你又少不得被师傅责罚。”
胤祥原以为可以在胤禛处多耍一会儿,此刻多少有些失落。看到胤祥眉眼都耷拉下来,胤禛笑道:“明日下了书房后我就去阿哥所寻你,可好?你看,你四哥刚回来,怎么也得和你四嫂还有你侄女说会子话不是?”
胤祥这才展颜道:“四哥这句不够实在,只怕想和四嫂乐和是正经。小格格若是这会儿就能说话,只怕四哥今晚上就得做恶梦。得嘞,小弟就不再碍着四哥的眼了,这就告辞了。”
胤禛送了胤祥出了府门方才转回,乌拉纳喇氏早已在花厅等候,见了胤禛,温声道:“爷乏了吧?已经吩咐下去在偏房内烧了热汤,爷这便去沐浴可好?”
胤禛嗅着从乌拉纳喇氏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缕馨香,下腹突地腾上一股火热,当下捉住乌拉纳喇氏的小手,唇上带出些坏笑,道:“我现时是一分一毫的气力都没有,只能烦劳福晋了。”乌拉纳喇氏没想到胤禛居然说出这话来,面上红的都快滴出水来,尝试着想要从胤禛的手中挣脱,却只是徒劳,终究还是任着胤禛半拽着带进了偏房之中。
次日三更才过,只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甜甜睡着的女儿,胤禛便匆匆出府,四更之时已候在了毓庆宫外。只等了一小会儿,太子竟然亲自迎了出来,不待胤禛请下安去,就被太子一把扶住了,太子甚至还和胤禛行了一个碰肩礼,让胤禛颇有些意外。在他的记忆之中,太子似乎还是头一次如此做派。
将胤禛让入西配殿客座上坐了,侍奉太监端上两碗奶子,太子呷了一口奶子,笑道:“四弟尝尝,最近内务府的食方子里加了茯苓、黄精这起子滋补药材,唔,着实不错!”胤禛却不习惯食用人奶,倒也不是文人常说的惜福,只是想想便觉得反胃,因而通常自己府中也只用些牛奶。此刻见太子相劝,又推辞不得,便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