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首先,一架巨型直升机载着45名白宫记者及摄影师,在贝克寓所东方五百码左右的地方降落,记者随后搭卡车前往总统降落的地点待命。其次,一架较小的直升机在贝克屋前草坪上、红色庞大的“枕头形”降落记号附近让白宫助理们下机。最后,总统的巨型白顶直升机“海军陆战队一号”,从东方树梢轰隆隆地飞近眼前,做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然后在寓所附近高地盘旋片刻后降落。飞机的回旋翼的强劲威力,不仅造成尘土飞扬,连车道附近的人都必须向后仰以免跌倒。
贝克家的老杂役塞克斯顿一直担心总统造访会造成大混乱。
令他沮丧的是,直升机的飓风把草坪上的家具吹落到小山丘,并且把贝克千金的裙子掀起。塞克斯顿喃喃自语地说:“我就知道。”
尽管有诸多不便,但是贝克追述当时情景时喜形于色,就像乡绅在夸耀他最钟爱的马似的。贝克事后回想道:“我院子里塞满了总统直升机。有三四架之多,又大又陈旧。说实话,人们对它们比对总统还要好奇。他们停下来盯着直升机看的时间比盯着总统看的时间长。”
总统一下飞机,贝克便迫不及待地要向他展示他最自豪并引以为荣的东西:宾馆外像风景明信片般的景致。他说:“我急着要向总统展示宾馆后壮丽的景致——未遭人工破坏的山区峡谷美景。”
他说,一到了宾馆:“我就开始拉窗帘,却拉不起来,原来那些该死的治安人员已把它们钉死了。”
贝克备感挫折地向治安人员咆哮:“看你们做的好事。你们把窗帘钉死在地板上了。”那人回答说:“外面可能会藏有狙击手。”
贝克斥之为无稽之谈。他抗议说:“这里距离最近的山丘有两里之遥。”
这名治安人员丝毫不为所动,他说:“是吗?可是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曾经在1980年竞选总统,并且有意在1988年再度逐鹿宝座的贝克在发现连处于宁静的风景都要受限于安全管制时,心中突然闪过是否要想当总统的疑问。“我开始考虑,如果过的是像囚犯的日子,当总统值得吗?”
但是,当他正充满了疑问时,里根总统弯下身把帘子拉了起来,一排钉子从地板蹦了出来。这种冲动的行为一如其他总统——尼克松、卡特及肯尼迪也曾不顾治安人员的警告毅然地走向群众——恣意运用他们的权威及独立权。此外,帘子只是被轻轻地钉住而已,贝克不禁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安全人员气极了,不过我们还是走上了阳台,”他笑着说:“此刻我才确实了解这个人真的是总统。”
在里根夫妇顺利地观赏景致后,贝克与白宫助理双打网球,第一夫人为总统按摩脖子及肩膀,总统则穿着轻松的衬衫品尝葡萄。
晚餐前不久,安全人员又遭到另一个挫折。他们不仅仅封锁了所有通往此间的公路及车道,他们连贝克家的上空,也布下了封锁网。尽管如此,贝克的好友,田纳西歌星狄纳·休尔仍突破了重重封锁,未经通报即径行搭机抵达此间。贝克解释说:“她搭乘一架我所见过最小的直升机,飞到宾馆上空,在距离总统卧房不到十五英尺的地方降落。安全人员差点没吓死却又莫可奈何。”
总统夫妇的安全警戒也影响贝克家所准备的野宴晚餐。数天前,他们便运了两组贝克太太的餐具到华府。贝克说:“他们在白宫将总统的晚餐放在我太太的餐具里,然后再运回来。这对我们的厨房造成很大的麻烦。他们从白宫送来他们的侍者,穿着像我们雇用的外烩公司侍者一样的衣服。我不知道他们送来的晚餐热不热,但是食物是在华府煮好的。”
晚餐后气氛终于轻松下来了。休尔提议,如果总统伉俪“不介意有现成的音乐家的话,不妨由我们表演一会儿”。亚历山大州长弹奏钢琴,西部乡村歌手谢特艾金斯抚弄吉他,里根夫妇则与休尔唱和一番。
“站在屋外日暮的蟋蟀声中,治安单位聚集了约250名情报员、公路巡逻员、军方霹雳小组及当地警员。”贝克参议员追忆说:“这整件事最具讽刺意味的是,为了密切保护总统的安全,整个镇的警官、郡警长及其属下及公路巡逻队都聚集在此。晚宴进行之时,我们附近的邻居被抢——因为抢匪确信附近所有的警察都没空。”
他旋即补充说:“那天晚上我们过得非常愉快。”
权力的形象:西部牛仔总统
包围贝克家及亨维镇附近的总统马戏团让人们见到一国元首亲切及有趣的一面。但是亨维镇的故事正符合一般人心目中巨人般的总统形象。对近观者而言,任何总统及其随员真正是所向披靡——包下每一间房间,树立全球联络站,挖电话线,派霹雳小组穿梭在树林里,并且带来大批的记者,还有行动、权力。即使从远处看,白宫的庞大的人力与物资不免让人留下总统拥有无穷权力的印象。
但是那种近乎天下无敌,令人敬畏的形象却使人产生错觉,并夸大了总统的实权。在我们的政治制度下,总统虽是众人注意力之所系,实权却远不及此。事实上,由于政治体制并不是一个金字塔型的权力结构,这常令自商界转入华府从政的人备感困惑与挫折。华府政权运作的方式也与他们预料的颇有出入。全国对总统过度的关注,与对其他权力核心的关心不成比例。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总统是一个人,电视较容易加以描绘,而大众也较易了解与亲近。其他的权力核心则较难刻画:最高法院是个天高皇帝远且甚少出头的机构,国会是535人组成令人迷惑的饶舌团体,而官僚体系既庞大又缺乏固定的面孔。因此,似乎总统以及大部分政治家、新闻界(尤其是电视),都在不知不觉中共谋塑造出一个卡通人物来代表真实权力系统。
美国人在认知上有一种凡事简化的倾向,这使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高高在上的一个戏剧性的人物,将上百种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化约成简单的等式。以总统在某天或某星期声望上扬或下挫,是赢是输作为指标。电视及数以百万计的观众试图把复杂事件变成简单的故事。电视新闻将事件二分化以满足观众的口味——任何事均分为好坏、上下、进展挫折及赢家输家——而将事实复杂的真相撇在一旁。
这种强烈的简化诱惑使人们不由自主地将总统(尤其是里根总统),当做政治上的约翰韦恩——英勇的西部英雄;一大清早佩带上他永不虚发的左轮手枪,准备和他最新的对手决斗。而对抗的结果也是以黑白分明的方式呈现出来。如果风尘仆仆的总统安然返回,这似乎暗示着他和全国都获胜了,群众可以放松心情等待下一出好戏。
总统出国参加高峰会或出国访问所呈现的影像,加强了总统是政治英雄的形象。总统在国内时甚少像在国外时那样展现出一国之君完全控制政局的魅力。这些旅行成为政治传奇,吸引百姓的想象力,并且以壮观的仪式,新的冒险行动和缤纷的花絮增添总统的魅力。
平常,总统的势力隐而不现,藏匿在白宫及其附近的办公大楼内。但是当总统出外进行重要访问时,随行官员以及办公室庞大的人员及物资变得异常突显;因为总统一动,随员随之移动。事实上,美国总统从未真正离开过白宫,白宫绝大部分的东西随时伴随在他身旁。
有好几回,当我陪同总统访问巴黎、耶路撒冷、莫斯科或上海,下飞机时看到柏油路上一大群人忙着扛行李,拿手提箱,而总统正接受军礼欢迎时,我常想,这就是现代君王的扈从吧!在从前,这些随行的官员便是历史学家笔下的拿破仑的随从,或是凯撒大帝的人力火车及行李。
因为当卡特总统动身前往伦敦或波恩与西方领袖晤谈,或是里根总统长途跋涉,横渡太平洋赴一万多英里外的中国大陆访问时,他们的护卫人员可能远逾千人。其中重要的是约三四百名政府官员,其中包括总统的资深幕僚加上各阶层的政策顾问、谈判人员、公报起草人士、军事助理、医师、服务员、私人随从,甚至于第一夫人的美发师。再加上数名内阁阁员以及他们的副官、专家、秘书、发言人及各种执行人员。此外还有上百名左右的安全人员。在必要的时候这些安全人员可筑成人墙以确保总统的安全。
另外一个大事则是新闻界所组成的大合唱团:有两百五十到一千左右的记者、摄影师、电视人员及摄影机及音响系统的技工,这些人足够坐满一架波音七四七包机,有时还需动用另一架。包机内总有十至廿名白宫新闻官员与我们同行,他们还带着影印机及数十万张纸,不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