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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想比划比划,我正纳闷,却听那人对白方喊道:“哥们儿,你在哪个健身馆练的,是哪个教练啊?”
“子桐。”白方浅笑着应了一句,“那是我锻炼过的地方。”
白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在窄巷中回荡,不知为何,我觉得那声音中恍然有一种浅浅的怀念与向往。
梓童?那是不是皇后的别名?
紫铜?那是不是一种火锅?
切,我没力气再搜索记忆中的谐音词语,管他的,腐乳即便是怀念什么,也是怀念腐乳罐吧。化身成人的时候,我好像想得太多了……
巷口的人念着白方刚才说的地方,“紫铜吗?我也去找找。”
怀揣功夫梦,那人朝白方挥挥手,四个人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方的手仍揽在我腰间,扶着我缓缓向巷口走去。
天大地大,生灵无数,可在这一方巷子中,转瞬就只剩下我与腐乳两人,不知怎地,就让我生出一股压迫感。
“诺亚,你今天是COS垃圾桶吗?还是……你们社团在室外表演……夏装?”白方上上下下看看我,悠哉道。
“呵……呵,呵呵,路过,路过,就被误伤了……”只是跟出来看别人约会而已,我真的只是一个过路并且路过的手机啊,怎么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果然,当电灯泡是很有风险的。
“白老师,谢……谢你……”我嗓子涩哑,几个字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的确是想谢谢他,我的确谢得又有一分不情愿。
诚然,白方在我无措的时候解了围,受人相助,理应感激。
可是,于庸泽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对,没错,情敌也是敌人的一种。为了于庸泽,必须与腐乳划清界限。
这样毫无损失的相助,道个谢就可以了吧?和谐社会助人为乐人人有责嘛,何况您还应该为人师表不是?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拂掉腰侧的大掌,我单手扶着小巷一旁的红砖墙站定,粗粗喘着气。
“哦?”
白方尾音一扬,收回手,双臂环抱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望向巷口。
巷子口外,拐过小弯,应该就是果饮店正对着的人行道,人行道旁,就会是灯火闪耀车来车往的柏油路。
通往光明的路,十几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长长吸一口气,我使力朝前迈出一大步,希冀不依靠外力走到巷口。
双腿绵软无力,步伐比我刚刚化作人形时迈出的第一步还要蹒跚,手指恨不得抠入砖墙之中,牢牢稳住身体的偏移。
一步、两步……十步……
那不长的小巷,竟显得那样漫长无比。
白方即未出手相扶,也未出声相讽。巷口外车驰人喧的声音愈来愈近,巷子内脚步声沉缓,可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却有增无减。
背脊处泛起一层冷汗,仿若一道目光,满是凉意与厌恶,恶狠狠盯着我的后背。耐不住那压抑之感,我猛然回过头去。
身后悄然静寂,两个垃圾桶在小巷里处,昏暗的光影中,垃圾桶旁散落着一地瓜子皮、芒果皮和细碎的玻璃渣,那是我从桶里栽倒时带出来的垃圾。
晚风吹过,几片落叶自巷口打旋而入,白方只与我相距半步的距离,立在我身后。
仔细打量白方,黑色的眼眸中,深邃依旧,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未寻到刺骨的凉意。除我与他之外,巷子中再无旁人,再无旁的生物,连只老鼠,我都未见。
我的脑袋进水了,对,确实进水了。我使劲晃了晃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覆晕间有什么固定住了我旋转的世界,耳廓有阵阵力量传来,抬眼看去,白方一张脸近在眼前,他两手扶住我的头,指端自耳侧插入我发间。
“怎么,只能到这种程度吗?”白方一侧嘴角轻扬,依然笑得半点也不真诚,似乎他的笑,只是为了看一幕演出。
甩开他的手,如果连个巷子都走不出,还真是让人瞧扁了。我们的目标是——远离腐乳,自力更生。
在心中豪迈喊完口号,我一扭头,大大迈出一步,对,就是这样,扶稳墙再来一步,就是巷子口外了。
离开了水,摆脱了酒鬼,甩开腐乳,我总会想到办法回到于呆子身边去,只要先迈出这一步……
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脚下的步子却愈发绵软,身形一晃,一步之后,我就向前绊了出去。
摔,到底是人类脆弱,还是怕水的电子产品脆弱,还是,像我这样的妖怪太无能?
砰地一声,不受控制自巷口探出的身体与人行路上自巷口而过的行人撞到一起。
我一定被水泡晕了,若在往常,如此近的距离,我一定会早早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后准确避开。
被我撞到的人立刻抬手扶住我,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
温热的手掌,和煦的声音,熟悉的味道,我抬头看去,正是于庸泽。
他外套的扣子一个没扣,格子衬衫的领口微敞着,额头是晶亮一层汗珠,一定是一路匆匆而来,自巷子口而过。
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回来寻我。
我就是知道……
刹那之间,于庸泽的身影在我眼中朦胧起来,人类的躯体总是漏水,而那水却那么热那么咸。
于呆子不明所以,轻柔拉过我的手臂仔细看起来,又看看我的脚,“对不起,是不是撞到了哪里?脚崴了?这伤……”
朦胧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一定是以为撞疼我了。其实论起来,别的不说,我的抗摔撞能力,是手机里最出众的。据闻,我的同族们曾是敲玻璃砸核桃的利器。
我另一手抹抹眼角的,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漏水什么的,最讨厌了,连我最爱看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你是,那天走错楼层的同学?”
点点头,“诺亚。”我轻轻说出自己的名字,含着轻颤与轻喜。
“我是住在四楼的于庸泽,诺亚,你的脚怎么样?”于呆子礼尚往来,互通姓名。
呆子,真真是呆子……
“真巧,你们俩个也认识吗?”身后,白方的声音传来。
废话,我们俩早就认识,是一早起床就会看到对方的脸的关系!
我斜斜拿眼尾瞥腐乳,奇怪,这么两步路,他走得竟然比我还慢,这会儿才从巷子口拐出来。
“白教授。”于庸泽打个招呼,看看腐乳,又看看我,有点儿不解。
“偶遇,偶遇。”我嘀咕道。
“日行,一善。”白方笑道。
“狭路相逢。”我试图让事情明晰一点儿。
“举手之劳。”白方则继续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庸泽的一点儿不解变成了多一点不解。
“对了,小于,这么晚了,你急匆匆去哪儿?”
“东西丢了,一路找找。”于庸泽答道,他眉端皱着,焦急清晰可见。
“大半夜的出来找,难道丢了交给你们王导的实验数据?”
腐乳,你和王导还真是“老朋友”啊,首先想到的就是实验数据。
于庸泽摇了下头,“不是,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打算到之前去过的果饮店找找。”
“就是那款老手机吗?”白方问。
“是,白教授,诺亚,那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于庸泽抬脚就要走。
“等等,”我反手拉住于庸泽袖口,“我,我知道你的手机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站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就站在你眼前,你却压根不知道我就是我。
分别之后再相遇,怎么能眼看着他去我根本不在的地方寻我。
于庸泽眼中有惊讶,也有惊喜。
我觉得我有必要回答一下他的惊讶,“于庸泽,我刚才也去过店里,好像看到一款银色的老款手机没人认领。”
见他点头,眼中期待更多一分,我继续客观地描述自己,“你的手机是不是线条秀美,大小适中,结实耐用,朴实无华,优雅大方,具有划时代蓝屏以及中文输入的NOKIA…82X50?”
我是不是把定语说得太长了?
“对。”于庸泽快速答道,热切地看向我,“诺亚,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牵扯的面部肌肉带着鼻子一疼,心中却为他的那份急切表情欣喜不已。
“被我同学他们拣去了,我明天就帮你找到。”我信心百倍。
“谢谢,谢谢你,诺亚。”他望着我,眼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不,谢谢你,一路寻找而来,只为了一个人人都劝你放弃的手机。
谢谢,谢谢你,于庸泽。
谢谢你十年相伴,
谢谢你从未放弃我。
“真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谢你……”
“一起回N大吧。”我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