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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我向瀑布望去,太阳公公落山了,林间山风止歇了,只有瀑布水还是很执着地哗哗淌着。水面之上,波光闪闪,泛着银色的光。哗啦——不远处水花涌起,打破了圆月的倒影,如缎的黑发甩出水面,在空中划过炫目的弧线后,又落入水中。
白腐乳浮出水面,朝我游来。月光中,只见他的眼中似乎也盛满了水,清润非常,浑身的光华与气质,与往昔截然不同。
他与水那样和谐,好像,他就是水的一部分,而水,是他的全部。
之前大厦顶楼电梯关闭前我问他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
“鱼。”我脱口而出,“白腐乳,你是一条鱼。”
他已游至我身前的水岸,微微颔首,“恭喜你,终于猜对了。”
“但是,你到底是什么鱼?”我好奇道。
在中国湖基地时,我是看到过营养液里白昊造他自己的模样幻化出的原形的,可是金灿灿的一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白方红方是兄弟两,他们应该都是水族,那样的一坨鱼,是什么鱼?
白腐乳不见边际的长发在水中随波飘荡,他没有回答我,手臂向后舒展,一边向水中游去,一边悠悠道:“还记得我在垃圾桶中遇到你那次吗?有人问我在哪里健身……”
对,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他锻炼过的地方,叫ZI TONG。可是中国同音字真是多的要命,我怎么知道是紫铜砂锅?是司马相如写梓桐赋那嘎达?还是什么其他奇山异水的所在?
“又东南二百里,曰子桐之山。子桐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余如之泽……”白腐乳的声音在水面上悠然回响。
东南二百里、子桐之山、子桐之水……
深山老林里联通网络有点儿费力,我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方法,转而高速检索着脑海里以前写会长命题论文时存的资料。
很快,关键字重合。
山海经,东次四经。
我接着他刚才所言,顺着头脑中记忆念道:“其中多鱼骨(左鱼右骨,音HUA)鱼……”
鱼骨鱼,那就是白腐乳的原形。原来,姓白的,并不都是狐狸。
月光映照在白腐乳脸上,薄薄的一层清辉,却又让人觉得光芒万丈。他在水面中心处朝我扬唇一笑,一个俯身,潜入水中。
下一瞬,水面如同被利刃披荆斩棘,从中心如水壁般分割开来,万千水花之中,有巨物自水中跃出,飞向天空。
我化作人形,蹭地从石壁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仰头眺望。
只见半空之中,白腐乳的原形遍体银光,晶莹明亮,却毫不刺目。在这一瞬间散落山涧的满月之辉,与之相比,只得暗淡下来沦为背景画布。
他的双翼只略一挥动,便朔风而上,直至山巅。
“其状如鱼而鸟翼,出入有光……”我呆呆看着,情不自禁地念道。
那鱼鸟在空中遥望月亮,引颈而鸣,难以形容的叫声,使瀑布水音变为背景音乐。怎么形容这个我从未闻过的声音呢,我挠挠头,仍然用了山海经的原文。
“其音如鸳鸯……”
只是,白腐乳,虽然你长着翅膀,可归根结底,你还是鱼嘛,做抬脖子那么高难度的动作做什么哟?累不累啊?
神仙的行动路线是很难预料的,转瞬间,白腐乳已经唱完了鸳鸯调儿,一个俯身急冲下来。
嗯?这个方向是,我站的方向……
我不是双子塔啊,不要这么搞恐怖袭击吧。风声入耳,银色的光芒越来越近,周边除了我站立的石块全是水,我索性站得笔直,闭上了眼。
半天,疾风止歇,预想中猛烈撞击没有传来,我慢慢将眼睛眯开一条线,只见白腐乳已化作人形,踩在距离我几米远的水面上,一手扶臂,一手撑着下巴,心情大好地看着我。
摔,这家伙就是喜欢从别人的痛苦里找乐子。
“怎么,这就怕了?”白腐乳挑衅道。
“见则天下大旱。”我说出了东山经的最后一句,“山海经说,一旦有人看到了您的原形,便预示着有严重的旱灾出现。”
我长长叹一口气,“唉,看来您自古以来,名声不太好啊。我的确是怕,可我怕的是天下大旱,怨声四起,民不聊生。”
看看我这是什么情怀,心怀天下啊。我挑眉看他,哼哼,小样儿,被古籍记载成这个样子,节操什么的,碎了几千年,连渣渣都不剩了吧。
“都怪当康那只猪。”白腐乳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间传来,“没事儿就喜欢给自己戴高帽子,如此不算,还一定要搞对比,说伟大都是衬托出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回忆似乎很沉重,往事似乎很不堪,“编造出什么鱼骨鱼一出天下大旱,她一现天下就会大丰收的蠢话,偏偏就有蠢人相信。”
他说到蠢人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摆手,“严格说来,我不是人,我是个手机。”
坚决与蠢人什么的,划清界限,恩。
“哼。”白腐乳鼻间鄙夷了一声,又道,“世人就爱道听途书,很多是非黑白就变了模样。我给你举个例子,知不知道道武大郎与潘金莲。”
我点头,这个自然知道,家喻户晓啊。
“历史上真实的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是殷武丁后裔,正经的王族子孙。他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少年得志中了进士,在山东阳谷做了知县。其人兴利除弊,清廉公明。而水浒传和□中狠毒□的潘金莲,也并不是潘裁缝的女儿,而是贝州潘知州的千金小姐,一位大家闺秀,名门淑媛。她知书达理,和武植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先后生下4个儿子。”
“那,那谁把故事搞成了这样?”我奇道。
“武植的一位同窗好友。”白腐乳的牙又磨起来。
嗯,估计这家伙感同身受。那名为当康的猪故乡在钦山,离子桐也就200多里,想来,他们两个没准也是自小的就认识的“好盆友。”
有时候,好盆友比敌人还可怕。
“悠悠岁月,历历沧桑,所谓历史,也变成了众口铄金的故事,如此而已。”白腐乳轻轻扬头,身后,长发在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唯有见证了历史的人,才知道历史背后的故事。诺亚,你愿意修炼大道,得道升仙吗?”白腐乳的声音在夜色中回响。
“这是一条路,却不是唯一的路。”我的眼前,闪过张伦的脸,“我曾遇到一位百岁的装嫩青年,得了神仙点化,不入仙道,凡尘修炼,也惯看了历史的风花雪月浪花朵朵。”
白腐乳略点下头,“恩,的确是有这样一类人。不过,这方法不适用于一个妖怪。”
“妖怪怎么了,其实你的原形口碑比我差远了,不过你运气好呗,生下来就被划到仙的行列,我就被列到了妖的属性,其实有什么了不起,妖怪神仙,宁有种乎?”
“真是慷慨激昂。”白腐乳轻轻拍了拍掌。
我还没激昂陈词完呢,“天庭的神仙还不能随便谈恋爱,规矩比牛毛还多,有什么自由,切。”
“说到随便谈恋爱,妖怪和人,也是没结果的。”白腐乳悠悠道。
擦,最讨厌这种一下抓到要害,一语中的的人。
“所以……按照你刚才所言,是不是这个意思,”白腐乳拉长了尾音,缓缓道,“白昊给你的申请书,你并不需要。信息部的职位,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嗯?这个嘛,按照我刚才吼的内容,好像是那样。
但是,可是……
“这样关键的一步,当然是要仔细考虑的嘛。”
轻轻的笑声响起,与瀑布的哗哗落水声混合成奇异的交响,我奇怪地望向白腐乳,不晓得什么让他那么开怀。
“其实,我并不是来给白昊当说客的。”白腐乳踏着水,如履平地般,一步步朝我走来,“你把天庭贬得一文不值,我听着实在欢快。”
妈妈呀,这是玩哪一出啊,这是神仙们的窝里反吗?还是不在编的散仙对在编拿着高福利的天庭神仙的逆反失衡心理啊?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白腐乳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开来,“散仙和妖怪谈恋爱,从来没有人管的。”
作者有话要说:1。 句子:诺小亚,你为啥不做个5255B的跳水动作呢,反正,你跳下去的高度那么高,够翻个八九十圈了。
诺亚:因为,我不是跳水啊喂!我是被坏银推下去的!
2。 句子:还好意思红果果地说什么自己很聪明,你自恋的是不是太不含蓄了?
诺亚:你见过含蓄的电子产品吗?
3。 武公与潘金莲真冤,比窦娥还冤。据说,真实的武大郎很高,至少178。
☆、训
这么惊悚的消息;还不如不知道呢。
天庭的大脑回路真是与我等妖怪不在一个维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