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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切就这么定了下来。
……
解放军摧枯拉朽,横扫江南,中华民国首都南京在渡江战役第三天解放,十万国军溃散。
四月底,山西太原解放,阎锡山逃往台湾,国军七万人被俘。
五月三日,浙江杭州解放,月底,“固若金汤”的远东大都会上海解放,汤恩伯十万大军被歼灭。
北泰是华东重要军工城市,为保证正常生产,萧郎留任市长,慕易辰留任铁厂总经理,北泰各工厂在党委领导下加班加点生产武器弹药,产量和合格率远超以前。
淮江铁桥连夜修复,一车车的军火南下运输,一船船优质电煤运往上海,支援新中国的解放和建设大业。
省城,枫林路官邸,旗杆上一面红旗猎猎飘扬,路口执勤的战士已经换下了深绿色的美式夹克军装,穿上黄色粗布解放军制服,胸口配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手持卡宾枪,精神抖擞面貌一新。
陈子锟也换了服装,一袭没有任何标识的绿色中山装,办公桌上摆着一份淮江日报,头版是湖南和平解放的消息,长沙绥靖公署主任程潜与国民党军第一兵团司令官陈明仁通电起义。
程潜是同盟会员,国民党高级元老,陆军一级上将,比陈子锟还要资深的大佬,他的归顺意味着国民党的彻底失败,虽然还有西安的胡宗南、甘肃青海宁夏的马家军,云贵两广四川等地,但天下已经归心,国民党时日无多了。
姚依蕾带着陈嫣从香港回到了省城,夏小青刘婷林文静带着陈姣从北泰回来,一家人基本团聚,鉴冰不放心陈家在上海的产业,陈南要继续学业,先去了上海料理事务,只有陈北,远隔重洋身在台湾。
省城经济秩序得到恢复,共产党实行供给制,吃公家饭的每月都发粮食。货币使用人民币,物价稳定,百姓生活虽然还很苦,但总归比以前好多了。
陈子锟身为江东军政委员会主席,依然是货真价实的江东王,八月下旬,一封来自北平的电报,邀约他赴平参加全国政协第一届会议。
政治协商会议就是议会,联合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江东不光一个陈子锟,还有许多民主进步人士都应邀参会,其中就有淮江日报总编阮铭川。
八月底,陈子锟带着放暑假的小女儿陈姣,在姚依蕾林文静夏小青刘婷的共同陪伴下,再一次踏上了北上之路。
江东铁路局挂了一节软卧专列,送陈主席赴京,虽然北平还叫北平,但消息灵通人士说这个名称已经用不了几天了,北平即将恢复她作为首都的荣光,改回北京。
经过两天一夜的旅途,火车抵达北平正阳门东车站,望着熟悉的月台,陈子锟不禁思绪万千,回到三十年前,懵懂莽撞的自己,就是这样乘坐火车来到帝都闯天下,在车站邂逅初恋林文静,开始一段段人生传奇。
他回望林文静,林文静猜到他心里所想,也正看着他,昔日清纯少女如今眼角已有鱼尾纹,阴丹士林蓝却依旧。
列车喷着大团的蒸汽缓慢驶入车站,寂静的站台忽然热闹起来,军乐声骤起,大批欢迎人员从站内走出,为首一男子气宇轩昂,身穿银灰色中山装,右臂横在胸前,笑容和煦春风拂面,正是周恩来先生。
陈子锟第一个下车,和周恩来先生握手,两人相视大笑,携手前行,突然间陈子锟瞥见人群中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花白头发,黑色制服,腰扎皮带,却是他少年时的朋友,站警赵家勇。
此时此刻,陈子锟不方便过去打招呼,赵家勇的身影在他脑海里转瞬即逝。
站前广场打扫的异常整洁,没有洋车三轮,没有果皮纸屑烟头,没有闲杂人等地痞流氓,只有热情的欢迎群众手拿纸花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口号。
不远处的前门箭楼依旧巍峨,彰显着帝都的气派,天格外的蓝,一群鸽子飞来,鸽哨呜呜作响。
第十一卷 新国
第一章 故友
陈子锟一家被安排住进北京饭店,因为政治协商会议要到九月二十一日才正式召开,此前这段时间比较宽松,可以走亲访友看望故交。
当晚周恩来在北京饭店举行晚宴为陈子锟以及同期抵达的政协委员、民主人士接风洗尘,席间见到许多熟悉的国民党元老,宋庆龄、李济深、程潜等,大家欢聚一堂,畅谈未来,无不充满希望。
早在去年初,国民党左派在香港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简称民革,陈子锟也是国民党早期党员,元老级别人士,经宋庆龄推荐,在北京饭店一个房间内举行仪式加入民革,并经党内推举,担任民革中央委员。
听他们说,这次参加政协会议的不但有民革成员,还有民盟、民建、农工党、致公党、九三学社以及部分无党派人士,新政府将是真正的联合民主政府。
“中国将迎来开天辟地的新纪元!我们都是时代的见证者。”湖南军政委员会主席程潜这样说。
跟在程潜身边的一位身着解放军制服的英挺男子,也颇为赞同的点着头:“共产党人的胸襟令人高山仰止,当年我在四平与民主联军血战,结下深仇,可他们却既往不咎,反而委以重任,任命我为二十一兵团的司令员,与之相比,蒋某人简直就是小肚鸡肠。”
陈子锟道:“阁下莫不是陈明仁将军,久闻大名,素未谋面,没想到竟然在政协会议上遇见,将军毅然起义,使湖南百姓免遭兵灾战祸,令人佩服的很呢。”
陈明仁道:“陈主席折煞我了,我们也是受了您的感召才起义的,您是我们的榜样和路标。”
陈子锟道:“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还是共产党英明伟大,要不咱们也走不到一起来。”
大家开怀大笑。
次日,陈子锟带着家人上街游玩,陈姣已经是高小毕业的年纪,渐渐懂事了,两只大眼睛四下看了看,问道:“爸爸,你说以前拉过洋车,洋车在哪儿?”
北平街头已经鲜见洋车踪迹,取而代之的人力三轮车,陈子锟招手拦了三辆三轮车,带着一家人重走自己当年路。
先去宣武门外柳树胡同大杂院,此处已经物是人非,大杂院被夷为平地,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痕迹,一群工人在原址上砌砖,过去一问,说是要在这盖一所学校。
再去宣武门内石驸马大街,那里是林文静的北京住所,陈子锟初恋的所在,时隔多年,善良又话痨的张伯早已不在人世,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狐疑的看着这群衣着光鲜的客人。
“您找谁?”有人问陈子锟。
“不找谁,就看看。”陈子锟看这些居民的打扮就知道是附近的贫民,解放前世道乱,空房子谁抢了就是谁的,他能理解。
自家房子被占了,大家心情略受影响,姚依蕾道:“我想起来了,我家西长安街上还有座小楼呢,快去看看是不是也被人占了。”
来到姚家以前的公馆一看,果不其然,门前挂了北平军管会某办公室的牌子,还有哨兵站岗,进不去了。
“走,去你薛大叔家。”陈子锟没发牢骚,直接带着家人来到头发胡同紫光车厂,沿街墙头和屋檐上的杂草被都拔光,看起来面貌一新,车厂大门刷了新油漆,门上有革命军属的光荣牌。
陈子锟上前敲门,一个穿列宁装的女孩子开了门,看看他们:“是陈大叔一家吧?”
“你怎么知道?”陈子锟有些纳闷。
女孩子道:“我娘说了,这几天你们兴许得来,真没错,快进来。”
一进门,杏儿就迎上来了,喜笑颜开:“大锟子,刚才还说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是我闺女四宝,现在部队文工团工作。”
陈子锟笑道:“行啊,年纪轻轻都参军了,对了,宝庆呢?”
“他呀,大忙人一个,去区里开会了,人家可是区上的红人,运输公司的积极分子,听说还要当人民代表哩。”杏儿笑逐颜开,招呼大家进屋落座,让四宝倒茶,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以前陈子锟每次进京,都是他在大谈自己如何如何,天下大势如何如何,如今反过来了,杏儿高谈阔论,嘴就没闲着,满口的新名词,什么工农联盟,政治协商,社会主义,民主专政。
陈子锟笑呵呵插嘴:“杏儿,你现在可进步的很呢。”
四宝道:“那是,娘是街道积极分子哩。”
正聊着,宝庆回来了,他穿一身蓝色帆布工作服,拎着饭盒,头剃得锃亮,走起路来腰杆挺直,早没了当年的颓唐气。
“哟,大锟子来了,早盼着你来。”宝庆声若洪钟,透着精神。
“宝庆,咱哥俩又见面了,你可一点不显老。”陈子锟上前和老朋友拥抱,两人相视大笑。
宝庆后撤一步,看着两鬓斑白的陈子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