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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乎了半宿,高烧终于退去,陈子锟浑身上下却又变得冰冷无比,牙齿不停的打颤,四肢不断抖动,盖了三条被子还是发冷。
上海冬天也不算很冷,所以书寓里没有火炉之类的取暖设备,鉴冰犹豫了一下,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里,用体温温暖着陈子锟。
凌晨时分,陈子锟终于从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中渐渐醒来,惊讶的发现一具一丝不挂的胴体正缠绕着自己,红罗帐下雪白细腻的肩膀,黑瀑布般的秀发,一张秀气的小脸上,睫毛低垂、睡的正香。
这是谁?陈子锟借着黯淡的烛光端详了半晌,才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是鉴冰。
穿上衣服竟然认不出了,陈子锟感慨道,再摸自己身上,伤口处缠着纱布,别处却是寸缕未着。
他轻微的动作惊醒了鉴冰,女校书睁开眼睛,如释重负的一笑:“你醒了,可吓死人家了。”
忽然发觉下面有异状,低头一看,不禁娇笑道:“流了那么多血,还能这样。”
陈子锟大为尴尬,但此时他也是身不由己,想侧过身子,却失控趴在了鉴冰身上。
“冤家,早晚是你的,急什么,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鉴冰说着,披衣起来,穿上了肚兜和亵裤,想了想又批了一件外衣,以免刺激到陈子锟,这才端了一碗人参乌鸡汤过来,坐在床头拿小调羹喂他。
“我自己来。”陈子锟道,却被鉴冰温柔而坚决的拒绝了。
早上,丫鬟送来了早点和报纸,陈子锟此时已经可以动了,半躺在床上拿了一个小汤包放进嘴里,咬下去却被滚热的汁水烫得叫了一声。
“冤家,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鉴冰笑道。
陈子锟摆摆手:“不吃了,烫。”
鉴冰拿起汤包,轻轻咬破小口将汁水吸了,把包子皮递给陈子锟:“吃这个,不烫。”
陈子锟不吃包子皮,炯炯目光盯着鉴冰,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白眼道:“怎么,昨晚没看够?”
“多谢救命之恩。”陈子锟很恳切的说道,顿时破坏了鉴冰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
“因为你,耽误我好些生意,你说怎么赔吧。”鉴冰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将来有钱一定赔你的损失。”陈子锟没想到鉴冰忽然变了脸色,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鉴冰却噗哧一声笑了,拿纤纤素手点着陈子锟的额头说:“戆都。”
陈子锟见她眼波流动,尽是柔情蜜意,心中不一阵荡漾,他从来未曾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不由得口干舌燥道:“鉴冰,我……”
“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你只要心里有我就行了。”鉴冰拿起一枚蟹黄包,塞进了陈子锟的嘴里。
按照往日习惯,每日早餐后鉴冰都要读报,《申报》是她必读的报纸,可是因为有陈子锟在,她也顾不上看报纸了,刚要将报纸丢到茶几上,头版的消息却吸引了她。
老闸巡捕房二西捕命丧公寓,疑为前日游行暴民报复杀人。
下面是3000的粗体字。
再看内容,上面写的是前日外滩某公寓内发生一起血案,两名英籍巡捕中弹身亡,据印度守卫说凶犯系一华人男子,行凶后业已逃亡,巡捕房方面称,被害两名巡捕此前均曾向游行队伍开枪,怀疑是华人激进分子报复杀人,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之中,赏格已经提升到三千块钱。
鉴冰看完报道,大惊失色,她猜到陈子锟是做大事的人,但没料到这小冤家如此胆魄,竟敢在租界繁华之地刺杀英籍巡捕。
陈子锟注意到鉴冰神色的变化,也看到了报纸上的大标题,半开玩笑道:“你大可以把我卖给巡捕房,立刻就有三千块的进账。”
岂料鉴冰当即变色道:“我鉴冰身在贱业,也曾读过圣贤书,虽不敢与柳如是、李香君相提并论,但一颗爱国之心却是日月可鉴的,如果我贪慕钱财,昨日就将你拒之门外了。”
陈子锟赶紧撑起身子道歉:“我说错话了,下次不敢了。”
鉴冰噗哧一声又笑了,佯怒道:“你这人真是,还想着下次。”
第四十七章 寻找陈真
陈子锟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时候,精武会的学员们正兴奋的讨论着报纸上的事情,屠杀游行民众的两名英籍巡捕在公寓内被刺杀,如此大快人心的壮举,定然是出自某位大英雄之手。
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到底是谁杀了两名巡捕,一致意见认为此人定然是中华武术界的豪杰,有人道:“你们说,这事儿会不会是五师叔干的?”
一阵沉默,五师叔虽然回归师门只有短短半个月,但所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他快意恩仇,性子火暴,单枪匹马踏平虹口道场,从此日本人不敢来精武会闹事,他慷慨大方,自掏腰包请学员们吃烤牛肉,虽然他也有很多的缺点,比如教训学员手下没轻重,不遵守规矩夜里跑出去花天酒地,但是细想起来,这些都不足以成为赶走五师叔的理由。
“唉,大师兄太严厉了。”司徒小言叹息道。
大家也都深有同感,五师叔走后,精武会又恢复了往日死气沉沉的局面,每日只有枯燥的练功,饭食也只有青菜豆腐糙米饭。
“小师姑,不如你去找大师伯说说情,把五师叔请回来吧。”有人提议道,然后一帮人都跟着附和,想到五师叔,他们就想到了香喷喷的烤牛肉。
唯有欧阳凯一言不发,他心情很是矛盾,既希望五师叔回来,又怕他回来之后抢走自己的小师姑。
司徒小言踌躇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刘振声说情,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仆役,手里捧着纸盒,问大家道:“请问陈真是住这里么?”
“你是?”
“我是亨利成衣铺的,这里有两套衣服,是孙先生嘱咐送过来交给陈真的。”
司徒小言接过纸盒打开一看,里面两套立翻领的洋服,一套深灰色,一套白色,料子笔挺式样新潮,便道:“放在这儿吧,我转交给陈真。”
打发了仆役,司徒小言拿着捧着衣服来到大师兄的办公室,刘振声和农劲荪正在里面谈事情,见小言进来立刻停口不严,刘振声问道:“这是何物?”
“是孙先生派人送来的衣服,说是给五师兄的。”司徒小言将纸盒递上道。
农劲荪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道:“这是孙文先生给陈真做的衣服。”
司徒小言道:“既然是孙文先生送的衣服,咱们怠慢不得,不如我这就去把五师兄找来。”
刘振声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司徒小言撅着嘴出去了,但并不离开,而是躲在门口偷听。
只听房内农劲荪道:“振声,不是我说你,这件事你做的未免孟浪了一些,不管怎么说,陈真也是霍元甲的嫡传弟子,还是孙文先生看重的人物,亲自招纳的国民党员,这样的人物,你说赶就赶,赶走一个陈真并不是大事,可是你让外面人怎么看我们精武会,你让孙先生怎么想,你又让东阁怎么想,精武会始终是霍家人的啊。”
刘振声沉默了一阵,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把陈真找回来。”说完冲外面喊了一声:“小言,进来。”
司徒小言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大师兄,进来道:“大师兄,找五师兄回来是给他衣服,还是让他重归师门?”
刘振声沉着脸说:“让你去就去,废话什么。”
“知道了。”司徒小言喜滋滋的跑开了,她知道大师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既然发话让找陈真回来,那重归师门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言走后,刘振声点着桌上的申报道:“农大叔,依你之见,这件事是不是陈真所为?”
农劲荪站起来踱了两步,道:“放眼整个上海滩,有此武功诛杀巡捕又能全身而退者,起码这个数?”说着伸出两个手指。
刘振声点头道:“不错,起码二十个人有这样的身手。”
农劲荪又道:“可是有这种胆魄的,怕是只有一个。”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农劲荪说的不错,能杀洋人的多,敢杀洋人的少,敢杀英籍巡捕的好汉更是屈指可数,根据陈真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在侦查巡捕的住处行踪等,至于和白俄妓女鬼混,泡在弹子房,不过是为了掩饰罢了。
刘振声长叹道:“我错怪他了。”
农劲荪也道:“若不是我误报军情,你也不致于错怪了陈真,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向他道歉便是。”
……
司徒小言叫了几个学员一起,满世界寻找陈子锟,可是五师叔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迹了,他们寻到弹子房,五师叔的好朋友李耀廷也说好几天没见他了。
会员们没辙了,偌大的上海寻找一个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