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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但他对谁都不敢说,更不敢报怨,就连给我写信都不敢明说,于是信上的那几字写得张牙舞抓,显然就是在发泄心中的郁气。”
“那倒也是。毕竟,吴王至幼习惯了锦衣玉石的生活,到了逻些城,饮食不习惯连呼吸都不顺畅,那地方没人喜欢久留。”庞飞道。
秦慕白面带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仅仅是这些原因,吴王当初何苦随军前去?这一点皮肉之苦他肯定是受得住的。他只是心里着急了,呵呵!”
“着急什么?”
“着急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呗!”秦慕白笑道。
庞飞顿时醒神,急忙点点头道,“学生明白了……学生问得太多了,恩师恕罪!”
“没关系。”秦慕白大度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此刻吴王的心情谁都能猜得到。虽然他一直都矢口否认对太子之位没兴趣,但那只能自欺欺人。现在他远在逻些,魏王每日常伴皇帝陛下。据说,监国晋王已经久疏朝堂不为重视,那么,魏王入主东宫的机会将会大增。吴王,他能不着急吗?这时候还不急,那就真是虚伪了。”
“其实,对我们这些将军们来说,吴王当太子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但是,我们又不能左右朝廷的想法。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吴王什么啊!”庞飞面露难色的说道。
秦慕白微然一笑,说道:“我始终都是那一个说法,不争,即是大争。以前如此,现在仍是如此。现在表面看来是到了寸土必争的关键时刻;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所以我劝吴王,继续乖乖的呆在逻些,不要多想,也什么多余的事情也不必干。这时候如果有任何异动,那就是受人以柄不打自招。其实,我们越是远离长安手握权柄,反而越是安全,手中也越有胜算;反之,如果这时候朝廷招我与吴王回京,反而是大不妙的事情。所以,我必须尽快动身,远征西域。”
庞飞脸色微变,低声道,“恩师你说是……朝廷有可能在这时候招你回京,就为了削你兵权、剪除吴王羽翼?”
秦慕白抬了抬眉梢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朝廷,远比战场要凶险得多。战场上的刀枪箭矢,都是眼睛看得到的;朝廷上的阴谋与陷阱,往往构成无法侦知的步步杀机,有时候就连刀架在了脖子上也没回过神来。不是我信不过朝廷,我只是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原本我就是安西大都护,这时候举兵去西域,并无不妥。”
“学生明白了!”庞飞眼睛一亮,低声窃语道,“原来吴王这封信,也是在催恩师早早起兵离开兰州,就为了保存实力!他可能也是预料到了朝廷会有可能在这时候削你兵权,就算不是特意针对你,也是为了将一切主动权握之在手,从而就可以不受你这个封疆大吏的影响!——那也就是说,朝廷极有可能快要立定储君了!吴王现在十分担忧在这关键的时候,失去你这个最大的靠山!他这封信,就是提醒你来的!”
秦慕白微微一笑拍了拍庞飞的肩膀,“有长劲!”
庞飞忙拱手拜道:“是恩师点化得好!——恩师与吴王,真是默契啊!一封短信外人皆是看不出端倪,你们二人之间却像是推心置肺畅谈了一番!”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其实吴王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希望他接到我送过去的几个美女之后,会心中释然一点。顺便你让随行之人告诉吴王,说我已经举兵去西域了,他自然就放心了。”
“是,学生照办!”
“另外,我走之后由你来留守兰州。战争结束之后我回归本职,江夏王这个代理大都督就已赋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长安。”秦慕白说道,“兰州是我们的大本营,不容有失。交给任何外人我都不放心,你留在这里好好经营,不可出错。”
“是!学生誓不辱命!”庞飞郑重应诺,又道,“恩师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
“这么快?今天刚刚才阅兵,后天就走?”
秦慕白仰头看了看天色,长吁一口气说道:“庞飞,别看现在一切平静,平蕃大捷之后也多是喜事。但你看这天,眼看即是乌云盖顶风雨欲来。我早走一天,手中就多一分主动权。”
“那恩师就尽快动身吧!学生回去之后马上打点后勤物资,以备后天出征!”
“嗯,去办吧!”
回到家里,秦慕白将后天出征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家里顿时就炸开了锅,高阳公主急道,刚刚打完吐蕃还没歇息几个月,又要走?你不是还派人去接母亲和霜儿了吗?她们还没过来,你却又要走!
血莲摸着大肚子,沉默不语。一向不干预秦慕白正事的陈妍也提醒说,我们几个要生孩子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现在眼看血莲要临盆了,你却要走,能稍晚几天吗?
秦慕白说,不能。
众女也就不多说了,高阳公主咬着银牙跑回房间,一顿粉拳恨恨的砸在被子上。
秦慕白没有费唇舌去劝说谁或是安慰谁,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陈妍肯定会去替他办妥。身边的这几个女子,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就算高阳公主平常有点小脾气喜欢胡闹,但到了关键的时候也是从来不会拖后腿或是感情用事。
远走西域,迢迢万里,再相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秦慕白也很舍不得家人,尤其是几个年幼的孩子。
一家人在一起依依不舍的度过了两天时间,秦慕白准时动身,挂帅出征。
二十万关西军,远涉西域,雄征万里。
第515章 暗流
秦慕白走了不过几天,褚遂良便到了兰州。
当时,负责留守兰州的关西军主将庞飞正在城外操练兵马,听报得知褚遂良驾到,心中便是惊弹了一回:恩师料事如事,前脚刚走,朝廷便来了人。褚遂良,可是当今朝廷重臣、皇帝的直系心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长孙无忌甚至更加亲近皇帝。
能让他亲自出马的,定然不是小事。
刺史肖亮等人已经将褚遂良迎进了都督府,便来请江夏王与庞飞。庞飞只得离了军营,去见褚遂良。
庞飞到了都督府的时候,李道宗与肖亮等人已经在陪褚遂良一同饮茶了。李道宗是皇族,辈份也比褚遂良要高,因此直言不讳的问,褚相公不远千里来到兰州,有何贵干?
褚遂良风清云淡的轻松微笑,随口说,奉皇帝口谕,来兰州看看。
“看看?”李道宗都怔了一怔,随即笑道,“那兰州……好看吗?”
“好看。”褚遂良也就顺坡下驴,笑道,“市井商肆整齐罗列,郊野牧草牛羊成群。城池磅礴军伍威壮,百姓丰足民风和美。兰州历年来皆是边塞战乱之地,短短不过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了这样,真是令人惊叹!”
李道宗听了不禁冷笑一声,“褚遂良,你就不用跟本王练嘴皮子了。你既是奉旨而来,那就直说吧!”
“王爷恕罪,微臣的确没有圣旨。”褚遂良拱手陪了一礼,苦笑道,“陛下口谕,原话即是——你去兰州看看吧!”
众皆哑口无言,李道宗更是愣了。
正在这时庞飞进来了,先参过了礼。
褚遂良上下打量他,问道:“庞将军好生英武,不愧是秦少帅的门生,名师出高徒啊。”
“褚相公过奖。”
“嗯……秦少帅呢?”褚遂良就问了。进了都督府半天,居然没看到秦慕白。
庞飞作惊愕状,“难道没人告诉褚相公,少帅已于数日之前率军西征了吗?”
尽管褚遂良常年跟随在皇帝身边,早已练就了一身“天塌不惊”的从容本事,可是听到庞飞这句话,他都着实愣了一愣。
因为的确是没人告诉他。在都督府里坐了这半天,他没主动问起,就没有一个人主动跟他吐露半点多余的东西。
显然,堂中的这许多人已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团体,就算他褚遂良是当今宰相重臣是皇帝心腹,到了这里也没人去巴结奉诚他,或是找他套近乎。
就这样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让褚遂良心中顿时意识到:兰州绝对不同于一般的地方州县。这里的将军官员们彼此相当的团结,主心骨更是相当明确。秦慕白在这里的威望与影响力,已是无人可及。按照某个大逆不道的说法,那便是兰州已是“只认秦郎不知皇帝”。
“哦,是本王扯着褚相公闲聊,一时忘却了。”李道宗何等老滑的人物,当即出来圆场,笑道,“褚相公,皇帝陛下不会不是派你,专程来看秦慕白的吧?那你可能要白跑一趟喽!——你的腿脚要是再快几分,便能赶在他出征前堵住他。”
“堵?”褚遂良微然一笑,“褚某,为何要堵秦少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