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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帅帐里。
“姓秦的,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到了帐外,冯刀疤仍在叫嚣。
一名侍卫恼火的将冯刀疤扔进帐来。冯刀疤被绑得结实脚下趔趄了几步,另一名侍卫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抓着头发往下一摁,膝盖一挺正中前胸。冯刀疤仰天就倒,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块塌方的水泥墙板轰然落地,顿时蜷缩成了一团都没哼叫出声来,出气多进气少直翻白眼直抽搐,显然是被顶得岔了气。
“割了这贼泼皮的鸟头!”侍卫们恼怒的吼道。
难怪众人如此大的火气。就是在长安、天子脚下、哪怕是皇宫大内那样的地方,也从来没人敢当众污辱任何一名百骑将士,就更不用提针对秦慕白了!
“住手,现在还不能弄死他。”秦慕白轻喝了一声,众侍卫余怒未消的冷哼,分立到了一旁。
秦慕白在宽大的帅椅上坐了下来,斜睨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直抽搐的冯刀疤,说道:“先把这贼痞扔进军牢里,好生看管。”
“是。”众侍卫直接拖着冯刀疤,擦着地面就离开了军帐。
“将军,这贼厮虽是可恨,但他不过是仗着杜成元在嚣张罢了。”庞飞说道,“常言道打狗欺主,你今日当众将他捉来,想必杜成元一定是恼羞成怒了。”
“我故意的。”秦慕白冷冷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发怒了会怎么样。”
庞飞拧了下眉头,说道:“我在军营先呆几日,左右感觉这里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我私下打听,得知襄州军府三年来换了四、五任折冲都尉与果毅都尉,唯独他杜成元从未换过。据说,上一任折冲都尉因为意见与杜成元不合,当众被他扇了一个耳光,于是从此称病再没来过军营,再不久就自请离任了。这厮,有扇人耳光的癖好。谁要是得罪了他,定会被他绑起来,抽得双脸发肿牙齿脱落方才甘心。”
秦慕白支起一手摸了摸下巴,笑道:“这倒是个有趣的癖好。你说,如果我也那样抽一抽他,他会做何感想?”
“他会毫不犹豫的聚众逼宫反你!”庞飞果断的说道,“这军府里上下,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军校是他的心腹。就说赵冲吧,以前是襄阳城里一个倒夜香的,因为水性好又有几分勇力,被他看上了,于是将他带到军营成了雇佣兵,一夜之间将他提成了校尉,已经干了三四年了。”
“这么说,襄州军府里还当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秦慕白皱了下眉头,说道,“中军越骑队也是他的人?”
“是。越骑队队正马立荣,曾是一个绿林强盗,据说一身功夫极是不凡,数年前被捕下狱后,杜成元将他放出收买为心腹,当作打手护院用了许久。两年前将他安插进军营,进了越骑队,半年前做到了队正。”庞飞如数家珍般说道,“其他如长史、司马、各曹参军,也多半是他的人。在襄州军府里,简直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呵!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致彬彬的家伙,还有点本事。”秦慕白冷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被孤立了?”
“照现在的情形,我们也就只有长安同来的这些百骑兄弟们,可以信任与依靠了。”庞飞说道。
秦慕白将右手搭在桌几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轻轻叩击桌面,脸上渐渐泛起一丝微笑。
“恩师好像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妙计?”庞飞问道。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头一把火,就是要擒贼擒王,煞他杜成元的威风,竖立我自己的恩威。”秦慕白说道,“襄州军府走马换将接连更换折冲都尉,显然都是因为和杜成元不和,被逼走的。呵,别人怕他,我却未必。他不就是仗着出身长安杜氏一门,在襄州本土又与韦嚣尘等人交厚,势力庞大吗?这回我也不玩什么阴谋诡计了,直接与他硬碰硬。我倒想看看,就算得罪了长安杜氏,又能如何?就算我当众抽了他杜成元的脸,他又敢怎么样?”
“就是!”庞飞顿时眉飞色舞,大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说道,“长安杜氏的确是豪门贵胄,一般人都敬重他们也没什么人敢惹。可是杜如晦之子、驸马都尉杜荷,现在不也就是魏王麾下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吗?他见了恩师,那也必须得客客气气的,因为恩师是魏王亲自面请,也没请过去的大主。再说回来,杜成元他就算是真的狗急跳墙了聚众犯上武力反叛,我们虽是人少,也未必会怕了他们那群乌合之众!”
“这就叫,一力压百巧。”秦慕白嘴角一挑,冷冷的一笑,“我任他有千般机巧万般诡谲,这回,我定要死死吃住他!明日公审冯刀疤定罪行刑,到时自有分晓!”
“太好了!”庞飞喜形于色,激动的道,“来了襄州这么久,憋屈的事儿可真多!总算可以发泄一回了!”
翌日,清晨。
中军大鼓比平日早了一炷香的时间敲响,轰声隆隆,震得整座军营都在颤抖了。
平日里有些睡惯了懒觉的军士们被惊醒,纷纷骂咧的起了身,慢吞吞的穿上军服提起兵器,跑到了大校场。大家彼此口耳相告,说新任折冲都尉终于前来上任了,今日亲自主持晨训。众军士这才打起一点精神,在校场上快速集结起来。
秦慕白穿上了金盔佩上了宝刀,身后仍是飘着那件怒目飞扬的麒麟战袍,威风凛然的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一千多名军士在集结。
杜成元与军府的上下官将都到了,一起上了点将台站在秦慕白的身后,垂手而立。众人时不时的互递一个眼睛,心怀鬼胎又有些忐忑不安。
三通鼓罢,一通冲天号角。
“杀——”
全军整齐一记威武的大喝,提枪上扬往身前重重一顿。衣甲嚯嚯枪戟如霜,全场肃然无声。
号角声灭,军队集结算是完成了。
秦慕白背剪起手放眼四望,一千多号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相互打量。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的呼吸仿佛与轻微的晨风和到了一起,吹刮得点将台上的旗帜轻轻飞扬。
“我,秦慕白,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将军!”秦慕白中气十足突然一声大喝,倒把身后的许多人骇了一弹。
“也就是从今天起,襄州军府上下所有将士,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秦慕白大声说道:“一是遵守军规服从号令;二是,对我秦慕白惟命是从!”
几记大喝,震得他身后的杜成元等人不禁吸了几口凉气:这人好足的中气,定是有些内家功夫的修为!
“我话说完,有谁反对,站出来。”
秦慕白扔下这句,满场寂静鸦雀无声。他身后的众多官将大半都在屏气凝神,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约而同的想道:要开战了、要开战了!秦慕白这明显是在向杜成元公然宣战了啊!
'感冒了,头好疼。今天就只更这些了,大家见谅!'
第220章 辕门立威
“太嚣张了!”
杜成元等人同时在心中迸出这一句,互相交换眼神,脸上各自泛起不屑、鄙夷与愤怒的神色。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庞飞双眉一挑怒目一瞪,许多人尴尬的挠腮干咳,调转脸去,避开他的眼神。
秦慕白昂然站在点将台上,等了片刻,见无人站出来说话,方才说道:“这么说,大家都对我刚才的话表示认可了,这很好。军队不等同于其他的地方。常言道军令如山,身为军人,遵守军纪服从号令是最基本的要求。做不到这两点的,就脱下这身军袍滚回老家种田去,大唐不需要这种孬兵!”
全场寂静无声,秦慕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震得好多人耳膜生疼。
“昨夜,军中发生了一件怪事。”秦慕白突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怒意的厉声道,“左营水军,居然在深夜霄禁之后聚众营啸,扬言还要杀出军营与人械斗去。除此之外,那个魁首还极其嚣张的当众辱骂上官,行为极度恶劣,已是严重违反了军令!今日,本将就当众依律对其进行审判——来人,把军犯冯刀疤押上来!”
众军一起睁大了眼睛,看着几名百骑将五花大绑的冯刀疤连拉带拽的拖了出来。站到点将前之后,嘴里被破布堵死的冯刀疤仍是目如喷火的怒视着秦慕白,呜呜的叫唤。
“跪下!”秦慕白一声厉喝,冯刀疤的眼睛却是瞪得更大了,一脸怒容似要吃人一般。他身后的两名百骑可就恼了,对着他膝弯里左右就是一脚,冯刀疤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磕在地上,两名百骑双双掐住他的锁骨疼穴,将他死死摁住再也动弹不得。
“大庭广众之下,此贼已被绑缚居然还想上前来攻击本将,真是胆大妄为!”秦慕白怒声道,“长史何在!”
“卑职在!”一名四十多岁的干瘦男子走上前来,对秦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