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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两眼发黑,心中一阵抽搐。
“军师!您没事吧!”李通赶紧扶住了戏志才。
鲍信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抽出佩刀,“我去召集兵卒,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濮阳!”
李通立即拦住了他,劝道:“鲍将军你和军师留在此处,末将去召集兵卒反击敌军。”
“咱们一起去,戏军师留在此处!”鲍信坚持道。
边说着李通边让兵卒抬出自己的铠甲。就在李通穿好铠甲这会功夫,马蹄声和厮杀声已经近到院落外面。
李通脸上变色:“怎么敌军会知道我方将领所在,莫不是出了奸细!”
“杀啊!”“降者免死!”“杀死李通啦!”冲进城里的青州军士卒一边厮杀一边呼喊。
“晚了,是我太大意了呀!”戏志才叹息道,他脸上尽是颓然之色。
“敌军才刚刚进城,军师说什么晚了,咱们还可以坚守很久!”李通大声道。
戏志才摇摇头:“我方兵卒多分散在民宅内,敌军来得突然,我等根本来不及将他们召集起来。”
就在说话间,护卫抵挡不住,已经让骁骑兵逼到院落里,围墙上也不断地爬进了骁骑兵。
李通喊来五十多近卫亲兵,将戏志才、鲍信牢牢护在中间。
“军师,先撤出去吧!”李通说道。
戏志才点点头,“一切听将军的调度。”
“某乃袁少将军帐下,常山赵子龙!濮阳已被我青州军攻下,你等快快放下兵刃,否则莫怪赵某不客气了!”一个清朗而坚毅有力的声音响遍整个院落。
这些死忠于李通的亲兵自然不会投降,但是赵云的这番话却狠狠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戏志才心有不甘地问道:“今晚雨夜袭城的计策是哪位出的?”
赵云看到了人群中的戏志才,说道:“敢问先生哪位?”
“颍川人戏志才!”戏志才答道。
赵云暗暗留下心来,有几个名字是袁尚特别吩咐留意的,其中就有戏志才。
“原来是颍川的戏先生,夜袭濮阳是我家公子与郭军师、贾军师他们的决定。说来郭军师时常提起戏先生,您不妨到我军营中一叙,我等保证不伤害先生!”赵云朗声说道。
戏志才摇摇头,喃喃道:“果然是郭嘉,我早就说过他不是池中之物啊!难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吗?我等败就败在只算计了袁本初,而没有算计到袁显甫啊!”
“军师不需跟他废话,我来护送军师离开!”李通沉声道。
说罢,五十多亲兵分出一半人拼死抵挡赵云等人,另外一半护着鲍信、戏志才杀出了宅院。
一出道街巷,李通他们发觉形势必预料的还糟糕,骁骑与乌桓突骑不停在街巷中跑动,压制得兖州兵根本集结不起来。而彪悍蛮横的丹阳兵更是不断清剿着守军兵卒。
好不容易,李通才聚集起了两百多兵卒,他们一起朝没有沦陷的城西跑去。
突然地,街巷里冲出一队百多人的丹阳兵,硬生生将李通他们的队伍冲成两半。
此时天色渐渐放亮,城东的厮杀声已经停歇,这预示着城东一片区域彻底被青州军占据。而城墙上的兖州兵也被赶了下来,现在上面布满了袁尚的近卫步卒。如今只剩下西城门还在兖州兵手中。
“你爷爷的,这会你们跑啊!”一个粗鄙的喊话声传到李通等人耳中,从丹阳兵中走出了个满脸钢须的黑脸大汉。
“是你!”鲍信眼睛通红,似乎能冒出火来。
管亥扛着长刀,眯眼一看,乐起来:“原来是你这厮兖州狗辈,上次只留下你一直狗爪,就给你逃脱了!这次不跪下给你管爷爷磕头认错,俺可就要你命啰!”
鲍信羞怒交加,当年围剿青州黄巾之战中,他被管亥砍下一直胳臂,要不是部下拼死相救,鲍信早就在黄巾贼的人潮中阵亡。这也被他引为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李将军你带军师先走,我来断后!”鲍信说完大吼一声冲向管亥。
管亥冷笑一声,也挥刀砍向鲍信。
一时间双方兵卒又混战起来,李通喊了几次,但就是喊不回来鲍信。无奈下他留下一半兵卒断后,然后带着戏志才上马跑向西门。
管亥力气何等之大,根本《‘文》不将鲍信的《‘人》环首刀放《‘书》在眼中《‘屋》。他一摆长刀,就将鲍信的佩刀弹开,震得鲍信左手发麻。
鲍信见战局险峻,知道濮阳是守不住了,他留下硬拼管亥,一半是为了给戏志才他们逃生的机会,一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死来雪耻。
管亥见戏志才等人跑了,认为那才是大人物,他被鲍信纠缠得不耐烦。长刀挥出,一个直劈将鲍信的佩刀震飞开,接着刀锋径直劈向鲍信的面门。
瞬间,脑浆血水迸出,鲍信软软地倒下。
西城门打开,李通和近百骑兵护卫着戏志才夺路而逃。但是他们此举被尚在城墙上的近卫步卒发现。
就在城墙上的张辽立即取出强弓,羽箭搭上。他看到了李通,还看到了戏志才,这两个目标使张辽犹豫了一会,但他还是在瞬间后做出决定。
“嗖!”羽箭激射出去,骑在战马上的李通等人发觉城墙上的袭击时,箭支已经飞到跟前。
“嗤!”“啊!”戏志才惨叫一声,羽箭从他背部直透前胸。
“军师!”李通大叫一声,将跌下马的戏志才扶上自己的战马。接着他们快速地朝城外奔逃而去。
白马,青州军大营。
袁尚彻夜未睡,郭嘉、刘晔、孙乾也都是趴在案几上假寐,外面一旦有兵卒走动,他们就会立即被惊醒。
袁尚看着已经放晴的天色,心中充满焦急和不安。
“有公子的手书,贾文和定能劝服得了高览。而张文远他们率领的都是精兵,拿下濮阳不成问题。”郭嘉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是如我等所料,曹操的目标是白马津、黎阳两地的粮草,然后再阻断我方退路,那么张文远他们的胜算超过六成。”刘晔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袁尚摇摇头:“我不仅担心张文远他们能否拿下濮阳,更加担心白马津失守的消息传到这里后,父亲他们会怎么应对。还有兵卒们的士气会否一落千丈,以给曹操可趁之机。”
“战事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我军看似占据了优势,但兵卒疲惫,粮草供给渐渐困难,已无法一鼓作气地拿下陈留。白马津失守肯定会大大打击军中士气,即便是夺下濮阳也不能弥补回这股士气。”刘晔分析道。
“公子要是全军统帅的话,我等还能兵行险招,以扭转乾坤。但袁公统兵,他未必会采纳咱们的谋划。”郭嘉叹气道。
“我方锐气已泄,持久作战徒增消耗。公子要劝袁公退兵才是。”一直沉默着思考的钟繇建议道。
“在下不明白,我军夺下濮阳,黎阳又能守住的话,只要回师白马津,是不难夺回来的啊!那样我军岂不是更加占据了优势?”孙乾问道。
“白马津失守的消息很快会传回来,一旦回师攻打白马津,兵卒们士气低落不说,要是曹操遣精兵在路上设伏,或是又袭击我方粮道。那该如何是好?”袁尚说道。
刘晔接口道:“曹操屯驻白马津的都是精兵,黎阳的粮草又运不过来,要是久攻不下我方士气就会崩溃。而曹操放弃白马津还可以用陈留跟我方周旋。河南是曹操的地盘,他们的偷袭防不胜防,我方却输不起任何一场交战。”
“我军占领濮阳,没有被切断退路,粮道也没有被截断,就此退兵算是个平局!”郭嘉说道。
“报!袁公请少将军过去议事!”传令官禀报道。
袁尚起身,带上郭嘉、刘晔,跟传令官过袁绍大营。
袁绍大营里,一众文武都聚集在此。
高览派遣的斥候于一日前,将黎阳被袭的消息汇报给袁绍。围绕曹操军袭击黎阳这个消息,众人展开激烈的争论。
“曹操袭击黎阳并非那么简单,黎阳距白马津一线之隔,曹操恐怕也会动白马津的主意。”沮授神情激动地说道:“要是黎阳、白马津两地皆失守,我军的退路和粮道算是彻底给决断。那么十万大军只要几日无粮,就会不战自溃!”
“公与,黎阳、白马津两地皆失守,这只不过你的猜测!”袁绍冷冷地盯着沮授:“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莫要散播这等谣言!”
沮授一个不慎触犯到袁绍痛处,他只能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曹操是想将黎阳、白马津两个渡口都拿下。如此我军当迅速回援白马津跟黎阳。”
“曹操兵少,被牵制在对面的起码有三万人,他能排多少人去攻打黎阳、白马?淳于琼、高览那两万人岂是摆设!所以说不必过分担忧那里的情况,应对白马之敌才是要紧。”郭图说道。
袁尚不吭声,在濮阳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