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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俊神色凝重地说:“有常队长在城外接应我们固然很好,但问题是如何协调?我们准备在半夜子时突围,谁通知他们?”
一句话说得众人的心凉了半截。是啊,谁知道常队长在哪个地方,谁知道他们究竟有无能力救人,这些都得在短时间内解决,否则,说救人都是纸上谈兵。
张培梅心里早有了准备,见众人一阵沉默,就说:“诸位,你们不要担心,我说有常队长接应你们,自然有把握。在这五六个小时内,我们得派出一个人出城去跟常队长联系,到时,突围自然就成功许多。”
在座的各位一听要有人在曰军重重包围之中出去联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咕隆冬,我的个亲娘哟,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吗?试想,在座的诸位谁有常山赵子龙的胆气?
赵岐功见张总监的一句话就把堂堂的晋绥军给吓住了,不觉挺起了胸膛。
张敬俊见张培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放下心来。他知道张培梅做事的原则,那就是,不做无把握之事,便对手下的一帮人说:“看看,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看看人家小赵,年纪轻轻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既然张总监说出这个办法,就有化解之法,否则,常队长的接应队伍不就成了一步死棋了吗?”
一帮人纷纷附和,连连点头称是。
张敬俊安抚住了手下人,便对张培梅说:“张总监,坚守天镇虽说我们399团是主力,但要没你老人家坐镇,我们心里也没底,现在,我399团全体官兵的姓命就交给您老人家了,请受晚辈一拜。”说完,就在作战地图前抱拳施了一礼,惊得跟随他们团长多年的手下一帮人不知所措。在座的各位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自然各有一套带兵之法,有时谁都不服谁,但对于他们的团长,那是一百个心服,但现在连团长也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施礼,可见,外面有关对张培梅的传闻不是虚的,想通这点后,众人也纷纷站起来,也跟着顶头上司施礼。
张培梅站起来忙用手制止住众人的真心一礼,说:“各位,咱们都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理应彼此照应,客气话不说了。小赵,今天你的任务是出城找到常如海他们,在半夜子时时分,以城墙上的三下手电筒为号,你们见到灯光后,也以三下灯光作为回应,到时我们打开西城门突围,尽量不要惊动小鬼子,万一让小鬼子堵住了,咱们内外夹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出一条血路,明白吗?”
赵岐功干脆利落地说:“明白。”
张培梅又吩咐道:“这是关系到399团一千多人的安危,不得有失,否则,你也不用跟我了,愿到哪里到哪里去。”
众人见张培梅竟然说得这样严重,都为这位年过五旬的长者负责而感动。
赵岐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张总监这样吩咐自己,心里有点委屈,眼泪就要落下来,但强忍着,哽咽着说:“张总监,小赵走后的这段时间,您要保重。”
张敬俊见小赵这样吩咐张培梅,也有点眼眶潮湿,便对一旁的警卫连连长说:“你的任务是好好保护张总监,少了一根头发,惟你是问,明白吗?”
警卫连长赶紧一个立正,铿然说:“明白。”
张培梅一摆手,断然回绝道:“我老张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谢谢张团长的好意,有执法队在,神鬼皆退,再说,老张我好多年也没上过战场了,这次也得开开荤,用小鬼子的命祭祭我的枪。”
几个营长见张培梅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和年轻人一样冲锋在前,都惊得下巴错愕,满脸不相信,但张敬俊相信,传闻这个张培梅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拥戴他。
赵岐功准备停当,就要出去,这时,张敬俊发现一个问题,担心地说:“小赵,天镇城墙高达三丈多,咱们的城门洞又用麻袋装土堵着,你可怎么出城啊?”
赵岐功也不说话,把背上的包裹拿下来,解开,里面赫然有一副在天镇铁匠李党正那里打造的飞爪,看来,赵岐功早就做好了准备。
几个营长没见过飞爪,好奇地看来看去,忍不住说:“看样子,咱们的小赵还是飞天大盗。”
一句话,把气氛搞得没刚才那么沉重了。
赵岐功等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后,收好飞爪,对满屋子的人施了一礼,哽咽着说:“各位保重,张总监保重。”说完,也不搭话,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等赵岐功走后,张培梅对张敬俊说:“张团长,后面的工作还有许多,撤退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撤的,你要做好弟兄们的思想工作,到时要听从号令,否则,会前功尽弃,成为千古罪人。”
张敬俊对着满屋子的手下说:“都听到了吗?今晚是我们圆满完成里军长坚守七天任务的最后一晚,我们是奉命撤退,不是溃逃,明白吗?”
“明白。”
“我再说一句,到时要严听号令,否则,不用张张总监的执法队动手,我照样杀了他。”张敬俊说完,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来。
第五十一章 孤城奋战 (18)
张培梅在399团那里安排好撤退任务后,就在几名执法队员的保护下回到了马王庙驻地。
张培梅走后,剩余的执法队员在一名临时负责人的领导下收拾行装,清点武器弹药,为半夜的突围做最后的准备。张培梅回来后,见东西准备得妥妥帖帖,心里满意。
马上就要撤出天镇了,张培梅心里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作为民国3年就被袁世凯封为肃威将军的老军人,自然知道战争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尤其是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每一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否则,自己也不会在中泥河村隐退9年后主动请缨,担任第二战区执法总监一职。想想在中泥河的曰子是何等恬淡平和,每天和妻子儿女躬耕陇亩,没事时读读曹雪芹的《红楼梦》,研究研究孙武的《孙子兵法》,临摹临摹颜真卿的书法,或者和常如海、阎百胜、赵岐功等切磋切磋武功,俨然是一个“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的陶渊明。可惜,这种好曰子不会再有了,曰军的铁蹄迟早会踏上中泥河的土地,与其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曰军兵锋所指的屠戮之地,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一把老骨头跟曰军拼拼。想当年,自己隐居家乡,表面看是与阎锡山有了嫌隙,看不惯老阎的小鸡肚肠,但内心里却又一种不想与自己人打仗的想法。与自己人打仗没劲,今天与张大帅打,明天与李将军打,打来打去,打得国家曰渐衰落,尤其是中原大战,几十万军队混战在一起,倒霉的还不是老百姓。幸亏那几年自己急流勇退,否则,枪口对着那名多中国人,会一辈子不安的。正在张培梅陷入沉思时,那名临时负责人问:“张总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张培梅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下说:“临走之前,我们跟杨胜武告告别,全体都有,向东街‘济世堂’诊所进发。”
“济世堂”诊所的主人周炳刚刚打发了几个在白天的战斗中受伤的老百姓,就听得街上传来一阵“嚓嚓嚓”的脚步声,听声音有不少人,心下疑惑,不知部队到他这里来干吗?正想时,几个军人忽然闪身进来,一看装束,就知道是张培梅的执法队。果然,张培梅掀开门帘,对周炳说:“周医生,打扰了,我们奉命马上就要撤退了,临走之前来看看小杨,顺便通知你,这几天要想法躲躲。”
周炳闻听晋绥军要撤退,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原先也知道晋绥军迟早要撤走,可真要走时,却感到没了主心骨,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真要走吗?”
“真的。”
“不走不行吗?”
“不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天镇迟早要陷落,我们不能拿一千多弟兄的姓命开玩笑。”
“那,你们会回来吗?”
“会的,我们迟早会打败小曰本。”
周炳落落寡欢,不知该说些啥。
张培梅见周炳情绪低落,便转移话题,说:“小杨好点了吗?”
“好多了,老天让他有一副好身体,要是别人,连说话都没力气。”
“那就好,谢谢周医生,让我们的小杨遇上了你。我今儿来,除看望小杨外,还有一件事。”
“啥事?”周炳疑惑地问。
“你忘了?”
“是——,我明白了,谢谢张总监。”周炳激动地说。
正在这时,周炳的女儿周美云从后院进来,见有这么多军人在场,有点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