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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寂一年多,却不愿找纪芙算帐,难道仅仅因为不想再与白家有任何关系?”
何清君把玩着玉笛,看看他,轻笑:“既然白逸扬轻易就能背叛我,那便让他守着那个恶毒女人过一辈子就是,他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待他慢慢发现他家芙妹的真实面目,他会不会悔恨得肠子发青呢……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令狐薄眼角一抽,她竟用白逸扬自己犯下的错误惩罚他?若是不在乎的人,这算不得什么惩罚报复,但若对心里有她的白逸扬来说,这种惩罚当真是一种漫长的心里折磨!她还真够狠的!
“若换作是本王,你会如何报复?”
何清君将玉笛在掌手滴溜溜转两圈,睨他:“我们有关系吗?为何要报复?”
令狐薄登时气滞,手指痒痒,有种想一掌拍死她的**,一了百了,省得他日日烦恼。不过对于她所了解的真相,他还是不放心,总得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他直觉纪芙绝非只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呃,对了,摄政王,有件事,一直不知该不该跟你说……其实属下也在疑惑是不是真的……”何清君想起一事,将玉笛插入腰间,小心翼翼地道:“我接到消息……清音阁的真正老板似乎是……五王爷!可能得需要摄政王亲自派人证实一下……”
她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一瞬即逝,继而浮出几分痛心。她轻叹,身为摄政王也不容易,为保令狐家的皇权步步算计,偏偏自家兄弟在后院放火,如何能不痛心?
“知道了,本王会查。”令狐薄声音略沉,清音阁……他眸色变深,右手紧紧捏住木椅扶手。
“摄政王,属下今夜要出宫。”虽是请示,却是直接告知。
令狐薄目光审视地看她,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你小心些,若出现紧急情况,记得发信号给本王。”
何清君点头:“是。”
“本王还有一堆折子要批,先回去了。”令狐薄起身,轻弹袍上折皱,“何清君,有些事情,量力而行,本王雇你入宫,原本也只是护卫……不要涉险!”
何清君轻答一声:“嗯。”
令狐薄回头望她一眼,不再说话,揉了下双额走出去。
夕阳西斜,天色渐暗。
何清君用过晚膳,换上夜行衣,系上黑色面巾,点上一根新蜡烛,命小秋在窗前坐着看书,然后提前开启了玲珑阵,除令狐薄任何人进不来,只能在养义宫外,远远看见她房间有光有人。
然后跃上房顶,仗着熟悉宫中地形和侍卫巡逻情况,极顺利摸到侍卫处屋顶伏下静候。亥时,吴义弘带一队侍卫从侍卫处出发,与苏盛的那队换岗。约摸两刻钟后,苏盛带着一队侍卫回到侍卫处,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纷纷下工,出宫回附近营地。
苏盛是从三品之职,朝廷赐有官邸,就在离侍卫营地不远处,方便宫中出现紧急险情时能以最快速度进宫。
何清君展开轻功,运功压低呼吸,以相距十余丈的距离远远跟着。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苏盛回到府邸。何清君潜在暗处,等了有半个时辰,果然一条黑影从苏府以极快的速度跃出,虽是一身夜行衣打扮,但那轻功身法,分明就是苏盛无疑。
何清君暗中翻个白眼,从自己家出来,都偷偷摸摸的,若是没有问题,她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她内力虽比苏盛高出一筹,但轻功逊他一截。苏盛自跳出苏府后,一路施展绝顶轻功,“嗖嗖”急奔,很快便将她甩出近二十丈。
何清君悲惨叫娘,赶明起,一定苦练轻功,不然跟踪苏盛,实在吃力,未被甩掉,也不过是仗着内功深厚,弥补轻功差距。
她不紧不慢地跟着,让他身影在她视线之内,忽见他拐了个弯,向着东南方向纵去。
何清君眯眼,东南方,是王爷们的聚居地,前后两条街外则分散着朝中大臣的府邸。奔了片刻,只见苏盛微微停了下,向南边两条街外奔去。
一盏茶后,何清君第二次跟着他绕回来,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是遛猴呢!不对,她又不是猴子……难不成他发现有人跟踪,故意带她兜圈子?
她躲在暗处寻思着,今夜要不要放弃?可又有些不甘心,她在侍卫处混了半个多月,早已摸清苏盛的行动规律,今夜应该有所行动。
忽见苏盛似乎左右张望了下,然后脚尖一点,如飞鸽窜出。何清君心中陡然一沉,那个方向不是箫王府吗?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跃进箫王府。却见苏盛径直进了箫王府的一间房间,那房间似乎也是一间书房,却与她上次来时的书房不是同一间,而是主院的一间书房。
何清君先躲在暗处微微调理一下内息,暗吁一口气,刚要屏息伏上屋顶,却听屋内传来令狐箫的低呼:“有人!”
何清君正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见令狐箫从书房闪电般跃出,同时一条人影从自己东侧纵起。
令狐箫冷哼一声,足尖一点,追出去,手在腰间一摸,掷出一对子母透骨钉。
何清君听风辩器,顿觉诧异,令狐箫打出的那对子母透骨钉破空声极轻,力道却极强,那内力,至少不在苏盛之下。
前面那名黑衣人身法极快,一个纵跃躲开透骨钉,便是躲避透骨钉这霎那间,已被令狐箫追上。
两人短兵相接,招数幻快,顷刻间便拆了十余招,胜负难分。
何清君一愣,那名黑衣人,身形有些眼熟,武功也有几分熟识……难道竟是李宗禅?他是为那支玉簪来的吗?
她极力将呼吸压得极细,躲在花树后偷窥,不时望望书房内,既未见苏盛出来助阵,亦未瞧见他在房内的身影,他哪儿去了?
忽然一条黑影窜出,跪倒,“属下来迟——”语音未落,和身扑向黑衣人,令狐箫身子后弹,退出战圈,阴冷的声音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杀无赦。”
何清君闻言,竟自打了个冷颤,暗自观察,准备伺机逃出,这五王府比四王府可凶险得多!
过得片刻,暗卫与黑衣人已拆了二十余招,忽见黑衣人虚晃一招,退后一步,手一扬,似乎一股粉末弹出,暗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眼跌落地上,黑衣人冷哼了下,纵身跃出箫王府。
令狐箫清润的声音透着几分冷肃:“风间,如何?”
“属下……属下无能……啊——”那个风间惨呼在地上打滚。
令狐箫皱眉,朝书房内道:“烈火。”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从书房跳出,低声问:“王爷?”
何清君双眼紧眯,盯着那人,烈火?他不是苏盛吗?那声音分明就是苏盛的,难不成苏盛是个假身份?进皇宫当侍卫,都是必须验明身份的,像她这种经过柳大将军亲自推荐的是个例外,何况,她只是给摄政王当近身护卫,算是薄王府付的雇银,一等侍卫,不过是挂的空职。
若烈火是苏盛,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真正的苏盛已死,烈火顶了他的身份,二是烈火本来就是苏盛,由令狐箫为他重造身份,一路打点进宫。
既然烈火是令狐箫的人,那么刺杀天晋太子的人被他重手打死,是有意还是无意?刺客又是谁的人?若是令狐箫的人,天晋太子暴死南宛,身为南宛五王爷,不但没半分好处,反而为他争皇位带来不利。若不是令狐箫的人,哪又是谁的?宫中难道真的潜伏着他国奸细?那烈火又是怎么回事,若他是有意灭口,他究竟脚踩了几只船?
“带他去疗毒!”令狐箫把玉扇在手中击了两下,“南淑兰……蠢货!”
烈火一边抱起风间,一边问:“王爷怀疑是太后的人?”
令狐箫冷笑:“不是她的人,还能是谁?”
“是不是摄政王的人?”
令狐箫转目瞥他一眼:“这人明显是杀手出身,出身狠准,专击要害,招招是致命招数。”
烈火这才恍然大悟。
何清君却暗自庆幸,幸而适才是那黑衣人先冲了出去,不然在这几位高手的围攻下,要脱险当真不容易。
“老六已经开始着手
拔除南家,未得命令,你不许轻举妄动,像国宴那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令狐箫声音极低却极厉。
烈火垂头道:“是。”
“带风间下去罢。”
“是。”
烈火抱起风间退下。
何清君躲在暗处思忖,听五王爷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苏盛击毙那刺客也在他意料之外?
她压着呼吸静等令狐箫进书房,正准备悄悄退出五王爷,却听一阵女子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爷,王爷——”娇弱的女子声音,是令狐箫侧妃安玉容的。她手里抱着个首饰盒子,一边小碎步跑着,一边抹着眼泪,冲到书房门口,却停了下来,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