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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飞立时反应过来,不错,她既说是受纪芙胁迫,总得告诉他,是受了何样的胁迫。“说,你受了何样的胁迫?”
宋玉洁转目狠狠剜一眼何清君,抬手以绢拭泪道:“自从跟大将军成亲后,我一直安分守己的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哪懂什么朝政之事,纪芙以大将军的前途相胁,我便害怕了,大将军,我一心只想保住你的一切啊。”
她说得情真意切,莫说柳清飞信了几分,就连何清君若非深知此事绝非她此时所说,也会相信她确实是为了保住柳大哥才迫不得已,何清君不得不相信住在深宅大院的女子,个个不简单,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不是她这江湖女子能比的。
“纪芙一介女流就算是奸细,他又能拿什么威胁我的前途?”
宋玉洁泪眼婆娑,低声道:“她说她从大将军书房拿到一份关于前方布局的情报,若是我不答应她,便将此情报卖于大魏,那么大将军便涉嫌通敌卖国……大将军,我都是为了保全你啊。”
何清君此时更对宋玉洁刮目相看了,她哪像是只会相夫教子,只懂宅门里的相斗那般简单?能在顷刻之间便想到翻身的借口,将私人恩怨扯到军国大事上,而且头头是道……何清君突然看她,若非是她早知纪芙身份,便是她单纯的利用了纪芙奸细的身份误陷她——义嫂果然不简单,知道得不少哇!
柳清飞突然大笑,笑得有些狰狞吓人:“前方布局的军国情报?旁人不知,你岂能不知?我几时会带重要情报回书房的,若我如此不谨慎之人,早被摄政王给罢黜,还当什么大将军!”
宋玉洁作一副无知小女子的姿态,不停拭泪,“我哪里知道这些道理,只知当时便慌了,怕极大将军真被判定成通敌叛国,只好配合纪芙。”
何清君冷笑一声,道:“既然纪芙说她偷了情报,义嫂为何不告诉大哥,将纪芙以通敌叛国的名义抓起来?”
柳清飞闻言,看了何清君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何清君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自己夫人的身份有问题。他冷眼睨着宋玉洁,重复了何清君的问题。
宋玉洁愣了片刻,泪珠又簌簌落下,道:“我全心为了大将军,紧张之下难免考虑不周,却不想竟中了纪芙的奸计……大将军就算怪我做事不周全,也不该因为旁人一两句话,就怀疑于我,大将军,我们是夫妻啊!”说着看了何清君一眼。
何清君目光从宋玉洁身上离开,反而冷冷盯着柳清飞,淡淡地道:“柳大哥,你虽是名武将,却身居大将军之职,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我点到为止,至于大哥怎么做便是你的事情了,大哥只要记得,你现在是南宛的大将军,你的荣损关系到南宛的安全,若是被人利用了去,便是摄政王也保不住你。”
说着起身,朝宋玉洁道:“义嫂莫道我会一直容忍你私下的小动作,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会引火自焚,要烧便烧你自己,别连累了大哥!”语毕,她向柳清飞和宋玉洁分别拱手告辞。
身后传来柳清飞的厉喝:“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反省去!”然后又叫:“王妈,从今日起,两个孩子送去给老夫人带着,这种失德之人,莫让她教坏了孩子!”
“是。”
“大将军,我们这么年多的夫妻,你不能因为清君那贱……”宋玉洁大声哭叫,贱人二字,只说了一半,便被柳清飞横了一眼,不敢再说,声音也软了:“大将军,你不能因为清君一两句话,便将我打入地狱之中,不让我带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柳清飞冷冷看着她,道:“你明知我对清君视若亲妹,看得比命还重,却联合外人夺了她丈夫,害她伤心欲绝,和离下堂,受尽世人白眼,若非她天性乐观豁达,换个人早活不成了,只这一条,我便不饶你!”
转头吩咐王妈:“看着夫人,在二月初八以前,除了吃饭睡觉不许她离开祠堂一步!”
“是。”王妈低眉顺目地答着。
“大将军!”宋玉洁美面灰白,身子踉跄着连退数步,“大将军如此无情地对我,只是因为清君吗?在大将军心里,只有何清君,可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
“你住口!”柳清飞暴怒:“王妈,还不将她拉出去!”
王妈赶紧上前拉着她道:“夫人,大将军正在气头上,莫要再说了。”边说边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出房间。
何清君刚走到柳府门口,听到身后柳大哥大叫:“清君,请留步!”
何清君顿足,转身,“柳大哥,还有何事?”
柳清飞表情显得很严肃,问道:“清君,你跟大哥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你义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何清君“哦”了一声道:“大哥,我相信你已知道,纪芙之事,是摄政王全力回护,你才没事,但是摄政王不可能总护着你,你自己也该留心些,我记得大哥曾说过是在边关战乱之地救回义嫂,是吧?”
柳清飞一怔,缓缓点头,道:“不错,我是在边关救的她。”她想说什么?难道玉洁……
何清君注视他片刻,淡淡地道:“柳大哥,边境战乱之地,出现一个弱质女流,从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疑,可是现在,我觉得很有问题……大哥,义嫂说得不错,你们才是夫妻,我其实就是个外人……也只能言尽于此,大哥自己小心。”
“……好,我知道了。清君,你也须小心,此刻各国都在关注吴山银矿,只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多谢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她转身离去,心下苦笑,大哥,不要怪她残忍,事到如今,她若再纵容义嫂,恐怕大哥的一生便毁了。其实她一直以为混迹江湖、杀人毫不皱眉的女子绝非良善之辈,她从来就非良善之辈,只会考虑,是否关己。
身后又传来柳清飞的声音:“清君,你是否怪我将你拉进这些纷争中?”
何清君闻言身形一顿,随即笑道:“柳大哥何必这么说,是你极力要我进京不假,但最终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大哥,我从不怪你,况且我在京城收获了令狐薄。”
柳清飞一脸的落寞,喃喃道:“我却后悔了。”
何清君付之一笑,上了马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她冷笑,她就是怕会因吴山银矿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才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包括曾经亲密无间的白逸扬。跟令狐薄坦诚此事,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摄政王的身份,又知他倾心爱她,绝不会在事后杀她灭口,才敢坦露此事。既然是躲不掉的祸事,又有何可惧?
她吩咐车夫一声:“去西郊。”
马车辗着积雪“吱吱”往西郊李凤香的宅子跑着,只跑出数里地,忽听一声冷笑一晃而过,何清君心下一惊,倏地打开车门,身形一晃,纵出马车,朝着那冷笑声的方向追去。
“王妃!”车夫大叫着停下马车,下车跺脚。
何清君追出数里,停在小树林旁,她是江湖人,奉行的是,追敌绝不进不明的树林,冷笑一声叫道:“纪芙,你既然活着,怎地不去找你那爱逾性命的夫君?”
一条纤细人影从树中转出,虽然消瘦了不少,但绝美的容颜依旧如昔,白色锦衣与四周的皑皑白雪连成一片,如剪水眸迸着仇恨的目光,原本宛若黄莺的声音此刻冷如这寒冬腊月。
“何清君,咱们彼此彼此,同是白家下堂媳妇,同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同样遗憾彼此竟然命大活着。”
何清君道:“不错,我很遗憾你还活着,所以作为朝廷从三品侍卫,面对你这通缉犯,只能拔剑送你一程了。”说罢,短剑刷地拔出,便欲动手。
却听纪芙哈哈大笑:“何清君,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来人,将她拿下,捉活的!”
语毕,十余人影从树林中飘出,簌簌而下,便如这几日落下的大雪。皆身着白衣,白巾遮面,与这白茫茫的一片交相映辉……何清君撇嘴笑道:“原来杀手的装扮也是与时俱进的啊,嘿嘿,纪芙,我们便瞧瞧,今日鹿死谁手!”
纪芙毫无形象地狞笑:“何清君,不要以为你武功高,便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你要记得好虎难抵群狼!”
何清君无视在她身旁围成一圈的十余名白衣杀手,持剑叉腰,嚣张大笑:“那就群虎战群狼!”
语罢,她撮唇清啸一声,两名暗卫迎声出现,单膝跪地,“王妃!”
何清君先囧了一下,原来令狐薄的暗卫也是与时俱进的,跟着众人改口叫“王妃”。
纪芙尖锐的笑声响起:“王妃?不过是下堂妇而已。”
何清君冷目以对,“我是下堂妇,好歹是和离的,你这下堂妇却是被休弃的,究竟是谁的身份更加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