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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和门诊部的人也去给一线工作人员敬酒。她看到陈健都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了,小康等人也是如此。
没办法,部队军营文化是崇尚耿直豪爽,酒品如人品、酒桌如战场啊。不管一个人酒量的高低,但只要他有酒胆有酒品,在军营里就是好样的。所以,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即使是技术军人也往往有一身好酒量。
芳华自从试出自己也有点酒量后,也不忌酒了。她端起杯子敬陈健时,笑着说:“祝贺你们!你们辛苦了!这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陈健却说:“你敬我,我肯定得干了!今天高兴,就是要喝个痛快!”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当晚天气晴朗,风平浪静,所有人都聚到甲板上参加赏月诗歌联欢晚会。
虽然还有两天才是十五,但今晚的月亮还是非常凑趣地明亮。银色的月光洒在大海上,波光粼粼的海面显得安详而美丽。
不过,人们欢呼庆祝的声音却打破了那片宁静。
因为没有夜航,也就没有实施灯火管制,后甲板以及上面的几个平台甲板都被大灯照得如同白昼。人们围坐在甲板周围或平台上,而甲板的中间空出了一片场地,作为诗人或者歌者们表演的舞台。
陈健庆功宴后喝醉了,芳华陪着他和其他的醉汉们在门诊输了些液体解酒。不过他们的情况都不严重,大概是心里高兴,酒量也比平时大了。
躺了一会儿,陈健就没什么事了。他想去看联欢会,芳华就和他一起来到218平台坐下来观赏。
晚会都进行了一半多了,气氛越来越热烈,反正只要出来表演的人都会得到大家的叫好声。有些平日接触时看着不哼不哈的人,竟然也可以朗诵出很有文采的诗歌,或者是唱出动听的歌声。大概因为他们都是大家身边的普通一员,所以人们鼓掌喝彩也像是在为自己褒奖一样。
这时候,小康也从人丛中站了出来,大声说着给大家来一段。芳华还以为他会来点什么搞笑的节目呢,没想到他拎着架手风琴,拿把凳子往场子中间一坐,开始试音了。
芳华不禁转头问陈健:“他还会这一手啊?”
“那当然,他可是我们学校的文娱积极分子,活跃的很呢!”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就会搞搞笑,演演小品呢!”
“那你这次肯定要意外了!”
果然,小康一拉手风琴,竟然是一曲激情四射的《西班牙斗牛士》舞曲。芳华虽不是专业人士,但也觉得小康将那节奏把握得很好,让人听得血脉贲张,脚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不停点地打起了拍子。
一曲完毕,大家轰然叫好,意犹未尽,强烈要求小康再来一曲。
芳华隐约听到小康在下面说“大家一起唱啊”,然后就听他拉起了一首非常熟悉的歌曲,而所有船员们也跟着合唱起来。
芳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怔怔地听着这歌。几百人的合唱回荡在海天之间,让这歌平添了更多的激情和豪迈。
旁边的陈健也跟着哼了起来:“……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矫健的海燕在暴风里成长;我爱大海的惊涛骇浪,把我们锻炼得无比坚强……”
他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看见旁边的芳华默不作声,但眼中的泪却缓缓流下。
他停下了唱歌,看了芳华一会儿,还是伸手拍了拍芳华的肩膀:“小妹,想哭就哭出来吧!有什么别憋在心里。”
芳华这才醒觉自己竟然在流泪,她急忙用手抹去泪痕:“不,我不哭。江大哥不喜欢我哭。”
“谁是江大哥?”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好,对所有的人都好。”
陈健看着芳华依然红红的眼圈,迟疑地问:“那他……,现在?”
芳华又看向了场中拉琴的小康:“他去世了。这歌是他曾经和我一起哼过的。”
“哦——,他是怎么,去的?”
“脑瘤。他是我的病人,可是我却没能……”芳华说不下去了,尤其听着众人的歌声,她更是难以抑制住心痛。
陈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我爸得鼻咽癌,拖了三年,最后就在我高三那年去世吗?”
“记得。”
这也是她很佩服陈健的地方。他那时不过十七岁,却在父亲的追悼会后第二天就神色如常地回到学校上课,更加刻苦努力,最后在高考的时候超水平发挥,考上了军校。
记得在一次模拟考试后,班主任老师特意在全班表扬陈健能在父亲去世后这么坚强。芳华坐在前排,扭头去看陈健。只见他双目平视前方,面色平静,很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
当年,芳华就曾想过,如果自己遇到他这种情况,肯定都快哭死了。可他呢,不到几天就正常上学,不到半年就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本性。
芳华不禁感叹,也许男人和女人真不一样,他们抗打击的能力太强了。
陈健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爸很疼我的,小时候我再淘气他也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倒是我姐还经常挨揍。”
芳华不禁微笑:“嗯!我妈都看不过眼了,你姐也经常跑我家来避难,还说要给我妈当女儿呢!”
陈健也是微微一笑:“就是,你们家惯你、打你哥,我们家正相反。”
芳华点头:“其实他们这教育方式都不对。”
“别管对不对吧,反正子女多了,父母肯定是有偏心的了!总之,我爸是非常爱我的了。他去世的时候,我其实很伤心。”
芳华收了笑容:“那你当时看上去并不像很难过的样子。”
“我怎么不难过?可是我很快就觉得难过是没用的,怎么能让我爸走得安心才是我应该的。我爸当年是听说我们院会穿军装才来的,但是军装都发下来了,又说不穿了,还是归国务院管,当老百姓。所以,他一直有这个遗憾,也就想让我考军校,圆他一个梦。”
“怪不得,你上高中后成绩就突飞猛进了,从班上的中游偏上一跃成为前三甲,比我都超出那么多。你真是个孝顺儿子。”
陈健摇摇头:“也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人活着就要往前看。与其沉浸在对逝者的悲痛中,不如想想怎么好好生活,能完成他的心愿,并在心里永远记着他,这样他在你的心里就会永生了。”
芳华看着陈健诚挚、鼓励的目光,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也谢谢小康。”
“怎么?你看出来了?”
“嗯,其实小康也没那么宝气,对吧?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是啊,你看还有这么多人都关心你呢!对了,我想你就这么出海几个月,也不说清楚去哪儿,梁嘉辉肯定很担心你吧。”
“哦——,可能吧!可是,保密规定不能说啊!”
“现在任务结束了,可以放松了,也没那么严了。不透露详情还是可以的!”
“但卫星电话只准打国内嘛,打到美国去,不怕被窃听啊?”
陈健呵呵一笑;“唉,你们两个可真麻烦。”
芳华停了一下又问:“我一直觉得有点怪啊。怎么这次卫星发射任务的保密规定,这么严格啊?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陈健想了想,双手向后撑着甲板说:“其实和你透露一点也没什么。这一次当然和以前发射的卫星不一样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卫星。”
芳华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不是卫星?难道是飞船?”
陈健一下子坐直了,向周围看了看。好在他们俩个坐得比较高比较远,别人没听见。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飞船?”
我怎么知道?我是后来知道基地在神五之前还秘密发射了四次无人飞船,虽然不清楚具体时间。你既然说不是卫星,当然也不会是导弹了,那就只有飞船了。
芳华忙说:“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不是真让我说中了吧?”
陈健舒了口气:“你自己猜出来的话,我就不算泄密了啊!你说,飞船是不是和卫星不同?”
“嗯,意义大不同。这的确是航天事业新的起点,要建立天军就必需搞载人航天。”
“不光意义不同,科技含量也大大不同。这个航天工程代号921工程,你知道有多少人参与进来了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反正它有七大系统,全国大约有近百家单位参与,恐怕有几十万人吧。”
“啊,这么多人?!”
“别的不说,就说改进这测控通信系统吧!过去发射卫星时只需要传输简单的信号,而准备载人的飞船就需要传输精确复杂得多的信号,甚至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