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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平有些丧气地将头偏向左边,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不快,“我的专长是分析哲学。”他考虑要不要再多做解释。
“原来如此,分析哲学方面的美学我也略有涉猎,不过大多接触的还是以欧陆观点评析的艺术哲学。”
“撰写艺术评论也需要大量涉及美学吗?”他会这么问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一般艺术圈子的人是不需要艺术哲学家的,就如同科学家不需要科学哲学家一样。
“还是会用到,只是程度的差别而已。”
接下来他与李劳瑞谈了一些美学理论,他惊讶地发现对方懂得也不少,令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各位!”纪思哲的声音如一把利刃切断所有的声响网络,“刘益民先生为我们带来余兴节目,请好好欣赏。”
若平的目光随着其他人转向长桌的另一端,也就是纪思哲座位的相对位置。刘益民身穿白衬衫、黑礼服,再配上黑长裤与皮鞋,头戴黑色大礼帽,挥舞着一支黑色手杖,不知在何时已经换成了一副魔术师的装扮。
一直到这一刻,若平才真正用心观察对方的面部构成,这名业余魔术师生得尖嘴猴腮,倒三角脸,眼睛细小,目光狡猾猥琐,眼角充满血丝,不开口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在动歪脑筋,不过一套上魔术师的行头,在台上倒也有一番别开生面的自信。
此刻,他正附和着颇有魔幻味道的音乐,站在桌边,两手舞动,一条手帕凭空而现。若平注意到梁小音在一旁操作着收音机。
刘益民在音乐的衬托下又做了一连串的小魔术,显然这些都是魔术师出场的例行性组合表演,刘益民已经相当熟练了。当他注意到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时,不禁怒目道:“掌声呢?没有掌声我要怎么表演下去?”
李劳瑞率先鼓掌,若平也砸了几个响拍,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跟进。只有萧沛琦右手仍拿着汤匙,扒着最后一口饭,好像其他人正在注视的事物是幻象一般。
“这才象话,”刘益民停止手上的动作,“等等有更惊奇的把戏。现场有人带手机吗?有带手机的请都拿出来吧。对了,记得要先关机。”
犹豫了一阵子,只有李劳瑞跟顾震川递出手机,其他人多半把手机留在房间里的大行李箱内了。
“很好。”刘益民把两支手机放在桌边,“这个是压轴戏,我们先来看看一些其他的吧。”
接着,他变起扑克牌魔术,在这期间,梁小音默默地收拾餐盒、餐具,在餐桌与橱柜间来回走动。
坦白说,以业余魔术师的标准来看,刘益民的技术算不错了,至少若平看不出什么破绽,显然是经过一番苦练的成果。在音乐的烘托及掌声的鼓励下,刘益民陶醉在幻术中无法自拔。若平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7点40分,离Hermes预告行窃的时间还有80分钟。
在表演完一个绳结魔术之后,刘益民拿起一旁被遗忘的两支手机,说:“现在我为各位献上今晚的最后一个节目。各位知道什么是瞬间移动吗?是的,有看过《七龙珠》的人都知道,不过我今天要表演的是物体的移动,而非人体……”他把两支手机立在桌沿,“如各位所见,我要将这两个物体在一瞬间移动到……”他走向一旁靠墙的餐具柜,一把拉开最下层的抽屉,“这里面!”
抽屉是空的。
刘益民把抽屉推回去,回到桌边坐下,眼神因兴奋而发亮。他从黑礼服内侧抽出一条红色丝巾,甩了甩,将其轻轻罩上站立的手机。
“看清楚了,”他说,“靠念力进行的瞬间移动,喝!”
刘益民的右手快速把罩住的丝巾一抓。说来也奇怪,原本盖住手机的丝巾竟然噗的一声随着右手的抓握而皱缩,就好像原来它所包覆的物体突然消失了一样。魔术师松开右手,把红丝巾摊平在桌上,两支手机已经不见踪影。
“怎么……可能?”徐于姗忍不住惊呼。
“已经被传送过去了。”刘益民得意地站起身,走到餐具柜旁。他拉开刚刚展示给大家看的抽屉。
里面躺着消失的两支手机。刘益民把它们取出来,关上抽屉,他把手机递还给顾震川与李劳瑞,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说道:“因为次元转换电波的干扰,暂时无法开机,请晚点再使用,今晚谢谢各位。”
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响起,虽然有些稀稀落落的,但多少比先前几次好多了。萧沛琦的眼神总算亮了许多,她似乎也被最后那段瞬移的把戏给震慑了。
“各位可以回房洗个澡,”纪思哲说,“8点50分务必准时于展览馆大厅集合,展览馆就是那栋嵌在山壁的建筑。”
一群人就这样散开了。若平瞥见萧沛琦紧抓着刘益民,窃窃私语不晓得在说些什么;徐于姗挽着顾震川的手走上门廊了;梁小音沉默地收拾着收音机与杯盘;纪思哲已经不见踪影。他发现自己与李劳瑞同时踏出餐厅,莉迪亚则放慢脚步跟在他们后面。
“刚刚的魔术你有看出什么端倪吗?”若平随意地问。
李劳瑞露出微笑,“你呢?”
“没有头绪。”
“就物理上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不过那种魔术,只有一种解释。”
“你的意思是……”
“嗯,我们就替刘先生保个密吧。”李劳瑞眨眨眼睛。
他们穿越广场,走进左翼房。长长的走廊就像一条拉直的黑蛇,在廊道的夜灯照射下蛰伏着。有几个行李箱还摆在房间门口没有收进去,显然是若平、李劳瑞还有莉迪亚的,他们刚刚都还没回房过。李劳瑞的房间在他左手边,莉迪亚——右手边(图五)。
“待会见。”李劳瑞微微一笑后,便打开门进房了。
若平望见房门钥匙已经插在门把中,他取下钥匙,伸手去转动门把。莉迪亚在这个时候来到隔壁房间门前。
若平故意放慢速度,期待着她会说些什么话。不过女孩不但连话也没说,眼神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投射过来的迹象。在转瞬之间便闪入房中了。
他盯着她过往几秒的身影半晌,才打开房门进入。
(密室杰克的独白)
任谁都想不到我就混在山庄宾客之中。
这个绝佳的机会与杀人舞台,让我的血液翻腾,双手蠢蠢欲动。压抑已久的欲念,终于等到解放之时。
无知的人们即将见证伟大的犯罪艺术,一想到他们睁着迟滞的双眼,嘴唇半开的惊惶模样,便让我的兴奋度加倍。除了杀人的快感之外,逍遥法外及制造奇迹都让我犹如置身在天堂的感觉。
这次有趣的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稍早坐在客厅以及晚餐时,没有半个人知道连续杀害三人的杀手就坐在他们身旁距离不到几厘米之处,这种掌握全局的窥视感大概只有上帝才有资格拥有。
偷偷注视着这些猎物的面容,想象着他们被杀之前的惊骇脸孔,更重要的是,以完全不可能的方式被杀死,这才是乐趣所在!
晚餐后回到房间,简单洗了个澡,我迅速做好准备。凝视着手中那把黑色的手枪,让我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杀戮的夜晚。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书名是《The Burning Court》,作者为John Dickson Carr。
我小心地把书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把枪放在外侧口袋,然后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我迈向房门,像准备出征的士兵,心中溢满紧张的激昂。
杀人魔术即将开演。
若平坐在床沿,思索着是不是要先洗澡。深绿色的行李箱靠在脚边,还没打开,像一只温驯不动的忠犬。
客房还算宽敞,进房门之后右手边是浴室,洗手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包装好的盥洗用具及沐浴乳、洗发精等物品,角落有着小巧的淋浴间,半开的拉门内敞露着高挂的莲蓬头。浴室瓷砖的色调是偏暗红色的,渗透出一股诡异的阴森感。
房间的组成与一般的旅馆没有太大差异,浴室对面摆放着一个衣柜,里头零星放着几个衣架,毗邻着衣柜的是一张写字桌,墙壁上贴着一面镜子,桌前摆一张椅背呈90度的僵硬木椅,桌子对面的墙前摊着一张双人床,粉色系床单,两个枕头,厚重的棉被叠成豆腐状置于床中央。床边有一放电话的柜子,一个乳白色电话机沉默地盘据其上。暗黄的夜灯如鹰般雄立于墙上,一左一右护着大床。
在昏黄夜灯的渲染下,略显空旷简陋的房间越发沉默,高山上的寒温因夜而加剧,他不自觉地拉紧了衣领。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他的第六感并不特别准确,因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最后若平决定先洗个澡,让身子舒服些。
幸好水温够热,不然在这样的低温下冲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