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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城没有回答。
洪峰一把拉着他的手,说:“跟我们去广州吧!我们家就有三个厂子,你随便挑!我向你保证,每月至少给你1000块钱!”
“跟我们走吧!”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思城面无表情。他突然站起来,疯了一样跑到楼下去。他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蜷在墙角里哭泣,哭得缩成一团。
“师父,我们走了。”学生们说。
学生们背着包,低着头,一个接一个来师父的堂屋里告别。
陈思吾目光呆滞,似乎已经老了十岁。
这些学生都是他从成千上百来学武术的学生中挑选的,他认为资质最好的。他是决心把自己的真功夫传给他们的。
可是陈思吾坚决要把他们撵走!
因为他们没有这种福份,他们不听话……
这个精通佛学的少林寺还俗弟子,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
他爱他的学生们。他恨他的学生们。他恨伟超。他恨自己。他恨……
李思城艰难地迈着步子,走上了堂屋门前的最后一步石阶。
师娘的眼睛里已是浊浊一片。师娘一把搂着李思城,扭脸对丈夫说:“留下思城吧!这孩子不容易!”
师娘对李思城是最有感情的。李思城经常和师娘一起上山种地。一起拉水。一起上街买菜。一起拉麦磨面粉。一起蒸馍。一起……
李思城的衣服是师娘亲自买的。连内裤都是师娘买的。师娘像他的母亲一样默默地关心他。
师父站起来。师父一把拉着李思城的手,说:“思城,你留下来。”师父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思城,你留下来。”
李思城强忍着眼泪没有流。
李思城“扑嗵”一声跪倒在师父师娘面前。李思城的头上磕出了大青包。师娘拉不住。师父拉不住。
李思城从口袋里掏出从木运通那里拿回来的一千块钱,呜咽着说:“师父,师娘,这钱,是我叫超哥帮忙要回来的!是我错了!但,这是我三个月的血汗钱!求求师父收下这钱!这一年多来承蒙师父师娘照顾,这点钱是不够的,但是,这点心意求您们收下吧!”李思城把钱往师娘怀里一塞,一转身,飞跑出了院门。
李思城的泪水飞涌而出,点点滴滴打在这片他终身难忘的土地上。
三家店小站,师兄弟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候车。
车终于到来。
大家上车。
这时,已老了十岁的陈思吾跑过来。陈思吾边跑边喊:“孩子们,回去别忘了练功!孩子们,一定要学好,不要以武力压人!孩子们……”可惜车门已经关上了。可惜车已经开动了。这车可不管是谁在喊,它该开的时候照样开。
泪影中,李思城拼命地回过头。师父还在拼命地挥手,拼命地喊。可是,他的学生们再也听不见。
泪影中,李思城看见师父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黄昏里。
李思城的脑子如这汽车的马达声一样轰鸣着。
洛阳。
洪峰对李思城说:“跟我们走吧!我这就去买机票。”
李思城摇了摇头。
他的心已死。他不愿意再到别的地方去。他已害怕流浪。
他要回家。
家,哪怕是一个狗窝,也要比外面的金窝银窝强。
他要回家。
他抱紧了他的每一个师兄弟。
他用手臂的力度代替了一切语言。
他们分手了。
他要回家。
回家!
洛阳火车站,李思城在如烟的人群中用那天晚上打架挣来的500块钱买了火车票。
火车把他的躯体带离中原。
而他的梦和他的魂,落在了中原。
中原的朋友中原的故事中原留给他的伤痛和温暖,将永远镌刻在他的心上。
火车窗外的夜漆黑漆黑的。
漆黑的夜里,有流星像一条抛物线般划过漫漫长空。
一瞬间流星隐没在苍穹。夜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李思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想,人的一生何尝不是与这流星一样,一闪即逝呢?
(第一部 星迹 完)
日期:2006…8…11 17:49:57
第二部《号角》
第八十七章回家
初秋。清泉村。
瓢泼的大雨浇透了被黑夜笼罩的山乡。体无完肤的山村在无边的黑暗中默默地忍受着夏日最后的疯狂。泥泞的村头土路上人迹罕至,把土地视为生命和希望的农民们早就躲进了家中。已经夜深了,几星灯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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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59节 易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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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59节
作者: 怀旧船长
李思城扛着他的皮箱,在雨中泥泞的道路上一步三晃地前进着。他的全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连裤裆也淌着水。每隔几分钟,他必须腾出一只手来使劲地揉已灌满雨水的双眼。但他粗壮的双腿锥子一样插向稀泥,脸在热汗和大雨的浇灌下更显刚毅,每一个细胞都在急遽地运动着,发出的热量烧得他喉头干渴。马上就要到家了。家,有谁会比一个浪子更能理解它的含义?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无数次梦中出现的家,就在眼前了!
李思城喘着粗气,扛着他那口沉重但却没有多少内容的皮箱。门前那条土路上淌着泥水,有雨水从屋檐上形成雨线流下来,溅在敞坝的石板上,嗒嗒有声,使这个被雨水浸泡的夜晚更凄凉。
李思城的心咚咚地跳动。他伫立在门口,让滚热的眼泪和着雨水在脸上流淌。爸,妈,姐,他心里喊着。但他的嘴唇只是翕张了几下,终是没能出声。
屋里有咳嗽声传来,像鞭炮在厚厚的鼓膛里爆炸,即遥远又揪心。那是爸爸的咳嗽声。屋旁的猪圈里有猪掀动圈板,似乎这猪还和三年以前那样饥饿。一切都那么熟悉而又陌生。李思城站在雨中,思绪和这纷沓而至的雨点一样乱。
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了一下那扇木门。“爸——”他压低了嗓子喊。一瞬间,他触电般的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是那样的粗,像一只毛还没有长全的公鸡第一次啼鸣。屋子里的咳嗽声停止了。电灯拉亮了。首先抢出门的是姐姐。李思城感到那扇门开启后一股令人眩晕的强光射出来。强光里,姐姐比他记忆中高出半个脑袋。姐姐一双手在他宽实的肩膀上剧烈地抖动着,眼泪像冰凉的雨点滴在他的手上。
半晌,姐姐才哑着嗓子向屋里喊:“爸,思城回来了!”姐姐蕴满泪水的眼睛里射出透亮的光,刺得李思城失去了思维和语言。
爸爸起床了。爸爸苍老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枯槁的手颤巍巍地搭在了李思城的头上。爸爸在伸出手时发觉高度不对,临时又抬了抬,才够着儿子的头。爸爸把儿子让进屋,没有像姐姐一样仔细地看他,而是卷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旱烟,四处找火。姐姐说,爸,火不是在你手里拿着嘛。爸爸才抖索着掀开打火机盖,把火打燃,烟头却老是够不着火苗。一连点了三次,终于喷出一口浓烟。这浓烟遮住了他苍老的脸。爸爸的背已经驼下去,脸上盘踞的皱纹像老树根上深深地镌刻过的图案。
姐姐去捅火。姐姐从这间屋跑到那间屋,不知找什么东西。李思城木偶似的坐在那里。李思城感到自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突然来到了这个家。千言万语压心头,李思城不知从何说起。
李思城终于问:“妈妈呢?”
刚刚从里屋捏了三个鸡蛋出来的姐姐还没有跨出门槛,手里的鸡蛋顿时掉了两个,落在门槛上跌碎了。姐姐着了魔似的靠在门框上,脸色灰白灰白的。
爸爸又喷出一口浓烟,说:“你妈走人户去了。”他咳了一声,回头对姐姐说:“小小,你老是冒冒失失的,拿个鸡蛋也拿不稳。赶快给思城做饭吧,思城走那么远的路回来,怕是饿坏了。”姐姐反应过来了。姐姐说:“是,爸爸。”背过李思城,忙去了。
这是回家吗?李思城觉得怪怪的。他以前构想了无数次的回家镜头不是这样的,现在自己好像是一个客人。他连忙站起来拦姐姐:“不,姐姐,你歇会儿吧,我不饿。我在县城吃过饭了。妈妈到哪儿走人户了?”
爸爸站起来说:“明天再跟你说。思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