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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赵石还待在延后些时候找他麻烦,但心情不佳之下,哪里还会顾忌许多,面对着狰狞毕露,好似一个不对就能将他斩了的钦差大人,杨端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胆气但当的人物,只是以为赵石忌惮杨家声势,更确切的说是怕他的爷爷杨感,才对他不闻不问,一直优容有加。
但这一次,当着众将的面,赵石却是丝毫脸子也没给他留下,连行军法的说法都顺口说了出来,还一点不似开玩笑,他又怎么能不怕?也顾不得丢脸,老老实实的磕头认错,保证约束好手下军兵,这才作罢……
一晃十二天过去,队伍已经过了两处栈道,终于到了剑门之外五十余里的地方,此处两边皆是崇山峻岭,中间一条道路直通剑门,而蜀中防御重地,大小漫天寨就在这一条路上,当初秦军到此,先是骗开小漫天寨的寨门,然后顺势掩杀,陷大漫天寨,一路杀过去,后蜀守军虽是竭力相据,却是差点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也是秦军入蜀之后,经历的第一场比较惨烈的战事,如果不是蜀军数量太少,而且精锐不多,疏于训练,这等险要的地方,只要驻扎两万精兵,别说十万人,便是来个数十万大军,也别想一鼓作气冲过去。
不过这两处险关要隘此时已经成了废墟,只留下一处处残垣断壁,以及被推倒了一半的城墙,里面的屋舍都已付之一炬,甚至上面已经长出了些荒草,只是一处处凝成紫黑色的土壤以及不时发现的几具枯骨,才能看得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而现在一眼望去,这个以前与剑门遥相呼应的川中险地,却是一片苍凉。
在这险峻的蜀道之上歇息了一晚,听着帐外寒鸦的叫声,不少军卒早晨起来的时候,都挂着两个黑眼圈儿,显然是没怎么睡踏实。
再往前行,便是子母峡,又称葫芦谷,这也是一处险地,两边山崖峭立,中间一条深沟,前宽后窄,长度足足有五里,据那几个向导说,此处也曾有蜀军驻扎,但大小漫天寨建成之后,此处的关寨便已废弃不用。
直到这一日午时,队伍已经行到子母峡外五里多的地方。
“报……”胡离带着数人,从旁边茂密的林木中间疾奔而出,一路不停,径直来到赵石马前,满脸都是肃穆之色,一个军礼下去,“大人,前面子母峡两侧,有来历不明之人出没,看上去应该是些盗匪,都带着兵刃弓箭……人数很多,没办法细数,不过粗粗一看,也应有万多人,属下没敢惊动他们,亲自带人回来禀报大人,请大人定夺……”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503章 异心
“秦人扎营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被对方察觉在先?要说这次也算是群雄汇聚,整个利州,十之七八的绿林豪强都来到了这里,足足有两万五千人,已经在这子母峡等了有七天。
本来开始时金州那边也送来了西秦钦差一行启程的消息,行踪上也瞒不过神教的探子,但过了汉水,事情便有了变故,秦人却是谨慎的很,一行数千人马,周围却斥候遍布,便是夜晚,营地周围也是警戒森严,几拨探子过去,都被人或擒或杀,装的好的,竟然还给放回来了,众人都生于川中,见惯了蜀军的散漫,虽说秦军威名此时在川中也是如雷贯耳,但这次众人才算是真正见识了秦人军旅的厉害之处。
金州那边也没了办法,神教大祭酒方进之两日没得到消息,终于有了不耐,在十天前派出了一队人手,查探秦人行踪。
这一队人手都是神教中的好手,为首的更是神教供奉断岳刀陈中泽,放在江湖中,各个都可以说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儿。
但就是这几个人,一去不返,再不见了踪影,还是金州那边来了消息,几个人都死了,陈中泽本已脱身,却被人追出去数里,最后终是不能幸免,这个消息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各个背后都冒出一丝儿凉气,本来几日之前还叫嚣着要亲自砍下秦人狗钦差人头当夜壶的家伙,也都脸色发白,闭紧了嘴巴,仗还没打呢,士气到也弱了三分下来。
方进之这个气啊,这些日子约束群盗,让这些家伙能安生的呆在一处,而不惹是生非,他已然费尽了力气,尤其是为了保密起见,他几乎是将这些盗匪头子,江湖豪强软禁在了这里,让他们传信聚集手下,这般霸道的做法定然会惹起这般天不管地不收的混人不满,明面上他们自然不敢与他为难,但这些家伙各个心眼都不算少,大事虽做不出来,但恶心人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尤其是那个有着蛮人血统的杂种胡麻,手下一群蛮人,时不时就要跟其他人打上一架,这些日子下来,方进之这头已经疼的快要裂开了一般。
若不是觉着手下一群人一盘散沙相仿,他何至于如此谨慎,非在这秦人毕竟之路上等着,两万五千人,被是拿人填,也能压死秦人不是?
还有就是方半儒了,这个便宜兄弟也来了这里,他到是与其深谈了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方半儒二话不说,便已答应,若能在川北利州金州积蓄出足够的兵力,愿意奉他为主,不听旁人号令。
方半儒表了忠心,本来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事到临头,他反而犹豫了起来,一来呢,这些日子统领群盗,让他筋疲力尽之余,心里未尝没有世间之事果然知易行难,不如意事常居八九的想法,换句话说就是他有些灰心丧气,私底下甚至觉着自己果然不是当皇帝将军的材料,只是二十多天下来,他心里的念头竟然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来呢,方半儒答应的太痛快了些,这个弟弟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是个什么性情他能不知道?阴沉而多智,这便是他给方半儒的评价。
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再退缩,所以之前表现出来的意气风发以及那种骨子里的傲气都收敛了起来,处事也谨慎了许多,总算是等到了秦人的到来。
但他现在发现,他还是将事情想简单了,兴兵打仗这样的事情他是头一次,之前最多看过几本兵书,再就是乡野传闻,理所当然的认为,率人在险要之处埋伏,秦人必定漫无防备,突然遇袭之下,慌张无措,接着便围而歼之,一举拿下秦人首脑。
这自然是想当然尔,他没在军中呆过,更没遇到过战阵厮杀,哪里知道,大军行进,周围斥候遍布,若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尤其是在这种险要所在,想要设伏于戒备森严的军旅,又没有足够的诱饵,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这样的错误犯的也是情有可原,不然农民起义还不得来一次成功一次?
不过现在秦人就在离子母峡三里多远的地方大模大样扎下了营寨,无非就是扎营时间有些不对,其他的还真谈不上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方进之便又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现身出来跟秦军一战,还是继续在这里等着,当然,后者得寄托于秦军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的基础之上。
而他头疼的还不是这些,身旁那几个说得上话的盗匪头子却是议论纷纷,根本不给他静下来好好想想的机会。
“是不是咱们现了跟脚,让龟儿子的黑着了,老子就说嘛,咱们这么多人马,还傻等在这里作甚?还不如按老规矩,冲出去杀他娘的……”
“官兵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别看咱们人多,但你得瞧瞧咱们穿的什么?拿的什么?再瞅瞅人家穿的拿的,咱可听几个酸秀才说过,刘关张三个人,带着一千多人马,就杀的十万黄巾四处逃窜……”
“呸,龟儿子的,胆子小回家抱婆娘得了,别在爷爷面前丢人现眼,官兵也是两个肩膀担个脑袋,砍掉了他还能长出来不成?”
“龟儿子的我扳倒你娘,胆子再小能小过你李老三?整天躲在山里种田,恐怕这辈子也就是吃土的命,我劝你还是趁早会你的天青寨老窝得了,省的砍不成人家的脑袋反而将自己的脑袋给丢了。”
“你……你……好,你这厮也就是嘴皮子利索,要不咱们划下场子来练练,谁要是服软,就是狗娘养的。”
“还怕了你这混人不成?来就来……”
“歇歇吧两位,咱们吵吵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听大祭酒的?你们就是打出狗脑子来,这个主意你们也拿不了。”
“你骂谁呢,龟儿子,谁不知道你屁股朝前程七郎,没准老子们和官兵对上,第一个逃之夭夭的就是你这厮。”
“行了,行了,程老七也没说错,咱们听听大祭酒怎么说?娘的,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这么多天,你们还有心思吵,老子估计还没等和官兵真刀真枪的对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