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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已属难得,也有不容赵石拒绝的意思,既然如此,赵石虽是觉着有些突然,但却也只有道:“不知臣何时起行?”
“这个不急,新婚燕尔,朕没那么不近人情……不过,你娶平妻的日子却要延后一些了,但朕可以准你带着……一起前往,算是弥补一二,你以为如何?”
“这个到是不必,只是臣觉着事关重大,川中新定,道途之上,难免有些不竟,却要多带些人手以应当急之需,还请陛下允准。”
“好,这个朕准了你,可率两千军卒前往,人嘛,就从羽林军中选,要带什么人,朕给你专权……不过就两千人,再多可不成,到了蜀中,也自有军中精锐予你护卫,加在一起,人数也应不少了,好了,这一次出京,多数都是游山玩水,你的言行要谨慎些,不要与地方官吏和前方将士闹什么意气,若是那样,朕也袒护不得你的,你可明白?还有,你要尽早准备,圣旨随时可下,到时必定有礼部官吏随行,还有传旨太监,人数不会太多,但你要都准备好了,不能临时忙乱,圣旨一到,你也不用进宫来觐见了,也不必张扬什么,立即出京就是,朕要说的就这么多,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出宫去吧……”
之后赵石出宫,却是想了一路,这差事突如其来,一点风声也没有就落在自己的头上,是好是坏还真弄不清楚,此时去川中?还真是游山玩水了?若是那样的话,这趟出去可就轻松的很了……
回到府中,却也顾不得其他,立即便召陈常寿,张世杰,李博文等人到书房,几个人碰了面,都有些诧异,还有些担忧,难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不成?
待得赵石将事情一说,几个本来都摆出一副严肃模样的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下来,如今赵石的地位虽说看似稳固,但却也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没有上朝直奏之权,朝中又无耳目,消息便不灵通,偏偏却又手握兵权,和雄武军联成一气,可以说是举足轻重,这样的一个位置,说的好听,是风光无限,其实呢,却也让人担忧不已。
几个人都是文人中的佼佼者,虽然由于出身经历等的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就大相径庭,处理起事情的手段和方法更是不一样的很,但在这一点上,却都看得清楚,不过没想到的是,听到的却是这么一件事情。
三个人当中还是性子比较活络一些的李博文先开了口,“大人,这是好事啊,有圣旨在身,出去就是钦差,即便是到了那位吴大将军的面前,他也只有跪接圣旨的份儿,大人这小登科之后,却是接了一份让人眼热的差事下来啊。”
张世杰向来与他不对付,这话更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却是沉声道:“这事看着轻松,但细细一想,却还要你谨慎再谨慎才行,不说如何应对那些沿路的地方官吏,就说军前那些百战之士对此事怎么看也是一回事,别以为你是去争功的,不然身处军中,后蜀君臣只要稍有差池,差事可就办砸了。”
赵石微微点头,这点上张世杰的忧虑却是与他相同,后蜀那位皇帝不管怎么不成器,但总是一国之主,定然不会少了忠心耿耿的臣子,沿途之上试图营救之人还能少了?再加上一些藏在暗处,不愿后蜀君臣安全来秦的别有用心之人,这一趟用游山玩水来形容可就有些过了。
“陛下允我率两千兵卒随行,到了军前,还有精锐护卫,到是不虞一些山贼草寇,陛下那里也有明言,军中将士有功劳卓著者,可随行返京献俘,到也不用担心那些前方将士不满,而且出京之后,我身边必定有礼部之人随行,应付地方官吏也容易的很……这些都不用担忧什么,我只是有些疑惑,这样的差事怎么会突然落在我身上罢了。”
这时陈常寿却是轻声一笑,“大人之忧虑我等都明白,但照惜身看,此事却不用想的太多,陛下之好意惜身却是看出了一些……”
“哦?”
“大人想想,那份折子虽然是大将军折木清递上去的,但谁又不知道是出自大人之手?依惜身看,大人这条陈若是公布天下,定然是石破天惊,自古以来,军中鼎故革新之举措从未有如此大刀阔斧者,而惊人之鼎革,必有惊人之阻力。
大人所上的条陈如今必定已在枢密院,此时大人离京,却可避开其中不少风波,即便以后有失措之处,对于大人也不会有多少牵涉,毕竟,这个条陈虽说出自大人之手,但一来是大将军递上去的,二来也经陛下亲阅,又有枢密院兵部众臣商议而定,即便有人不满,也怪不到大人的头上。
此为陛下拳拳爱护之心,大人怎能没有半点察觉?不然京中不乏老臣宿将,便是陛下亲重的,也有韩文魁,王虎等人,又怎会偏偏选上大人?
若说大人手握京师羽林兵权,引人忌惮,又怎会让大人率两千羽林精锐前往?大人实不必忧虑太多,只需出京之后谨言慎行不要惹人非议便可,惜身便在这里先预祝大人此行一帆风顺了……”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469章 准备
“旅帅,此行你可不能撇下老杜。”
“大哥,我也是非去不可的。”
“大人,您看咱们几个鞍前马后的,办起事来都算尽力,就算上咱们几个一份吧。”
“大人……一百女兵已经有了些样子,再说,我们府主那里也说了,大人回程时必定少不了那些后蜀的妃嫔宫女,男人粗手大脚的不是很方便,有我们随行护卫支应,才像个样子不是?”
赵石来到西山大营,聚集众人将事情一说,却是没一个说要留在京里的,都是两眼冒光的瞅着他,生怕他嘴皮子一动,就将自己留在京里统管羽林左卫,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参与过东征的,又都年纪轻轻,就算京里再是繁华舒适,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如到外间走上一圈来的精彩,就连香侯府的陆飘,也稳稳当当的将香侯陆飞翼搬了出来。
不过赵石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下来,众人神情虽都兴奋,但也看得出来,大多对于此行没有什么其他的想头,毕竟川中之战已经接近尾声,他们都是领兵之人,这个不会看不出来,接下来便是绥靖地方,安抚百姓,笼络民心,那都是文臣们的事情了,对于武将来说,建功立业的最佳时刻已过,此去川中,不过是接过旁人的首尾,功劳嘛就想也不用想了,连出兵放马都算不上的一次行程而已。
不过挂着钦差的名头出京,对于常驻京师的羽林军人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自然是踊跃有加。
赵石皱了皱眉头,这些人都随他日久,知道他的性子,看他神色稍有不悦,立即便闭紧了嘴巴,身子也不自觉的挺的笔直。
陆飘嘴唇蠕动了一下,却马上闭紧,身子不安的动了动,虽说在西山大营也呆了几个月了,但西山大营中的气氛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森严到苛刻的军规戒律,近乎于残酷的训练方式,还有这位大人在左卫中几乎压倒一切的威望。
无法想象,这位大人才执掌羽林左卫两年有余,便在羽林军中拥有了这样恐怖的声望,也许不入西山大营,还看不出这一点,但只要身处其中,便会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这位大人在左卫中影响力之巨大和难以动摇。
所有下级军官都是一副只认军令不认人的铁面做派,不过一旦谈及这位大人,立即便是尊崇敬畏到极点的表情,第一个说起的必定也是当初在东征时,这位大人率二百人断后,血战不退,杀的金兵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还道是说的长坂坡前的赵子龙呢。
一旦提起此战来,那些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钱般的家伙们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副架势,各个都好像亲眼所见,你不信就要跟你拼命一般。
有了这些人在,尽管这数月以来,这位大人好像根本没有在大营露过哪怕一面,那些新补入大营的兵卒也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念头,哪怕是这位大人回乡省亲或者是大办婚事的时候,军营之中也是有条不紊,操练的那些士卒疲惫欲死。
即便如此,想起兵书上写的什么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名将做派,她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军纪如此严苛,操练兵卒如此之严酷,为何声望却是愈来愈深入人心?便是她手下那一百女兵,在军营中呆的久了,私底下谈起这位大人来也是兴致勃勃,受到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府主那边到也放得下心,前些时将这位大人让女兵学些医术的意思跟府主一说,却是在香侯府内弄起了轩然大波,嗤之以鼻者有之,坚决反对者有之,但有兴趣的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