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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惩罚印象最深的有那么一次。那天是军训的第四天,是一个天气极其不错的日子。
夕阳西下,趁着休息的空当,我遥望山色:夕阳的光金灿灿的,分外耀眼,那些岿巍的高山绵延起伏,相连成片;山间的树林褪了夏日的深绿色,却未完全枯萎,仍旧保留有或多或少的绿色;回巢的鸟儿也不时可以看见。——山气日夕佳啊!
歇息的时光总是短暂,我还没饱赏一番,集合训练的哨声又“嘘嘘嘘!”地吹响了。集合完毕,教官号令我们:“跑步——走!”整齐有力的急促步调随即踏响起来,“一二一、一二一……”教官哑着嗓门指挥我们。约莫十来分钟,教官改换了训练内容,变为了踏步走。我们便在原地踏起步来。地面“叭叭叭!”地响啊响,一忽儿,灰尘飞扬,漫天飘散,这时,我好想用衣袖捂住口鼻,可情况不允许——教官正板着脸,在队伍外围走过来走过去,四处巡查。谁也甭想讲话或是干点别的什么事,必须好好训练,用心地训练,才没有被处罚的风险。
“立定!很好,跑步跑得不错,踏步也可以。那接下来,我们来练习齐步走。看我先做一遍!”教官陈述完便走给我们看。
“好了,下面你们来做!一排一排的来啊。首先,第一排有了!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教官一边喊着,一边后退着,第一排的女生就走向前方。
很快,到了第二排,彭芳就夹在中间。她们跟着教官的声音齐步走,走得太齐了,*个女生的脚都成了一只脚,似乎是一个人在走。没说的,她必然是她们中走得最好的人,像模像样,譬如一名活灵灵的女兵,露出亭亭的风姿。我冻僵了似的紧盯着她的娇影,又什么都给忘了。瞧,她除了拥有正规女兵的特有气质外,还具备了模特的魅力。我凝视着,凝视着,眼里竟闪出了这样的幻像:彭芳在走时装秀,她那件粉红色的短袖,配那件淡蓝色的休闲裤,实乃绝艳!她每走一步,那性感的味道就会溢出,然后,然后,清风似的向我轻轻飘来。那走姿多么的富满苗条的韵味啊,使我眩晕不已。她轻盈的体态在素雅的服装衬托下暴露无余,撼动了我的心魄。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顺其自然地走着,走出了妙龄少女无可挑剔的清纯情调。她停止步前,转身面朝我,还一副笑盈盈的轻松样子。我眼前的幻像倏然消失殆尽。
我定了定神,剩一排就轮到我上阵了,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但我却在这关键时刻,又身不由己地把目光投送到她身上,而且就将一切置之度外了。我一味地观赏着她的容颜,丝毫没有察觉教官已经走近身前,口令已经下达。同排的几个影子往前移动而去,将我遗弃在原地。我呆望着她,还没感到自己即将有苦头吃了。见我钉子似的牢牢钉在那儿,教官吃了一惊,随后他脸色突变,径直朝我逼近。
“黄云鹤!黄云鹤!……”教官又推又叫,足足五次,我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你在干什么,究竟在干吗?!”他嚷道。
我一时答不上话,其实,那一刻,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太惹我生气了,看我怎么整整你!”他说完伸出手狠力一掐。
哟,疼死我了!我想放声大叫,但却忍住了。
“站军姿!”他刚脱口说出这三个字,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改口严令道:“不!我要重罚你,罚你做俯卧撑!快,马上趴下!做到我喊停为止!”
我不敢抗命,只得遵命做俯卧撑。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看我做了十下,教官才气咻咻地离去。
这次是我军训以来受到的最为严重的惩罚了,教官没有手下留情,能使的毒招都使上了,又骂又掐又体罚,足以见得教官今天是怒火冲天了。
我趴在地上一个又一个地做着俯卧撑,身子平直,一起一伏,还算标准,但旺盛的精力只挺到了第五十个,往后每做一个,双手都使不上劲儿,一下比一下软了,动作渐而不标准。训练的脚步声不时经过我身旁,还有教官的号令声。做了大约七十个吧,我的力气全部消干耗尽,我索性不做了,不过也没起身。
几分钟后,我忍不住了,一跃而起,恳求教官放过我,他哪里肯饶恕啊,嘶声命令道:“你没听见我刚才叫你不准停吗?除非我下令!”
“可是教官,我实在是做不了 啊!”我可怜巴巴地哀求。
“少啰嗦,趴下继续做!”
我极不情愿地依了他,可才做了几个便瘫软在地,爬不起来了。这时候,我听见队伍里传出嘲笑声。
“不许笑!谁敢再笑,就跟他一样!”教官的沙哑声打断了嘲笑声。
“哈哈哈!”不知谁又笑出声来。
几秒钟后,有脚步声向我靠近。
“趴下,做俯卧撑!我什么时候喊停,什么时候才准停下!”
“黄云鹤,你起来!归队!”
我这才发现,那最后的一声笑出自刘渊(他是班上的调皮大王)之口。被赦免后,我回到队伍里,感觉无比的轻松。
赏美人玉颜,竟闹出这么大乱子,我被折腾得够呛!但我没哭丧着脸,还面绽微笑。能多看她几眼,即使赴汤蹈火,我也认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既然不是什么英雄,就更难过美人关了,哈哈!或许,你真的认为我脑子糊涂,傻到家了吧!
正式开学后,我和彭芳还是班委,我做我的学习委员,她当她的音乐委员。嘿,你发现没有,我和她,我们的职务都是委员,仅仅称号不同而已,是不是很般配呢?我想是的。自从上学期的三次奇妙巧合出现后,彭芳又接近了我,我们又走到了一起。什么老师们怀疑的眼神都一并见鬼去吧!只要她不与我保持距离,我才不怕那些东西呢!
我总是翘首期盼着音乐课的到来,因为一旦上音乐课,她那令我*的天籁之音便会悠悠然传入我的心尖,让我畅享人间仙乐。
当然,课外她爱唱歌的嗜好还是没变,我常会在一旁聆听她的美妙歌声,她也只唱歌我听,我成了她唯一的听众。她告诉我自己最喜爱的女明星是蔡依林,每天都在宿舍听她的歌。以前,我爱的只是周杰伦的歌,但现在,我也和她一同迷恋上了Jolin(蔡依林)的歌曲。彭芳唱《布拉格广场》、《看我72变》和《说爱你》这三首曲子居多,我是越听越爱听啊!由于我家里没有蔡依林的录音带,所以只得开口向她借,她手里有五六盘之多,竟毫不吝啬地全借给我听。
我说:“你都借给我,那自己听什么?”
她笑答:“不要紧,我听多了!你先拿去听着,等听够听腻了,再还我也可以。”
她不把我当外人,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东西都舍得借给我,这太使我感动了,真好啊!
我听了几天便一盘不少、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了她。
这个时期,我不再如从前一样的好学唱歌,曾经的《简单爱》和《唯一》都不在她面前唱了,只爱听她唱,自己则对舞蹈感起了兴趣。我做了一番慎重的考虑,认为自己既然缺乏音乐天分,那就干脆学习舞蹈来弥补吧!对呀!她唱歌,我跳舞,一唱一跳,不正好相配吗?我便为自己的这么个好点子兴奋不已。
我发现自己还是有舞感的,对舞蹈颇有领悟能力,如此一确定,我便信心十足地研习起了舞蹈。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就爱上了舞蹈。但由于年幼,悟性不强,因而一直没学跳,如今,我长到了14岁,学习起来应该容易多了。
我学的舞是街舞,但大幅度的Hip——hop学不来,便转而专攻那种动作微小一些的——poping。我不得不提,自己还疯狂热衷于“杰克逊舞”,它一直以来是我生活的伴侣。
这样一来,从初二岁月的开头时段起,我便怀着满腔的饱满热忱,乐此不彼地一天天学习世界两大流行舞步:Street dance 和Jackson dance。
我直立而跳,震动肌肉,每一个动作都操练无数遍,日复一日地舞动着,领悟了动作要领,掌握熟练了才罢手。但很正常,自学总是极具挑战性的。学跳之初,难度很大,我有时几个昼夜都跳不好一个动作,放弃的念头本已动了,但脑中一浮现出她的姿容,我的斗志又来了,我逼迫自己必须要坚持,持之以恒。还有个难题是,刚开始学时,我把握得不太好,只想着怎么将动作跳得像样,因而就算跳会了一套动作也显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