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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令我庆幸的是爸爸今天不在家,听妈妈说他又去印刷厂了。爸爸的公司最近效益一直不景气。由于市场物价不断上涨,印刷原材料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生意越来越难做。
我也知道爸爸的生意最近十分惨淡,他赚的钱少了,但脾气倒是变大了,动不动就发火,每次给我打电话都特严厉,以至于我产生了条件反射,一接他的电话我的手就哆嗦。不过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情绪好的时候,他还能陪我下一盘象棋呢!
我对妈妈说:暑假里我想去表哥那里,打点零工赚点钱。家里的经济条件本来就不好,而且下学期的学费也是一大笔开支,再说我也长大了……。当我嘟嘟囔囔说完后,妈妈也不怎么反对,只是一再叮嘱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当然你不知道,我表哥——刘思文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工作,这几年一到暑假我都去他那儿玩。
下午三点多钟,我告别妈妈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其实我家离上海并不太远,坐火车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随身只简单带了一些生活必用品,往大包一塞,背上它我就上路了。出了家门,我便搭了辆巴士直奔昆州火车站。
等我乘车到了火车站,我发现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因为只消等一刻钟左右的时光,就有一辆开往上海的火车。我在售票处买了一张无座的车票。因为昆州火车站是一座小站,它没有始发车,全是他奶奶的过路车,所以你很难买到有座的车票。不过没座也无所谓,反正我是短途。
我拎着包在候车室里坐了一会儿,接着就开始检票,等我跑到站台上,就见一列火车正鸣着长笛朝我们飞速地开过来。真没想这个季节,站在站台上等车的人依然那么多,黑压压的一片,像急着回家过春节似的。
列车刚一停稳,我便背着包随着人群,朝车头方向冲了过去,但列车员却说前面的车厢全是卧铺,硬座车厢在后面。只见呼啦啦的一大帮人,像一条舞动的长龙似的,又赶紧掉头往车尾方向跑。看得出手持硬座票的人最多,当然我手持的也是硬座票。
无论何时我都跟广大劳动人民站在一起,这是我的信条。
中国人在地球上是最多的,自然劳动人民也最多,所以乘个火车什么的都比较拥挤。咱们中国人最喜欢乘的就是火车,特别是一到春节,火车上更是热闹得人仰马翻,哪怕把整个车厢给挤爆掉,人们死活也要回家过年。这一路上喜洋洋的年味,也就沿着铁轨喀嚓喀嚓地洒满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一想到这里,现在的我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
“前面的快上,马上就要开车啦!”列车员大喊一声。人群顿时愈加慌乱起来,而我此时正被挤在车门口,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列车员一看连门都关不上,而火车马上就要启动,真是十万火急呀。怎么办!一着急我一把搂住前面一个人的腿,拼了老命也要上。列车员见我这么顽强,他只好抬起右脚在我屁股上狠狠地一跺,像塞麻袋一样把我硬硬地塞了进去。就在我左脚刚跨进门的一刹那,车门也咣当的一声被死死地关上了。
我被挤在车门的一角,连放脚的一点空隙都没有,不过还好终于算上来了。满脸汗水的我正拼命的喘气呢,前面的那个人扭过头来冲我劈头盖脸骂道:“你老是抱着我腿干嘛,神经病呀,还不放手!”
我赶紧抬头瞅了一眼,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搂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孩的腿。于是我立马说,啊,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我便松开了手。说来真让你见笑,靠女人的一条腿才得以上车,这种事如果让老牛他们知道,真他奶奶的丢死人啦!
这时,那女孩忽然又扭过头来盯着我又看了几眼,然后她竟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像朵鲜花似的,脸上还带着水珠呢!我被她笑得有点莫明其妙。
“喂,你笑什么?”我说。
“嘿嘿,你是育仁中学的,那个白……。”她笑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有啥好笑的嘛,这傻妞也真是的,说个话还吞吞吐吐地。我心里暗暗说道。
“是啊,我是育仁中学的。”
“嘿嘿,你是那个张寒秋,对吧。”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奇了怪,难道她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不成,可我怎么没见过她呢!
“嗯,那你是?”
“我是贾琳的朋友,我叫夏箫箫。”
“噢,你是贾琳的朋友。”
“哎,我每次到你们学校去玩,贾琳常跟我说起你,说你画的素描特棒!我也见过,真的很不错耶!”
“不值得一提。”
“我在校园里看到过你,你头上有一小撮白发,贾琳老是说你像个白头翁,挺有个性的,所以我对你的印象比较深刻……” 夏箫箫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
这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我的绰号她都知道。贾琳也真是的,整个一漏勺嘴,逮谁跟谁说,惟恐天下谁人不知。不过有一点令我感到十分的欣慰,就是我的知名度又提高了一个百分点。说实话,这年头谁他奶奶的不想混个脸熟儿。
过道上不时有服务员推着小车在卖东西,什么水果、饮料、啤酒、甜点面包、盒饭、报纸杂志、列车时间表等等,还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每次小车一来,乘客们便要乱挤一团,可怜的我便被死死地卡在车门上,跟个肉饼似的紧紧地贴在火炉内壁上。而夏箫箫被人挤得只能往后靠,她的身躯就紧靠在我的怀里,而且越来越紧,由于她的头几乎碰到我的鼻子,有几根秀发一不小心钻进了我的鼻孔,撩得我奇痒无比。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弄得鼻涕唾沫四溅。
“讨厌!”她皱着眉头小声地说。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用手拧了一下鼻子又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昆州二中的,就在青年路上,那儿离我家很近,每天我乘22路车坐四站就到家了。哦,青年路你知道嘛?”
小样儿,昆州市区的哪条道路我不晓得呀,闭上眼我都能跟你数一遍,更不要说什么青年路,甚至连这条路有几处厕所我都一清二楚,我心里说道。依我看这小女生刚才上车时,没准脑袋被车门挤扁了。
在这列沉闷而无聊的车厢里,我和夏箫箫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渐渐都有了困意,脑袋像只磕头虫似的抬起来又落下去,落下去又抬起来。后来夏箫箫真的睡着了,她的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撅着嘴巴像个吃奶的婴儿似的微微张开着,一脸的疲倦状。
一开始我把头靠在车门上睡了一会儿,感觉脖子有点痛。迷迷糊糊地我又换了个肢势,头耷拉着,下巴靠着夏箫箫的后脖子,就这样昏沉沉地随着列车一起颠簸。
我正迷迷瞪瞪地睡着,猛然感到有人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我激灵一下被吓醒了,只见夏箫箫一双发红的杏眼正狠狠瞪着我呢,她右手握着拳头,满脸的阶级仇恨,好像我是地主老财似的又欺负小丫头了。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她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望着她的脖子,却一脸的茫然,我真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小女生又咋地啦,对我像对阶级敌人似的咬牙切齿。我还跟她开玩笑说:“你脖子挺好看的嘛,白得像根藕似的。”
“你的口水!”她大叫一声。
“啊,不会吧!”我说着又瞅了一眼,只见顺着她的脖子有一股哈啦子。“噢,对不起,真对不起。”
“呸!恶心死了。”她说着从包里抽出两张面巾纸,把脖子擦了擦。
我知道自己睡觉有流口水的臭毛病,这口水也太混帐了,它竟然流到夏箫箫的脖子里,不过还好,幸亏没流到她的嘴巴里。否则她一准会抽我两个大耳光。
“老帅哥,你最好离我远点。”她的嘴撇得跟个歪疤梨似的。
“哎,实在对不起,你看我这张臭嘴,连我都管不住它,它净给我惹祸……。”我嘟嘟囔囔解释着。
又过了一会儿,火车开到了苏州站,下车的人特别多,夏箫箫背着包也下了车。临下车前,我们都储存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告别时她还嘿嘿地笑着对我说,我很高兴认识你,有空甭忘了给我打电话啊,拜拜。我笑着点点头。嗨,这小女生可真逗,一路上幸亏碰上了她,才使我少了些许寂寞与无聊。当然其中也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但不碍事。
等那些该下车的人都下了车,整个车厢里一下子变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