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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过天星这西城有四个杆子,但是城破之后,那一只虎和另一个杆子就急火火的带着大队人马进城了,只是吕世为了收拢城外的伤兵没有进城,还有就是这个北山虎,看吕世没有进城,自己也就跟着没走,就在城外等着城里的消息,却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城内火拼的一劫。
今天从卧牛山山寨兄弟的嘴里,得知官军来攻,当下大惊,这下官军反攻,城内又杀的天昏地暗,官军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看样这次是白白忙活了,就赶忙收拾行装,也绝了分润城内钱粮的心思,准备跑路,但看看卧牛山却在整顿部武,准备迎击官军,这又让这北山虎又是敬佩,又是欢喜。
敬佩的是这卧牛山兄弟仗义,在这危险时候不想撇下兄弟逃跑,还要豁出性命抵挡官军,这样的汉子可以交往,同时,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只要打败这股官军,那县城就还在这些杆子手中,不管城内火拼到什么时候,只要有胜出的,就都要感念卧牛山的大恩,那分润秋粮赋税就还有卧牛山一份,看那吕世指挥调度高人一等,说不定杀败官军有了几成把握,不如就搀和一把,撞撞大运,即便是败了,不过是一走了之,官军的目标是县城,不可能和自己这些逃散的人多纠缠,逃跑是没有大问题的。
于是就和副手一商量,立刻赶来卧牛山大营探听虚实,刚到门外,就听了吕世的安排,心中更是坚定,于是大声打着招呼进来参战。
吕世闻言大喜,上前施礼感谢。
那北山虎也不虚套,郑重道:“还不是感念先生大义,这时候我要是一走,那以后在人前也就不要再抬头了,先生,我也不多言,我手下有兄弟一千五百,其中能战的有五百,其他老弱。”
“这便更增加胜算,五百精锐,请您帮衬三叔,其他老弱由你的二当家带领埋伏在山谷两侧,丢柴火烧人想来他们还能胜任。”
“当然能胜任有余,还有,先生,我那营地里还有几个宝贝没用。”那北山虎道。
“什么宝贝?”吕世就很好奇的问。
“这次我们来的人少,但也想在攻城之中得个彩头,分润的时候也还不让诸位小看了,就把我山寨舍不得用的榆木喷拿了来,不多,只有五门,但结果有先生妙计筹划,竟然没有用上。”
吕世闻听,拍手叫好,这可是明代的大杀器啊,有了他那战胜官军更加有把握了,当时高兴的连连感谢。
“事不宜迟,我们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整顿人马赶奔战场,这次我要学学诸葛亮给官军来个烧烤活人。”一切计议停当,吕世信心满满道。
正这时候,春兰突然跳出,大声质问道:“大家都有事情,那你干什么?不会真的和戏文了说的那样,拿着把破扇子坐在城楼望山景吧。”
吕世把脑袋一拍大笑着道:“正好,你也别闲着,跟着哥哥我出马。”回身对赵兴道:“你把咱们的三万两银子拿出一万两给我,再给我拨付两百能跑的伤兵。”
“这是干什么?”春兰和过天星莫名其妙的问道。
吕世一个哈哈,然后大声道:“我,带着老弱病残和一万两血花白银跑路啊。”
第一百三十章 狼狈为奸1
那日城破,张县令等人狼狈的逃出了米脂,最后看穿了杆子的心思,于是也不远走,就在这离城四十里的李家集住了下来。李家集李老地主的庄园一时间就成了临时的米脂办公治所。
县尊驻跸,千载难逢,老地主少不得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殷勤招待,张县令也无以回报,当场就给了他李家独苗一个县上书办的官身,立刻把那李家感动的是痛哭流涕,招待供应更加丰厚殷勤。
他这里一番招待,同时也为防备万一杆子追来,坏了县尊性命,李家动员了全部的乡勇还有自己家的亲族子弟,整合了二百余人上了堡寨严防死守。
天色傍晚的时候,在外召集乡勇的钱师爷,不,现在叫钱赞画也和那个分派下来的挂着副总兵衔的边军将军赶来汇合。
这钱赞画拿着大把的空白告身,施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很是鼓动了一些土包子的老财豪强,竟然让他在短短几天里就凑齐了二千乡勇大军,还有一千多的夫子,押运着上百辆的大车粮草财物,浩浩荡荡地赶来会和。
当然这一次钱赞画和那个将军也落得口袋充盈,喜不自胜。
见面的时候,钱师爷这时候也不与张县令磕头,只是平级拱手。
算起来现在前赞画与那张县令品级相同,但钱赞画可是以后要在巡抚大人面前行走,可以说的上是巡抚身边未来的红人,那张县令可是要给钱赞画施礼恭敬的。
那两个师爷也上前参见,不免有点讪讪,也有点嫉妒,但毕竟这次东主也没食言,也给了他们两个胥吏的告身,但胥吏是吏不是官,就与这钱师爷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好在钱师爷也念着大家往日的情分,也没让原先的同事跪倒磕头,也就化了一些尴尬。
然后钱赞画又给张县令介绍了与自己搭档的那边军将军,这回,面对那军汉施礼,张县令也不再拿捏文人的架子,毕竟现在自己前途堪忧,自己的那个千户已经下落不明,能不能回到城里将功折罪,还要指望着这军汉出力,也回礼谨慎,
一番客套之后,一群人来到原先的李家大厅落座,互相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一时间都不胜唏嘘,真是世事无常,原本商量好的计划就这样化为乌有,眼看着一场泼天的大功也变成一场泼天的大祸事,怎么不让人唏嘘?
看着垂头丧气的前东主,钱赞画开口宽慰道:“县尊也不必丧气,咱们现在有两千装备整齐的乡勇,如果再假以时日,还可以征召二三千人,我们的实力就可以与那些乌合之众的杆子斗上一斗了。再者看这次县尊蒙尘出走的状况,想那杆子也不想常驻,一定是想得了钱粮,再劫掠一番就去了,我们等他们散伙之后,不但大大方方的拿回县城,还可以运用手中的这四五千的力量,对分散开的山寨贼人展开犁庭扫穴般的打击,只要那时候我们破了几个寨子,拿上几千人头,那就可以弥补上县尊失城的罪过了。”
“可是。”张县令牙疼的吸着气。
钱赞画明白县尊心思,当时把头凑向老东主小声道:“县尊大可不必担心,守卫县城那是卫所千户的事情,您只不过是居中调度,这失去城池之事本就与你无太大的干系,更何况那千户已经不知所踪,对于一个失陷敌阵的千户死人,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替罪羊。”
张县令就轻轻点头,但想了想,不由对这个往日的心腹小声担忧的道:“可是,现在跟我跑出来的还有一个镇抚,几个百户,他们要是。”
钱赞画见左右人等离着自己还远,就再次将头凑得更紧,就在张县令的耳边轻声道:‘这也好办,等过几日出兵分攻山寨的时候,我们便将他们带上,一个奋勇杀敌,战死阵前的场景就会出现的,没了对证,那以后上报的文书,还不是任您如何写?”毕竟还是主从一场,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要不落个凉薄名声却是不好。
张县令闻听,眼前就如同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当下连忙站起,郑重其事的给钱赞画就是一礼,口中无比真诚的道:“得赞画大人教诲,学生这里无限感激,待他日本官得脱大罪,我定有番心思报答大人。”
钱赞画也就坦然的受了这一礼,然后等那县尊坐下,还有话说。
你道是为什么钱赞画如此上心为张县令谋划?
却原来,一方面当然有原先的东主之谊,念着旧情的成分在,但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打算。
这次自己能从白身而一跃成为官吏,也是拜这米脂杆子会盟所赐,其实钱赞画对县城的失陷不忧反喜。但如果在这番变故里,自己没有一点表现,那难免在巡抚面前失去了看重,所以一定要在这次大战里,拿出些东西给巡抚这个新东主看看自己的能力手段,也好借故高升。
至于构陷那些百户镇抚,那就更是这私心作怪了,有他们在,难免在未来收复失地扫荡贼窝的时候要分润一些功劳出去,自己的功劳难免失色不少,还有就是这些知情人在,也使得后续自己一番手段腾挪有所顾忌,这借刀杀人正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一战,米脂必定被贼人劫掠一空,这接下来的一番征战,我却没了钱粮奖励鼓舞士气,这可如何是好?”张县令又开始愁眉不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