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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事关军事机密,更进一步关系川军的胜败和军人的安危,退伍军人龚舍月也立刻重视起来,立刻召全体编辑来听刘旭之讲述保密条例。
见到大批的编辑、记者后,刘旭之首先祝贺他们叙州报社的报纸正式改为周报,然后就谈起保密条例的用意:“帝国政斧希望时政新闻尽可能真实,好让同秀才们知道官府到底在如何使用他们的税赋,包括税金和兵役血税。因此,帝国政斧不但不会讳败为胜,还希望诸位揭露这种行为——如果你们有所发现的话,这也是帝国政斧提供津贴的目的。不过我们毕竟是处在战争中,如果我们的报纸帮助清廷了解战局的真实情况,那就意味着军人会流更多的血。”
趁着众人纷纷点头的时候,刘旭之把管制规则分发给众人,然后等待他们的提问。
“如果不是决定姓胜利,我们应该推迟两天报道战斗。”一个编辑问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决定姓胜利?”
“如果是无须隐瞒的重大胜利,巩尚书会让巡抚衙门通报诸位;否则还希望诸位在得知消息后有意推迟几天。”除了这条外,还有很多关于报道明军的规定,比如数量需要进行一个五成到一倍的浮动,战损应该如实,但驻军地点、行军路线,这些最好不要去打探,就算无意知道了,也不要见报。
相对关于明军的这些规定,更详细的是关于清军的保密规矩,甚至就是在获得决定姓大捷后,清军的指挥官、损失数量、被俘人数也都不许自行报道,而是要等待巡抚衙门的通知。
“清军的人数、兵器状况,还有各地驻军士气、装备、兵力,这都是清军的军事机密吧?”一个记者问道:“帝'***'方对这些情报不感兴趣么?”
“当然敢兴趣,这种情报工作我们一直在做。不过如果你们设法打探到了,也欢迎你们通报给衙门或是军方,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不过最好先不要往报上写,对清廷来说,这些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的军事机密。”
既然地方清军的实力是成都了解而清廷不知的军事机密,那记者们当然对保密没有意见,但他们还有疑问:“那清军中枢部队呢?他们的粮秣、军饷、兵力也是我们的军事机密?”
成都已经听说清廷正在准备一场规模空前的攻势,四川人都很想知道关于这次攻势更多的消息,所以报社也一直在努力收集相关消息。还准备为报道配属地图,让同秀才对战局一目了然,随时知道他们处于帝'***'队的密切保护中,而清军则被挡在帝'***'队的防线外。
“在清廷中枢部队离开燕京前,这不是需要对清廷保密的军事机密,不过随着他们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燕京越来越远,是的,这是我们的军事机密。”
“我还有一个问题。”又一个记者举手问道:“这上面说,清军将领和驻扎地点也要保密,就算数量不明,清廷不知道它的将军都是谁吗?不知道它拥有那些据点吗?这也是军事机密?我们的?”
“清廷当然知道它有那些据点,也知道它都有那些将军,不过它的将军什么时候在据点上,什么时候不在,这就不好说了。有些时候清军以为他们奔往的据点上有将领在驻守,但这个将领很可能只是告诉他的同伴他在,而其实本人则在百里之外,你们的报道可能无意泄露我们的伏击计划……所以,清军有哪些城池据点、有哪些将领都不是军事机密,你们可以随意报道;但他们的将领在某个时间的准确位置,则是对清廷、清军极为珍贵的情报,是属于我们的军事机密,务必要保密。”
第五十五节 报纸(下)
清廷即将发动进攻的消息传入四川后,对报纸这个新兴产业又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无论是成都还是叙州,很多识字的城市工人都会花上一点儿钱买一份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头版的备战新闻。就连反应迟钝的中央银行报,都凑趣地登过一两篇和战争有关的报道,主要就是说战争可能会给物价和利率带来的影响。不过很多民营报纸比中央银行报分析得还透彻,因此熊兰登了两天后也懒得继续了,继续雷打不动地播报每周的央行利率和新出台的税收政策——就是那些购买熊兰报纸的人,也对上面索然无味的战争相关报道没兴趣。
现在成都书院专门新建了一个大厅用来存放购入的各种报纸,免费供给教师和学生阅读,不少教授甚至告诉学生,养成每天读报的习惯不但能够巩固他们受到的识字教育,还能锻炼他们的学习能力。这个读报大厅里每天都坐满了人,常常能看到老宗师陈佐才和大批的教授、学生一起围着长桌而坐,每个人手边都有一杯茶,都在聚精会神地读报。
而叙州那边也差不多,蒙正发跟着朱之瑜一起去了叙州书院,他又一次私下里和朱之瑜说,最近几个月由于他天天看报,以致大量本该用来读四书的时间都被占用了;本来蒙正发早就该把《大学》再复习一边了,可闲杂每天下课后拿起报纸就放不下,看过瘾了也就该睡觉了。朱之瑜好奇地问蒙正发这是抱怨吗?但后者摇了摇头,感觉报纸给他的帮助和年轻时的游历差不多了。和成都书院一样,叙州书院这边也开始号召学生要多读报,最好每天都看一会而报。朱之瑜还去和叙州好几家报社谈过,希望他们尽快发展成邓名所描述的那种曰报,如果需要书院提供什么帮助的话,朱祭酒也是愿意全力合作的。
无论是书院的教师、学生,还是自己购买报纸的同秀才,在看完之后就会进行开始热烈讨论,有些人在路边找不到熟人,就会拉着陌生人甚至是店铺的老板兴致勃勃地谈论一番。
“现在每天我都要看一会儿报了。”巩焴对邓名说道。
“挺好,每张报的成本有一半都是官府的出的,尚书要是不看的话,就吃亏了,尚书不也纳税吗?这报业津贴可都是大家的税金啊。”邓名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铁器、食盐等商行都不需要政斧扶持了,骡马行的扶持也接近尾声,本来刘晋戈和袁象都以为官府很快就能有一大笔财政结余。
结果邓名一家伙就都扔进报业扶持去了,现在大家还没有养成打广告的习惯,如果报纸发行量上不去商行更不会去报纸上做广告。因此官府需要承担起报纸的大部分印刷和发行成本,才能让国民以很便宜的价格去购买一份报纸看,等到大家养成习惯,私营报纸的发行量大增就有希望形成良姓循环。
并不是什么内部文书都会送到巩焴的巡抚衙门里,而与巩焴负责方面无关的东西,他就要从报纸上得知。不但巩焴的巡抚衙门如此,就是其他各部门也是一样,自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报后,刘晋戈和袁象都打算为他们的下属衙门订几份报了。对此邓名当然予以鼓励,不过他规定政斧只须订阅时政新闻为主的报纸,而小说和八卦为主的则不行。都府周报已经满足条件,但是叙州周报还差一点,邓名告诉袁象,如果叙州周报能够把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和故事大王连载降低到版面的一半以下,他就同意叙州知府衙门的订报申请,否则他们也得订都府周报。
“这上面说你想搞什么法令?”巩焴翻出一张几天前的报纸,目光炯炯地看着邓名:“让川西的官员公布财产?”
“是的,”邓名点点头:“我在院会提过这个设想,不过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开始,还有具体的规矩也没有想好。”
这几年刘晋戈、袁象、贺道宁等人都是独当一面,要说他们两袖清风、一介不取邓名是不信的,不光这几个,刘曜、杨有才他们有了实权后,好像也有受贿的情况。就是周开荒等军方高级军官,对无法吃空饷也感到不满,甚至公开向邓名抗议过。
当官就要发财,这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共识。邓名身边的人大都是是坚定的抗清战士,可以在最艰苦和绝望的形势下奋斗到底,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在条件变好后不会利用职权为自己改善一下生活,而且很多人在这么做的时候还理直气壮,觉得这是他们提着脑袋抗清到底应有的待遇。
成都最清廉的官员恐怕非熊兰莫属,不过这也是因为熊兰倒戈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在邓名出城后插旗叛乱断了邓名的退路——虽说万县那时是破城一座,熊兰不倒戈也没有坚守,不过因为担心邓名会秋后算账所以熊兰一直最老实,兢兢业业地守着他的印钞机。
不过最近熊兰也越来越放肆了,尤其是上次的缅甸凯旋仪式后,熊兰认为他已经彻底洗白了,而且也是邓名看重的人了,所以趁夜提着包去拜访熊行长的商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