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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我很喜欢做班干部,可是我,可是我不想抢陈静的学习委员,老师,还是陈静做学习委员最合适!”区琴结结巴巴地说道,同时尽力表达了自己对被老师欣赏的欣喜若狂以及对友情的重视,至激动处,几乎要跳上老师的办公桌以表达内心的情感。
小孙老师再次肯定自己和眼前的学生存在一条思想上的绝对代沟,暗暗想着小姑娘怎么学习还挺好的这时就拼命冒傻气捏?但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她还是和颜悦色地笑道:“既然区琴有压力,老师也没有办法,但是老师还是希望区琴能成为中队委,为班级多做贡献。明天的班会,希望你准备准备哦~”
见区琴双眼激动得星星闪光,一个劲地点头,小孙老师继续笑眯眯地说了鼓励的话语,就让区琴离开了。很多年后,对于当时的愚蠢心理以及行为,区琴总是恨不得将这段记忆毁尸灭迹,但可悲的是,那时的她还做了一件更加显示她小白性格的傻事:她她她,她居然乐颠乐颠地跑到陈静面前,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那时候,班级的同学对区琴是和善的,也是隔阂的,但像座位前排的张婷婷一样待她热情亲切的却只有陈静。七岁的区琴第一次认识到像陈静这样光彩闪耀的朋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固执地以为,朋友之间是不能有一点秘密的,同时乐滋滋的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极大地巩固了双方的友好关系,自然迫不及待把和老师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陈静。
区琴没有恶意,她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但有一些事实,从一些人的嘴里说出,传到另一些人的耳朵里,就成为了一种挑衅。
区琴已经不记得那天陈静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听完她自以为很值得骄傲的行为,只是可以肯定,陈静那时就是一个比她成熟很多,也敏感很多的女孩子。从那天开始,她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水火不容,并且一直延续到小学毕业——即使后来,她们对当年的幼稚行为表示了万般不能理解,并对幼时的自己作出了深刻批判。
但区琴还记得那一天,当陈静离开她的时候,一直课桌的另一边打瞌睡的林宇轩忽然醒过来,莫名其妙地白了她一眼,说:“大傻瓜!”而后他们二人又因为这个问题上演了新一轮的军事冲突。
那一天,小孙老师又给了区琴一个新的误解:没有人是天生能做班干部的,但谁做班干部只能由老师指定。幸亏,第二天下午的班会,她的误解再次被打破。
民主是什么玩意儿?区琴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的人生,一直是规规矩矩地按照爹妈,幼儿园阿姨,小学老师的指示继续的。可在某个班会上,她的政治思想境界忽然出现了第二次飞跃。
那一天班会,小孙老师笑容可掬地站在讲台上说:“同学们,新的一个学期到了。我们班级的班干部需要换上新的一批,但是老师希望大家能自己选出喜欢的班干部,所以,这次我们就来做一个选举吧。希望能为班级做贡献的同学可以到讲台上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选择把票投给谁。”
一群小屁孩,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有谁知道什么叫选举呢?正当大多数人傻着眼东张西望的时候,班长陈启彬走上讲台,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起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以及为班级服务的决心。大家一听,哇塞,那叫一个仰慕,那叫一个敬佩啊,激动得把手都给拍红了,区琴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把怀疑他流利得像背过稿子的大不敬念头赶紧压下。
接着又有几个同学走上讲台,区琴揉揉眼睛,觉得挺眼熟,而后恍然大悟:他们,他们不都是昨天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同学吗?她偷偷瞄了一眼小孙老师,见她正期待着看着她,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开始明白老师叫她准备准备是啥意思。
正当她惴惴不安的时候,脚上一痛,低头发现区妈妈刚给她换上的白色球鞋上赫然留着一个黑鞋印。区琴勃然大怒,挥手就往身边的混蛋拍去,谁知手刚举到半空中,就听到那家伙叫道:“老师,区琴也要参加选举!”
区琴的手傻傻地举在半空,见全班的目光‘刷’的全聚焦在她脸上,感觉脸一下子发烫了。怯怯抬眼偷瞄老师,她正在一脸期待地笑着。区琴全身都抖起来,可小学生对老师一向有种莫名的崇拜,她也不例外,区琴的屁股在座位上磨了半天,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
一上台,区琴紧张得只能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一堆脑袋。“我……”她艰涩地开口,却万分尴尬地发现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眼角一抬,一道白光射入眼中,有个家伙在台下悠闲笑着,露出白灿灿的大门牙。区琴觉得又有一股血涌上头来,但方才是害羞,现在却是因为气的。
“我是区琴!我一定会为大家好好干活的!请大家投我一票!”她气急败坏地吼完这一句,就以光速冲回座位。班级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最后小孙老师最先回神,开始鼓掌,参杂着一些男生的窃笑,班级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最后的结局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惨——因为上台去竞选的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即使区琴得到了全班最低票,她依旧成了中队委,担任二年(2)班的文体委员。
“兔子眼,原来你还真的有胆子上去啊?”后来的某天,林宇轩盯着区琴手臂上新挂上去的‘二条杠’,凉凉地说。
“……”区琴别过脸不想理他,但忍了半天,还是禁不住反唇相讥:“哼,你比我更没用,连上去都不敢上去!”
“我妈妈说,做人要看远一点。”林宇轩仰头看着天花板:“班长肯定是陈启彬的,我做什么要当他的手下?明年上了三年级,我就可以去选学校的大队委咯!哈哈,到时比你还要多一条杠……”
第二年,林宇轩真的当上了M大附小的大队委,但那时的区琴已经完全认清所谓‘民主’的本质,虽然挫败感依然存在,倒没到悲痛欲绝的阶段。
“丫的,大热天全校一群小学生坐在太阳底下,听另一群小学生装模作样地做什么演说,没睡死过去就不错了,谁记得你在说啥啊?那些投票给你的人多半是看你长了一张小白脸吧?哼,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多年后,和林宇轩重回母校,区琴还在不断重复着她的碎碎念……
报告4
区琴大学的损友江琳雅在高中时期的外号是‘体育白痴’,每当一群女生叽里呱啦说起自己最不擅长的事情的时候,她总喜欢把体育搬出来说事。可自从她和区琴一起上了一节体育课后,“我的体育很差”这句话就再也没从她的嘴里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和区琴一起上体育课,总能让我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优越感……哎,每当看她笨拙的小身子骨那样不协调地运动的时候,我就会深深地意识到,我的体育还是大有可为滴!”(……)
总之,在体育这个问题上,区琴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已经绝望了。虽然输给林宇轩确实让她很不甘心,但区琴仍然阿Q地安慰自己:要是样样都赢了那家伙,他也挺可怜的,就给他留条后路吧……┐( ̄▽ ̄)┌
可是,可是……即使区琴她本人已经这样宽宏大量了,某个混蛋却总喜欢揪住她的痛处不放。于是,某些无聊的场景就在无意义的重复发生:
“喂,兔子眼!刚才体育课你跑步的样子真可笑~大家都说像一只鸭子呢!”
“要……要你管!”真的像鸭子吗?虽然跑了慢点,但姿势应该还蛮好看的嘛。
“哇,你不是吧?都二年级了还不会跳绳!”
“我,我只是没去学!你等着,这个暑假回来一定跳得比你快!”为什么,明明已经练了好几个月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绳子绊倒……
“哈哈哈哈,老师为什么会让你做文体委员呢?哪个文体委员会在扔垒球的时候把球往脑袋后面扔的……不行,笑死我了!”
“……”谁喜欢做什么文体委员啊!还不是老师安排的……笑,你再笑,笑死算了!
……
三年级暑假的一个下午,区琴正在家楼下的小花园里,顶着炎炎烈日和路人诡异的目光,练习事后证明练了也是白练的跳绳,忽然听到几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她回头一看,赶忙羞涩地低下头:“林叔叔好!”
林叔叔——林宇轩他爹,正牵着自行车笑眯眯地走过来,看见区琴手中的绳子:“区琴,今天也在做运动啊?”
区琴当然不会说自己正在学习跳绳,只能红着脸,局促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