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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趴在门口冲对门大叫:“姥姥,萧离为欺负我……”他一着急就伸手捂她嘴巴:“长本事了你。”
“唔,唔。”华夏用力把他推开,眉头皱着,眼里写着男女授受不亲,“你进门都没洗手。”
萧离为忍俊:“不闹了,赶紧给你妈妈打电话,一会我过来叫你。”他临出门前又顺手揪了揪她的辫子,“钥匙给你放桌子上了。”
什么叫不闹了,真相是你在闹吧。白长那么大个子,还总做不入流的小动作,又不是小学生,揪人家辫子算什么好汉啊。自己对着门牢骚完了,转头乖乖的去打电话,她妈妈交代,让她在家休息,等下午的时候帮姥爷办好出院手续再回来接她一起去姥姥家过年。她都答应了。
隔了会萧离为过来敲门。
饭桌上摆着极家常的早点,豆腐脑加油条,华夏低头问:“你出去买的?”
他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你以为我有你那么好命,大冷天起早贪黑的,我容易嘛。”
“小气样。”华夏一瞥眼:“说得好像你摆摊卖早点似的。”
萧离为佯装满脸凶相,眼角闪着凶光:“嘿,你怎么不识好歹呐?”
姥姥从厨房出来使劲拍了他后背:“怎么说话呢。”
他立即改口:“哦,华夏,你吃,多吃点,吃胖点,别客气啊。”要多假,就有多假。华夏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等姥姥走进屋里了,做口型嘲笑他——没出息。
萧离为二话没说,忽然放下筷子,没有任何来由的大声教训:“要什么年糕啊,你不知道我姥姥岁数大了不做那么复杂的东西了吗。”
啥?
姥姥闻声从屋里走出来,慈祥的问:“华夏想吃年糕啊,下午我去买豆沙,让离为来磨就行。”
华夏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开始磕巴:“不……不是,我……没……”
萧离为抢话:“你看,又不识好歹了。”
她憋屈,百口莫辩,萧离为算你狠。这下果然是找到回家的感觉了,连这样的委屈都真情实意的蹦达出来跑堂了。
吃过早饭,她计划回家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在火车上一宿未眠,可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兴奋得一点困意都没有。脑子里面还在反复想着樊覆舟的话,以及那样一个被定格的画面——火车带着她远离时站台上映着他最后的模样,夹杂在离别中的干净男子,冷风里的一副颀长的骨骼。他挑了一个奇怪的时间和方式讲了一句让她不得不心动的话,她承认自己心动了,对着那样的优秀的人,对着那么一种直白坦荡的方式,对着那么多美好的遇见,谁会不心动呢。其实樊覆舟谦虚了,他哪里是还不错,分明是很不错,没见过谁比他更不错了。
唯有感觉中差了点什么,就只是差了一点点,却又想不出差的是什么。他长得帅,他气质儒雅,他能力出众,他总是让着自己,处处迁就,他哪里都好,连是他主动追求这一点都是理想的,独独差了点她找不出的莫名因素。好像吃了一盘可口的菜,虽然尝起来味美看起来色鲜,然则缺了一种灵犀的感觉。让人由衷的夸赞好吃,却不是拍案叫绝。
是什么呢?
华夏倒在床上转侧难安,爬起来去厨房喝水,走过了客厅才发现选错了方向,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在A市的小窝。在自己的家里迷了路说出去不知道会被萧离为怎样笑话。
外面天已经亮得彻底了,天虽然冷,却冷得干干净净。站在厨房推开窗,能够看到对面楼里有几户人家在擦玻璃,有几户人家已经贴了红色窗花,阳台挂了大灯笼,楼下有小孩子在奔跑,也许是穿了新衣服在彼此炫耀。这就是年的味道啊。还在感叹,就发现楼下也有人在抬头看她,萧离为,他正挥着手里面的纸筒,向她示意。
华夏撑在窗台上向他招手,又猛然觉得自己挺傻的,招手做什么呢?
他走进楼栋,不一会就过来敲门,还怪罪得理直气壮:“早说你没睡觉啊,让我一个人干那么傻的事情。”
有他这样的人么,不关心就算了,好歹应该说句人话吧。华夏气路不顺:“你有我傻么?我比你傻多了,我不该让你看见我,我不该给你开门的。”
萧离为不客气的用纸筒打她:“我发现你现在脾气特别大,句句带刺。”
敲打的声音听着梆梆梆的,实在一点都不疼。华夏顺势接过来要展开来看,挑眉问:“福字?”
“是福字就好了,红纸。”
“哦,我忘了,姥爷每年都自己写的。”
“你还打算睡觉么?”
“干嘛?”
“过来帮忙。”
8
第二十七章下
腊月二十九那天,华夏在课上听得心不在焉,后来想了想这种感觉不过就是归心似箭罢。归家的心从来没有过这般的难挨,想家的感觉在离家最近的时候千金万金的重了起来,缀满了心头,心无旁骛般的期待。无论做什么都略微带着些恍惚。
终于耐到了下课,和陆瑾相互告别,提前向她拜了年。
陆瑾若有所思的指着课表讲:“初三初四都没有阅读课,天呐,要一连五天都看不到樊覆舟了。”
“是啊。”华夏违心的笑了笑,“不过,我多希望能和他一样放五天而不是三天。”
陆瑾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如果天天都有阅读,天天不放假都行。”家住本市的人就是可以大言不惭。
华夏的心情很愉悦不跟她计较那些不着边的东西,愉悦到了连平日那一条幽静的小路上闪烁不定的路灯仿佛也非同寻常的明亮。远远就看见樊覆舟提着她的行李等在路灯下,闲适而安然,在此刻的她的眼里分明是君子玉面,宛若天星。一蹦一跳的到他面前:“辛苦,辛苦。”
樊覆舟把手一抬:“命苦,命苦。”
华夏拱手,摇头晃脑:“哪里,哪里。”
樊覆舟伸手敲她额头:“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命苦。”
她抬起头直视,嘿嘿的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樊覆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成分居多,沉声嘱咐:“再检查一遍火车票带好了没。”
华夏二话没说把口袋里的票拿在手里扬了一扬:“你看。”
如同小孩子在炫耀一百分的试卷。他隐隐笑起来:“做人要低调。”
华夏也笑,目光闪闪:“简振呢?他说要送我的。”
“他没来。”樊覆舟提起小箱子往路边走,伸手拦车,“你有那么多行李需要两个人送么?”
这话怎么听着带刺呢?华夏颠颠跟在他身后拍马屁:“哦,你真能干。”
上了出租车,热心的司机与他们寒暄:“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她含糊的回答说:“嗯,有点事耽误了。”
司机又问:“两个人一起回去啊?”
华夏摇头:“我自己,他是送我的。”
“是到哪里啊?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吧。”
她眯眼笑:“B市。”
司机感叹:“哦呦,票很难买吧,前两天也是送几个学生去火车站,也是到B市,说没赶上学校订票,他们都是打站票的。小姑娘家会吃不消。”
真有那么难搞?简振声称自己出卖色相换来的,那时她还不肯信,只当是胡扯来着。华夏歪歪头敷衍:“我是在学校定的。”
交通电台里播的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坐在车里听哀而不伤的情歌,看路两旁的人和物一寸一寸后退,高楼和大厦一栋一栋隐去,天已黑透,玻璃车窗上是闪烁而过的都市霓虹,华夏感觉他们俩像是港片里年轻的主人公,因为爱情不被接受而冲动的要私奔到某处。出租车上的你低眉,我顺目,只是逃亡的开始。后来钱被花光,然后,你横眉,我冷目。
她这样想,就笑出来。
樊覆舟不回头的问:“心情这么好。”
她咂咂嘴:“也不是。”
司机透过后视镜一脸敦厚的笑:“一会和男朋友告别肯定要哭的哦。”
华夏听得傻掉,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一会也不会哭。想这样解释的,可是却没说出口,悄悄转头看了看他。樊覆舟正定定的看着窗外,路上是那样热闹,车来车往,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不动声色。
火车是晚上十一点十分发车,他们赶到车站的时候是十点整。樊覆舟去买站台票,广场上面散乱的挤着好多的人,他不放心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