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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眨了眨,不领情:“又不是你做的。”扭头回家。
他在她把门关上前不服气似的补了一句:“豆沙是我搅的。”
华夏送完篮子一进屋,就有清脆的敲玻璃的声音等着她,那感觉很妙,一个刚才还在思想里把他活埋了千百遍发誓再也不和他说话的人,刚才怎么听他敲怎么觉得烦乱,现在一下子敲进自己心里了,见鬼的是,自己的心居然是柔软的。
华夏叹气跑去飘窗台上,趴下去把侧面的窗户拉起来,嘴硬的装不在意:“你要干嘛。”
萧离为把手长长的伸进来,不客气的说:“给我两个年糕。”
华夏靠到窗台远离他的那一端,小人得志一般,故意把年糕捧起来吃得喷香,摇头晃脑着:“就不给你。哪有把东西送过来再要回去的。”
隔着玻璃看别人吃东西的悲哀,和隔岸观火的乐趣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十分不高兴:“你别不讲理。我姥姥没给我留晚饭,我还好心的把我的那一份年糕送你了,你忍心看我饿死啊。”
华夏不为所动:“我又没让你送。”然后又探身子过来气他,“干嘛那么好心送给我啊。”
“是啊,干嘛那么好心啊。”他回家的时候姥姥姥爷已经要睡了,姥姥躺在床上的随便数落了他两句。他安心听完,就去厨房找吃的,一眼就看见摆在桌上的那篮子年糕,他知道华夏喜欢吃这个,以为是姥姥留给华夏的,敲她玻璃也不给开,想也没想就送过去了。回家再找,没发现有存留,正纳闷姥姥把吃的藏哪了,不会赶尽杀绝吧,早知道先吃两个再送过去,她就来敲门了。恍然大悟,原来姥姥根本就没藏,也不是没给留饭,是被自己送去给白眼狼了,简直追悔莫及。
华夏觉得气出得差不离了,抓了三块递过去:“喏,接好啦。”
他难得投来感激的目光。
华夏谨慎的问:“你刚才去哪了?”
他忙里偷闲回话说:“打球去了啊。”
她的心绷的紧紧的,脸也绷得紧紧的,一着急不顾逻辑的什么话都往外说:“我在这替你担心了半天,还费事的自己我反省干什么老跟你吵架,你倒好,你跑去玩啦。”她抬手就要关窗户,萧离为赶紧把胳膊伸出来挡着,叫她:“华夏,唉我说你……别那么大火气行吗,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她动作停到一半。他赶紧插了一句:“你不是反省了么,你反省出什么来了?”
越听越气。“凭什么我一个人反省啊,我有什么好反省的。”华夏撅嘴,“你把手拿开,万一把你压残废了我可不负责。”
萧离为干脆把两只胳膊都伸过来,像无赖一样:“你说点有道理的出来,行吗?”
“有道理?什么是道理。”华夏板着脸问,“你干吗不回我QQ。”
萧离为绝对是丈二和尚:“我什么时候不回你了?”
她理直气壮:“就刚才!”
“傻妞,刚才我在找吃的啊。”他把胳膊收回去,“你就这个生气啊?”
华夏忽然鼻子有点发酸,什么叫就为这个?下午吵架的事情他都忘了?他冲自己大吼大叫完了又都忘了?今天的事情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就是心里难受,脑子里面养了奇怪的虫子,一想起他来就会蠕动,就会痛,就会什么都想不清楚,想不到来路,也想不到出路。一想到在电梯门关上时看到他消失的背影,一颗心仿佛是舌尖是被开水撩拨烫得失去味觉一般,麻木的失去了痛觉。她这么难受,可是他却轻松的问,就为这个?她冷冷的问:“你觉得还有别的吗?”
萧离为低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忽然扔了个小盒子过来,低声说:“送你的。”
眼前的剧情转换得太快,华夏有点不能适应,小心的拿起盒子问:“是什么?”
“打开看看啊。”他装作不紧不慢的表情和语气,其实早就紧张得厉害。那个小盒子都快在口袋里孵出小小盒子来了,才终于有勇气拿出来。他胸骨被自己的心跳撞击出强劲的声响。
听说每一个表白不能的少年都有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许后来那些个黄毛少年长成为稳重的男人,在对着第n个女人第n次表白成功后,当发现自己永远不会再出现那般变奏的心跳后,才会去怀念曾经的懵懂和青涩。说不准他永生只那么一次的怪异的心跳,像是心窝里面养着一颗属于别人的东西随时都想要飞出去。
华夏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软陶天使,捧着书盘腿坐着,望天做思考的样子。拿起来,底盘上写着很丑的字,祝华夏生日快乐。很丑很丑,却是被细细描了很多遍才清清楚楚写上去的,他终归还没忘记补给自己生日礼物,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华夏把关到一半的窗户又拉上去,低着下颌好像被谁欺负了似的:“你才想起来我生日啊。”
“我那天……”话说一半,再喜欢装酷的大男孩该紧张的时候还是羞涩,萧离为感觉手心像是在冒汗:“不算晚吧。”
她眼皮一耷拉:“晚了。”
他眯眼睛:“没多晚吧。”
华夏抬杠:“晚了就是晚了。”
萧离为又伸手,和刚才要年糕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表情:“那你还给我吧。”
她把小东西抱在怀里:“有你这样的吗,哪能都送给我了还要回去啊。”
他冷不丁的问:“那你喜欢么?”
“啊?”
“我问你喜欢吗?”
“一般喜欢吧。”
“你是还给我吧。”
“你把手拿开。”
“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就拿开。”
“不给。”
“傻妞。”
“你说谁呢。”
“谁傻我说谁。”
开开心心互动完万年不变的“傻妞和你才傻”的游戏,把窗户关上后,华夏捧着那个小娃娃幸福的倒在床上,高高举起来照着光,看得满心欢喜。翻过身,轻轻把它的摆在床头柜上,耐心的换了很多个角度,始终觉得不对劲,又站起来摆到电脑桌上。好不容易调整了个心满意足的位置,看到电脑忽然想起把他拉到黑名单的事情,赶紧又申请把他加为好友。不放心的跑去飘窗敲暗号,出乎意料的,萧离为好像一直背靠在那里并没有离开,他背后的窗户上有一片氤氲的雾气。
华夏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玻璃,他先回头看了看,拉开窗问:“什么?”
她也拉开来,因为怕心虚外泄而表现出十足蛮横来:“我刚才加你QQ了,你赶紧给我通过。”
他反应了片刻,诧异的问:“你不会狠心把我拖黑了吧?”
华夏没有正面回答,只嘤嘤着:“快点通过啊。”
“华夏……”他低低叫了一声。
她问:“什么?”
“……晚安。”
华夏看着他,觉得他还有话要说,不知道是暖气太足还是他的眼神太烫人,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自然的暖着。低头,轻声讲:“那,我睡觉去了。”窗户缓缓合上,像是有点依依不舍。
他忽然又挡了胳膊过来:“你做我女朋友吧。”
隔着透了缝隙的玻璃,她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敢听清楚:“你说什么?”
第二十三章
“我说……”他吐字忽然变得困难起来,仿佛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到了脑部,灼得喉咙十分干涩,无意识的吞了口水,表面上很细微的动作,脑子里却是轰隆的一声。离为极不自然的把手攥成拳头,一根根血管清晰可辨。
也许这一生在她面前只需这一次勇气,也许那些冲动也只够这一次的勇气,错过机会便不再了。
“华夏,我……”
华夏的妈妈敲门叫她:“到你洗澡了。”
她微怔了片刻,慌乱的把窗帘放下,捧起书装作正在学习的样子,偏过头应了一声:“哎,就来。”
她妈妈推门进来叮嘱:“动作快点,一会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姥姥家呢。”
华夏点头敷衍着:“哦。”
她妈盯着她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啊?”她起身几步冲过去,“暖气烧得太好了。”轻轻推了推妈妈,半掩着门,“哎呀,你出去一下,我要换睡衣。”确定妈妈走远了,再急匆匆跑回去,掀开帘子抿着嘴,问得小心翼翼:“刚才,你说什么?”
萧离为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赌气的孩子:“没什么,我要睡觉了。”起身,放下窗户。
只剩下华夏一个人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