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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会用毛笔?”她眨了眨眼。
“是中国人都该会用。”
“古典。”写意又环视下下了个定义。“听他们说你名字有来历,叫良什么则而侍……”这当然也是听八卦得来的,可是她憋了半天也没将那句话说顺。
他瞥了她一眼,“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转过身离开后,又说:“早饭在桌子上,你再不吃季英松都要到了。”
她出书房之前,偷偷地将那张纸折成豆腐干大小,藏在袖子里。
客厅里的他又在习惯性地看早报,全身上下已经穿戴整齐,还将早饭做妥,看来这人的心情还算不错。
厉择良刚到公司,就见薛其归在办公室等他。
“怎么?”他问。
“东正那边过来的传真。”薛其归说。
厉择良淡淡看了一眼,说“要让我们先垫资?”
“是的,让我们先垫资然后他们后期跟上。”薛其归作难地说。
厉择良十指交握,撑在桌面支住下巴,蹙眉想了想,“你们先做个投资的方案和预算出来,考虑下垫资的可行性。暂时不答复他们。”
5
他好像刚才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抽过烟,指间残存得有烟草味。
她一根一根的察看他的手指。右手中指那里有块小茧,明显是写字磨出来的。再看左手,食指指节的根部和和大拇指上也有茧子。奇怪,干什么事情这里会磨到。
“看什么?”他问。
“这里有茧子。”
“哦。”他抬起手来自己看了看,“打桌球磨的。”
他这么一说,写意倒想起来,上次见过他的公寓里专门空着一间大屋子就摆着一张斯诺克台球桌。可见,真的是爱极了。
“那个东西你也喜欢?无聊死了。”她每次看到电视里转播那种节目就立刻转台,当时心里还想,难道这种东西居然都有人看。
“你这种人最应该练练。”
“为什么?”
“练你的精气神。吃球其实很简单,关键是在你下手以后给对方留个什么样的局,一旦瞄准目标屏住呼吸一击而中。就像做生意一样,一是看准,二是力度适当,三是有气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缺点气势,哪像什么律师,你这是碰上我了,要是遇见别人谁请谁烧钱。”他搂着她淡淡一笑,“很多人都是捡软柿子捏,那彭经理本来就是见你年纪轻轻又初来乍到的有心刁难你,你不是厉氏的员工怕她做什么,也不拿点律师的架势出来。和我别扭的时候挺横的,一出去就蔫儿了。”
“那你当时都不替我说句话?”说起这事她就来气。
“这也要我替你撑腰,你前面半个世纪都白混的?”
“哦。”她讪讪的答。
“什么时候我教你。”
“不学,没兴趣。”
“那下次要是有大赛,先带你去看下。”他仍不放弃要培养出她这个爱好的愿望。
“不看,肯定要当场睡着。”
他听见倒也没恼,淡淡笑了笑,又将头埋在她脖子的发际处。
“写意。”不知道俩人就这么坐着过了多久,他叫她。
“什么?”她应着没有抬头,继续埋着脸研究他的手指。
“我们不如找点事情做。”
“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她,她也懒得追问。
“写意。”他缓缓地又叫。
这男人没事就喜欢叫着她玩么?
她狐疑地抬头,哪知刚一将脸抬起来便被他吻了去。他第一下亲到她的脸颊接着才慢慢转移到唇上。
唇舌间带着一种苦涩的烟草味。
她不禁朝后仰,有些回避。他却腾出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不得不压向他,然后环住她的腰的那只手紧了紧。
稍许之后,他又停下来离开她的唇,用指腹轻轻了勾勒在她的唇线上,来回游走。
“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合约?”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是你要挟我的。”她星眸微启,面红耳热。
“是不是要我心里越痛,你才越满意?”他撩开她唇边的发丝轻轻地问。
“什么?”
他说得是那么小声,似乎只是喃喃自语并不是说给她的。她也没有听清,却又来不及细问,那缠绵的吻就已经再次落下来,随之起伏的呼吸也喷在写意的皮肤上。那样炙热滚烫的气息,一起一伏引得她的触觉*。
她的手插到他的发际,张开那已经绯红的唇轻轻地回应了他。他却为了这样的她而全身绷紧,灼热的欲望做出诚实的反应。
“写意。”他呢喃地又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嗓音低沉地。
“恩?”写意的脸已泛红。
“起来去关灯。”他不舍地离开她肌肤,缓缓地说。
她果然乖乖照做以后,又缩回他怀中,感受到了他的进一步渴求。她没有退却,爱便是爱了,何不让自己坦然承受这人间的欢愉。他扶住她,让她仰躺到沙发上。
“你……要不要我帮你?”黑暗中她红着脸问,怕他的腿不方便。
“只需要你放松,配合我。”他指引她去触摸他火热的昂扬。
写意的手像电击一般,缩了回去。
“是不是快了点,要不要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时间?”她临阵倒是突然有些打退堂鼓。
“休想。”他带着喑哑声音说,手上继续解她的扣子。
“我们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
“关于山鲁亚尔国王和山鲁佐徳的故事。”要不她讲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给他听?
“你肯定看这书的时候没认真,他们是一边亲热一边讲故事的。”
“没有吧。”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突然埋头含住她,写意咬住唇蹙起眉,轻轻哼了一声。
她一伸手,想抵住他的胸口,却是一空,直接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的触摸让他难耐地微微一呻吟,说:“和我们现在做的一样。”
他加重了力道。不仅是唇连他的手指每落下一处都会使得她的气息一阵紊乱。
“我后悔了好不好?”她哆嗦着问。
“迟了。”
他的亲吻继续在她身上游走深入,直到禁地……
不知道何时写意醒来发现她还躺在沙发上,但是盖着衣服。屋外的雨终于下了下来。身边依旧是那个人,幸好沙发很宽敞,她睡了一夜倒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她动了动头,想在他的臂弯中找个更舒适的地方。
她一抬头碰到了他星亮的眼眸。
“你醒了?”他先开口问,见她醒了才挪了挪身体,可见刚才他有些难受。
“恩,你没睡着?”
他怎么睡得着,一是这地方太窄不说,她枕着他的臂弯,血脉不通压迫的难受。二来,他一遇雨天腿疼要加重,本来就是下楼来吃药的,如今药没吃到被人搅和了不说,刚才一番云雨平复之后才觉得疼痛加剧了。
可是他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扰了她的好眠。
“刚才在想什么?”写意刚才见他瞪着大眼一个人在黑暗里发呆,又问。
“想以前。”
“以前?”写意来了兴趣。“以前的旧事?初恋?”任何女人都对男人的初恋比较有兴趣。
“你先自己回卧室,我再跟你讲。”他说。“顺便帮忙拾下那边手杖。”
写意起来一看,可不是。那手杖被他扔在那头去了。
他的话的意思她明白,他依然不喜欢别人看他缺一条腿地一个人挣扎着上楼的情景,即使是她。
一个人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的。
他已经放下骄傲为她退到了尊严的极限,若她再得寸进尺恐怕前功尽弃。
写意默了一下照他的话做。
她一个人等在自己房间里,躺了下去。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隔得太久了,甚至她怀疑自己弄错了地方。他让她回的,究竟是她的卧室?还是他的卧室?
她这样想,还是不敢出门去看,怕又惹恼了他。她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会儿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一浅一深的步子。
他睡下来,从后面搂住她。
写意转了过去,投在他的怀里。
“以后不要住有楼梯的房子。”她说。
“没事。”
他摸了摸她的头。
“你初恋时几岁?”
“干嘛?”
“你刚说回卧室,你就跟我讲的。”写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