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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资优班学生,背负着家里的期望,灰头土脸来补习的样子,我觉得很难过。 ”纾雯说,就在补习班庆功宴上,她向大老板提出辞呈。
要一群课业压力极重的初三学生到补习班去,参加那种比一般补习班课程还要艰难的资优班补习,提出这种策略,可能会让我折寿很多年,培养出一堆精英,但是每一个心理都不健全,那倒不如让他们好好玩,再不然,像我们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猫咪正在给他的贝斯调音,我正在阅读着张大春的《城邦暴力团》,日子一样很愉快,何必非得去解奇怪的方程式,或者去背奇怪的英文单字?
隔天,我们跑去生活工厂,想给纾雯买点东西,答谢她曾对我的照顾。经过猫咪的建议,我买了一组木制的小书架,非常别致,准备今晚拿给纾雯。
“你好象都不担心哪? ”猫咪问我。
捧着书架,我笑着说,要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就算不担心,我也同样会吃醋。我们指的,是郁芬跟阿唯到南投去的事情。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
我说不用,郁芬昨晚有打给我,她说这两天是她非常期待的日子,还要我祝她好运。
“祝什么好运? ”
“郁芬说,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想对那个金毛头告白。 ”
“告白?! ”猫咪大喊了一声,登时有一挂人的眼光看过来。
猫咪非常不敢相信,看着我的微笑,他说我脸上有点愁云惨雾。
“之前你跟她告白过那么多次,她是瞎子还是白痴? ”
“她很聪明,只是她不相信罢了。 ”我说,因为郁芬认为,我跟她没有相处过,所以她觉得我不可能爱上她。
“没相处过?那你每天去接送她,你们去大甲、去夜市,这些都是乱码、是幻觉喔? ”
无言以对,我摊摊手。
“她看了太多你的笑脸,所以根本不知道你的想法嘛,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你想的告诉她?像那些你写下来的诗呀狗屁之类的? ”
“没有。 ”
“喔! ”他以手掩额,对我说: “你是智障喔?准备看她被追走了啦! ”
如果郁芬的眼光有多一点点在我这里,那她早该懂了,可是我知道,即使我们交情再好,她都只当我是个倾倒垃圾的好朋友。而她的心思,是放在那个阿唯学长身上的。
我觉得很抱歉,在心里对郁芬悄悄说了一声对不起,原谅我没有做好一个朋友的责任,因为我把心事偷偷藏了起来,没有坦白。所以当她昨晚对我说,她想在金毛头毕业当兵前,趁这个机会对他告白时,我还特别提醒她说,记得温柔点,不要动不动就咬人,以免造成遗憾。
晚上七点半钟,我踏进三民路上,从没来过的 “FRIDAY ”餐厅,这里的东西不贵,但是气氛很贵,搞得我居然还得穿衬衫出来。
纾雯正翻着菜单,从我们认识以来,每次约会见面,她总是习惯比我早到。我把装着小书架的彩色纸袋拿给她。
“认识你到现在,你帮过我太多,没啥好给你的,所以送你一个书架,我想你出去后,可能会很怀念台湾的生活,所以顺便送你两本书,是张大春与朱少麟的小说,都在箱子里了。 ”
纾雯把袋子放到脚边,说了声谢谢,看了它许久,对我说: “我们还是很疏远的对吧?否则,你何必这么客套地送我这些东西呢?像我当初对你发生感觉的样子那样坦率,告诉我你所想的,好吗,阿哲? ”
感情问题无法用数学公式计算,因为大部分的感情问题都无解,也不可能带入化学式,因为感情的爆发力,可能会让酸碱平衡崩溃,或者发生爆炸,可是即使我是习惯伤春悲秋的文学院学生,同样也解不开这道谜题。
纾雯今晚穿得很美丽,一套黑色连身的洋装,还有衬托得非常恰当的蝶形镶钻坠饰,无处不让人为她着迷,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在听了她这样说之后,却满满的只有歉疚。
“抱歉。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感动于你为我的付出,但是, ”我抬头看看纾雯,吸了一口气,对她说: “我一直很喜欢另外那个女孩,对不起。 ”
我曾引用过山田咏美的说法来形容纾雯,她是那种只需要一点口红,就能将女人味完全散发出来的女孩,让人完全被她吸引。
今晚的她比平常更美,更加动人,所以,更加让我难过与心痛,女为悦己者容,而我,却不是那个人。
我刚刚说完 “对不起 ”,手机便跟着响起。
谁是谁的选择,如果都有道理,那我们何须眼泪?
电话中,郁芬在低声哭泣着。我在餐厅门口听着她低声啜泣了十五分钟,直到我的手机没电为止。
问她是怎么了,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作答,只是缓慢地、低声地,不断哭泣着。
“是她?那个会咬你的女孩? ”
会咬我的女孩?我微笑着,可是我知道自己的眉头皱得比嘴角扬得更明显。
“她有事情? ”纾雯坐在椅子上,同样低的声音,轻轻问我,而我点头。
或许这是一种选择,即使这与爱情的归宿无关,但我却会这样联想着。最后一眼,我看着纾雯,她依然坐在椅子上,浪漫的装潢与摆设,还有轻灵的音乐声,刚好与装扮得高雅的女子互相搭配。喝了一口水,她怔怔地看着我,没有流露出悲伤或不悦的神情,却像是流行杂志上,那种蕴藏无限涵义的模样。
“我得走了,我担心她。 ”
“我知道。 ”她用一点微笑,对我说声: “好好保护她。 ”
“抱歉。 ”我说。
笑容,始终是她最后的回答。
我得先回北屯一趟,因为我骑的是小凌风,这辆车飙不到日月潭,就会跟上次在大甲一样中途断气。而且我得回去换手机电池,否则即使我真的追到日月潭,我也不知道郁芬人在哪里。
“发生什么事啦? ”猫咪问我。
一边回答说我不知道,一边我冲进房间,换了手机电池。猫咪纳闷地跟进跟出,看着我拨了电话。
“纾雯呢? ”
“还在餐厅,我先走的。 ”
“郁芬出事了? ”不愧是猫咪,连我的行为模式都能抓得到了。
“郁芬? ”电话一接通,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才好。
像是在演戏一样,我对着完全无声的手机,一个人在讲着话。
“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告诉我你怎么了? ”
“有没有搞错?你一直问,她要回答你哪个问题呀? ”猫咪看不下去了。
“她不说话呀。 ”我把话筒掩着,小声地说。
“不会是那个金毛头真的把她…… ”猫咪很担忧地说。
我给了猫咪一根中指,但其实我比他还担心。
“我…… ”郁芬说话了。
我得把客厅的电视关掉,也把落地窗关起来,才能听见她的声音。郁芬哽咽地说,阿唯拒绝了她,而且跟她说了很让她伤心的话。他们开着车子一起去了日月潭,在德化社的游艇码头边,一起度过了非常美丽的落日时分,郁芬说,阿唯牵着她的手,甚至拥抱她。
郁芬鼓起了勇气,对阿唯说了两句话: “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 ”
阿唯笑了笑,在郁芬头上轻轻一吻,说: “我知道。 ”
可是知道归知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阿唯告诉郁芬说,他早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交往很久了。
郁芬万难想象,她问阿唯为什么从来没听他或社团的人提起过?
阿唯依然拥抱着郁芬, “不想公开。 ”
可是不想公开有很多原因,阿唯属于最糟糕的那一种。我问是哪一种,郁芬哭着说: “因为他需要更多不同的感觉,从不同的情人那里,所获得的不同的感觉。 ”
我愣住了,即使我已经见过阿唯带着迷你裙辣妹逛街,但我还是不敢想象,而让我更惊愕的,是没想到郁芬终究也知道了,而且是这么直接地,由阿唯自己说出来。
阿唯很直接地问郁芬,愿不愿意当他的地下情人,郁芬则回了一句话: “那我排第几? ”
能分辨得出内容的谈话,只到这里为止,继续的,是郁芬无止尽的哭声。
“不要难过,明天一早就回来吧! ”我安慰她。
一片安静,只有女孩的哭泣声呜咽着。坐在沙发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