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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坦率,其实我有一堆话说不出口。 ”
“那就告诉她呀,说其实你很闷骚,而且正在打算脚踏两条船。 ”
因为这样的污蔑,于是猫咪又捱了我一拳。
要把纾雯跟郁芬放在一起比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类型天差地远,完全南辕北辙,怎么能够比较得来呢?猫咪说郁芬是学生情人,适合我无知的死大学生部分,纾雯是成熟的都会女子,适合带领我走过这段茫然的大四生活。
十七楼外,斜风细雨,听着猫咪的鬼扯,我在加深脑袋混乱的程度。
后来打破这种平静的,是咪咪的第二个超级响屁。牠从我房间踱了出来,晃到自己的便盆,嗅了一下之后,又放了一个响屁,臭到我们都受不了,只好干脆冒雨出门去避难。
台中一中附近的热闹,丝毫没有被夜间的细雨所影响,补习班下课的学生照样挤满了巷子,我们捱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如果问猫咪电子街哪一家的零件最便宜,他可以清楚地指出来,可是问他这种夜市哪里的东西最好吃,他就只会指着7…11的御饭团而已。
“你想吃什么? ”我问猫咪。
“没有猫屁味的东西都好。随便吃点什么吧,都已经淋着雨来这里了。 ”
“随便 ”是非常要不得的字眼。为了这两个字,我们花了七十元,买了非常难吃的咸酥鸡。
沿着小街边走边吃,走到三民路的好乐迪楼下,蹲在路边吃完了 “随便 ”的后果。擦着嘴巴,我把那包鸡骨头丢进暗巷里。
“我要喝东西。 ”猫咪像个任性的小孩,盯着两个从KTV走出来的辣妹,喃喃叨念着。
我正想问他要喝什么时,我的手机却先响起。
“嗨,我是纾雯。 ”
真的很离奇,晚上才跟猫咪聊起她,出来吃点东西,就接到本人的电话了。起先我纳闷着,她怎么有我的电话,但我随即想到,我在应征时曾留下资料,难怪她有我的手机号码,还有我们公寓的电话。
“阿哲,你在听吗? ”
“我在。 ”
“那天的事情,后来还好吧?那个女孩呀。 ”
我说其实还好,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糟糕,然后我又澄清了一次,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认识罢了。 ”
电话那头的纾雯笑着,我听见嘈杂的音乐声。
“我正在车上,有些资料想拿给你,方便吗? ”
我沉吟了一下,说可以,就在三民路的好乐迪门口等她。纾雯答应之后,居然说,叫我们进去夜市找一下,有一家店叫作 “蓝色泡泡 ”,要我们先帮她买杯饮料。
“那里东西好喝吗? ”我想起猫咪刚才喊口渴。
“不错,而且男店员都很帅。 ”
男店员很帅,这句话对我们来说,非但没有正面的助益,反而是我们心里的痛。所以二十分钟后,纾雯开车过来时,她拿到的只有7…11的乌龙茶。
去买乌龙茶的时候,我忽然笑了出来,跟猫咪说,我觉得非常悲哀,纾雯与郁芬对我来说都是高攀不起的人,可是她们却又以为对方是我的女朋友,而我努力解释,竟然只落得愈描愈黑而已。
“那就不要描,真的把两个都吃下来吧! ”他很不负责任地说,所以我决定,乌龙茶让他付钱。
“抱歉,我们找不到那家店。 ”我对纾雯胡乱掰个理由。
“没关系,谢谢你的乌龙茶。 ”她微笑着,给我一份资料,说这是他们补习班新开的分班,就在台中市,目前急需人手,希望我考虑。
“至少这次你可以不用直接把 ‘徐隽哲 ’三个字写在黑板上,换个假名吧! ”
我点头微笑,却看见了纾雯车上还有另一个人。这才注意到,纾雯不是自己开车,她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那是一辆黑色奔驰。
“你的朋友? ”我问。
“嗯。 ”她的笑容有点尴尬。
我看了一下车内的人,可是里头很暗,隔着贴了隔热纸的车窗,根本看不清楚。
“你男朋友? ”猫咪忽然问了。
“不,他是新分班的主任。 ”纾雯说明着。
我看见猫咪有点敌意的眼神,直往车里看。转个头,我狐疑地看过去,却发现车上的人也放下了车窗,用很不屑的眼光看过来,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对向猫咪,却在我脸上逗留。
那男人大约三十岁,有俊挺的容貌,头发梳得很整齐,而且戴着一副在黑暗中都还能反光的金属框眼镜。虽然看不清楚衣着,但肯定会比我现在这一身邋遢称头。我没有多看他,因为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敌意,我对这种眼神非常没有兴趣。
“阿哲。 ”纾雯轻唤了我一声,让我回过神来。
“这个工作你考虑一下吧,如果有兴趣,记得打电话给我。 ”纾雯说着。
“你就为了这个过来找我? ”
“见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不需要,这份工作,不过是一个附加的东西而已,我是刚好到这附近,所以想过来看你。 ”纾雯的声音忽然变小,若非我们距离得近,连我也听不清楚了。
这时车上的男人鸣了两下喇叭,我们都听得出来有催促之意。纾雯对我说,希望这两天找时间再谈,她看我们一身湿,还要我们早点回去。
在她上车时,我又看见了那个男人轻蔑的眼光,很快地扫过我的脸。不过这次我还是没有去注意他,因为我眼睛盯着纾雯穿着的一身火红色洋装,还有她修长的双腿。
“那男人看你的样子好象很不爽。 ”猫咪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尾灯,对我说。
“嗯,我应该没有欠他钱或倒他会吧? ”我搔搔头,喝口乌龙茶。
“可是你可能会把他的马子。 ”
“啥? ”
站在微微细雨中的我们,像极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我们身高相当,头发长度相当,一身的湿也相当,唯一不同的,是我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而猫咪则老气横秋地像个战争评论家,他所评论的,是我徐某人在无意间日渐复杂,却持续迷惘的爱情战争。
山雨欲来之前,通常有个前奏,那是风的迷惘,我的迷惘。
纾雯介绍的工作,是他们连锁补习班里,其中一家新成立的分班,大部分的职员都是新聘的,唯一有管理经验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兼教务兼总管兼一切的一切高级职位,他,就是那天开着奔驰车,载着纾雯,对我非常鄙夷不屑的西装男。
“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猫咪说着。
去面试的那一天,西装男非常和颜悦色地跟我打招呼,并且说: “纾雯对你非常推崇,我也希望你可以担任适当的角色,听说你对未来相当有抱负,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拍拍我肩膀,带我逛了一圈之后,告诉我: “因为你对补教业很陌生,所以必须从头来,我会安排,让你充分了解补习班要做的工作有哪些。 ”
是的,西装男真的很关照我,并且为我费心安排一连串的 “教育计划 ”。我从擦黑板的技巧,一直学到绑垃圾袋的诀窍,尽是一些打杂的工作。
“小鳄好象很喜欢使唤你似的。 ”有个女同事这样对我说。 “小鳄 ”是西装男的另一个称号,因为他喜欢把眼镜拔下来,装出自以为很帅的脸,但是他从来不晓得,他挤眉弄眼的样子,真的像极了鳄鱼,所以干脆叫他 “小鳄 ”。不过后来我知道,其实他不叫作 “西装男 ”,也不叫作 “小鳄 ”,有一次我在洗厕所时,纾雯送了一叠讲义原稿过来,我听见她称呼他 “阿泽 ”。
阿泽?音跟我的名字很相近,大家都叫我阿哲。不过他那个 “阿泽 ”听起来就像在逢甲夜市卖盗版涩情光盘的名字。当我这样对一起用餐的女同事说的时候,那女孩大声笑了出来,她笑的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说得很好笑,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这位阿泽先生,就刚好走到我后面。
当天下午,阿泽先生叫我不必再洗厕所了,他教我印讲义,让我站在制版印刷机前面,吹着机器散出来的热气,一个人印了一下午。
有时候我会觉得,不晓得自己招谁惹谁了。纾雯常常会过来,美其名是关照新分班的运作,但是她每次来,我都会收到珍珠奶茶或百香绿,三不五时还会有泡芙面包或小西点。同事们的讶异也就算了,我每次喝着珍奶时,都感觉到远远处,阿泽先生用他锐利到翻过去的眼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