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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忘了,穆千黎五岁能文,七岁会舞,十三岁一曲瑶琴震遍京城。她的舞成名,先于琴。
“看。”有人指了殿外。
众人往殿外看去,无数彩蝶绕着庭院飞舞,轻灵地飞向殿内,绕在穆千黎身边。众人都看呆了,方才是绣在衣褶之间的蝴蝶,现在却是真正的蝴蝶,孰真孰假,早已分不清。
卓少梓随手取了身后琴姬的琴,便续上了箫声。
琴声不同于箫,温润舒缓,颤音不断。卓少梓弹了《凤求凰》的曲调,唱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他用嬉戏的声音唱出求娶的曲调,虽无段岚直接说出来张狂,求娶之心却可为众人所见。一曲弹罢,他将琴还于琴姬,坐回案前若无其事地饮酒吃菜。
他不语,穆千黎也不答。只间花香萦绕,彩蝶翻飞。
“果然佳人无双。”卓霄赞道。
她始终带着浅笑,迷了一殿少年的心。
“朕已免去穆氏之女御前女史之职,禁足三月。现三个月禁足已满,又念其二八年华,令其归家待嫁。”卓霄宣道。
穆千黎谢恩告退。路过白墨辰时,脚步略停,眼角余光瞟过。白墨辰一贯的安静,眸中却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她心中烦乱,加快步子,走出殿外。
时值三月,桃花初绽。一片繁花似锦。
她走回桂宫,将先前酿下的那一曲酒装入酒坛,埋入梅树之下,填上土。又唤了小玉和彩衣,每人给了一袋银子,嘱咐她们日后多关照卓安阳,让他在宫中不至病死还无人知晓。
卓安阳被小玉抱到宫中,第二天才苏醒。刚刚醒来便挣扎着要离开。穆千黎也没有拦他,只让小玉遣个小宫娥*送药,也不再关心。半月之后卓安阳的烧退了,便连送药都省去了。
穆千黎再见到他,他的眼中便只余恨意。宫婢们的冷眼怠慢,让他眉间脱了稚气,眼内冷若冰霜。在宫中尝遍了世态冷暖,仿若一夜间*。
很好,就这样下去吧。穆千黎闭了眼睛,突然其然地感到疲惫。
晚间便有接她的马车,穆远萧亲自来的。
她再次见到父亲,穆远萧持了她的手,“千黎,这些年你受苦了,”他沉默半响,终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她答,“有穆家在,我又怎么会有事。”她问,“父亲,我只问一句,这次是穆家所为吗?”
穆远萧半响方摇头道,“不是,我也在猜测是谁所为。”
穆千黎这才舒了一口气,她登上马车,回首看一眼九重宫阙,郁郁沉沉。有多少女子的青春被埋葬在这里,有多少悔恨,多少无奈。她,{WRSHU}可以以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个吗?她,可以幸免其中吗?
正文 01 静待芳华
云梅出嫁了,穆远萧新择了个叫如月的丫头给穆千黎。有心为之,性子也十分活泼,很云梅十分相像。习惯了小玉的沉默,乍一被这小丫头叽叽喳喳得一吵,颇有些头晕。穆千黎笑她不该叫“如月”,倒要改个名字叫“如雀”,跟只麻雀似的整日嘴巴闲不得。于是如月被她改名为雀儿。雀儿对自己失去一个诗意的名字十分懊恼,于是便更嘀咕了几日。
穆千黎如今是奉了圣旨,标准的待嫁,无事可做,成天就被雀儿拉着在院子里乱窜。
三月,桃花盛开。
卓君樊早已是相府的常客,穆千黎看到他只是微笑行礼。
“千黎。”他叫住她,“我这次来,是向你提亲的。”他穿着惯穿的明黄色衣袍,十分飘逸。
穆千黎身子微震,随后抿嘴道,“殿下,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嫁你。”
“说说你的理由。”卓君樊居然不生气。
“既然殿下执意让我说,那我便不妨明说。殿下为什么要娶我,原因有两点,其一,我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其二,我的老师是帝师沈辽。这两个人,一个是朝中最有权势的人,一个是天下最有名望的人。换而言之,殿下想娶的只不过是宰相之女,沈辽之徒,而不是穆千黎。”
“可是天底下也只有你是宰相之女,沈辽之徒,所以我要娶的也只能是你。”卓君樊勾起唇角。
“殿下执意如此,千黎亦无可奈何。毕竟,我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穆千黎看着他,眼神清清冷冷。
“如果还有第三点原因的话呢?”卓君樊喃喃道,“譬如我爱你。”
穆千黎惊诧的抬头,两人眼眸相对,神色各异。
许久,穆千黎缓缓回答道,“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请殿下容千黎多想几日。”
南阳郡王卓君樊,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嫁的对象。她对他,不能说是没有好感。只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早在年少无知之时,就喜欢上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温润如玉,白衣翩跹。他叫——白墨辰。桂宫月下的那一吻,他给她的承诺,打碎她堆积已久的决心,究竟是舍还是不舍。
“我会等。”卓君樊的声音随着风轻轻传到她的耳边,“我会等,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虽然知道你另有所爱,但我仍然会等。他有着王者的贵气,一贯的自信。他相信,穆千黎会爱上他。
天空出其的干净,一尘不然的蓝。
“南阳郡王,”穆千黎轻声说道,“到屋里喝杯茶吧。”
卓君樊淡笑,“好。”
一杯淡淡的香茗,袅袅热气。卓君樊捧着茶,环视整个房间。房间的摆设出人意料的简单。临窗放着一张小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墙角是一把古琴,古琴边焚着一个小小的香炉,袅袅冒着青烟。除此之外就是两人此刻坐的小桌。中间有一屏屏风隔开,屏风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张帐着藕花帐的床。
卓君樊的目光停在了置于一边的棋盘上,“你会下棋?”
“略懂一点。”穆千黎答道。
“能否手谈一盘?”卓君樊问道。
穆千黎点点头,转身吩咐云梅去拿棋盘。
穆千黎持黑,卓君樊持白。黑白两色的只落在棋盘上,发出脆脆的声响。
卓君樊落子极快,穆千黎看着棋盘,不紧不慢的落子,淡淡说道,“殿下棋风一向如此犀利,不留一点余地吗?”
卓君樊笑笑,“这就是我的棋风,不留后患之忧。”
棋盘上完全呈现一边倒的局势,白子铺天盖地的占满了四个角。
穆千黎仍在淡笑,毫不在意的落子。
雀儿已经在旁边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不知道小姐的棋技如何,但今天和南阳郡王的这盘棋,连她一个不怎么懂围棋的人也看得出是濒临绝境。
卓君樊面有得色,穆千黎仍然面带微笑,慢慢落子。
这盘棋下得特别长,一个时辰之后。卓君樊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穆千黎虽然起手很普通,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可到后来,每一子都表现出莫大的威力,环环相扣,其势逼人。就像一壶水一样,越烧越沸,越烧越烫,大有水漫天下之态。
“我输了。”卓君樊放下手中的白子,叹气道。
“其实沈辽那年选徒,殿下也在的吧。”穆千黎看着棋盘淡淡说道,“师父也常说到你。其实你很有耐性,也很有定力,却太过傲气了。处处把别人逼上绝路,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棋风如人,南阳郡王行事也必定是不留后路。
“小姐,老爷来了。”雀儿进来低声说道。
穆远萧推门,看见卓君樊后眼神闪了几下,情绪难以捉摸,“没想到殿下会到臣的家中,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卓君樊看着棋盘,又叹了口气,起身行礼,“打扰先生了,今日天也不早了,我就告退了。改日再来领教穆小姐的棋技。”
穆千黎并不留他,也不送他。只默默目送他离开。
穆远萧将他送至门外,转过头去看穆千黎。
“爹爹今天这是怎么了?”穆千黎看着父亲的神情不对,开口问道。
穆远萧皱眉,质问道,“南阳郡王怎么会在你房中?”
“方才在院中碰见殿下,我便请他下了一盘棋。”穆千黎答道。
穆远萧叹气,“千黎,你也是待嫁之人,以后当注意些。”顿了顿,叮嘱道,“和兵部尚书白墨辰也走得莫太近了。”
“段岚的事,唉……”他叹了口气,“你也莫多想了。”
穆家是段家是世交,当今圣上打江山时,便是他们一文一武的辅佐。几十年的交情,深不可测。
“爹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穆千黎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穆远萧又叹气,“吏部侍郎杨兆被罢官了。”
“为什么?”穆千黎也皱起眉。
“他被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