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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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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琼云,”他顿了顿:“你不恨她?也不生她的气?”
她叹一声:“算了,琼云也是为了朋友,她这个人,向来仗义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大度很多呢,”他幽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优点。”
她摇摇头:“我很容易生气的,只不过,消得也快,隔一会就忘记了。”
他笑一下:“是不是任何人你都容易原谅?”
她抬起头,不解地望他一眼。
他迟疑了一下,说:“修竹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她笑一下,摇摇头,好象是说她不在乎。
“我们没有什么的,”平川决定老老实实地承认,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以前,是很喜欢她,我跟凌王爷一样,喜欢你母亲那样的妻子,我也以为,修竹就是理想中的妻子,可是后来,觉得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的……”
“你们应该在一起,你那么喜欢她……”她低声道:“她还可以回来,只要我走。现在,你们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我不喜欢她。”他轻声纠正。
“不,你喜欢她,所以你才会恨我,”她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开始,你就恨我把她指给了太子哥哥,然后恨我硬要嫁给你,后来太子哥哥死了,你终于可以娶她了,但我又自以为是地把她指给了凌王叔,你就更加恨我,你一直都恨我,就是这个原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你恨我……”她的眼睛里怀着对往事的难以置信,睁得大大的,却无法将眼泪容下,瀑布般直直地流下来,布满了她整个的脸。
“难道你没有听见,是她不肯嫁给我,她追求的是荣华富贵……”他强压下内心的抽搐,柔声道:“而且我现在,对她也没有感情了……”老天,佛祖,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来安慰她?
“赐婚凌王叔之前,北良提起过的,他甚至提醒我,你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可惜,我全然都没有听进去……”她沮丧而懊恼地说:“你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为什么要到现在才知道真相?来得太晚了……”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淌下来,她的话,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今天只是个意外,”他抓起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我发誓,寒蕊,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所以我才觉得,没有必要跟你提起……”
“可你爱过,你曾经很爱很爱她,”她无力地说:“原来你心里,从头到尾,自始自终爱的都是她……她在你心里那么重,你藏得这么深,那秀丽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又自作聪明了,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以为我什么都能处理好,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愚蠢……”她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北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也觉得,我那么恶毒,绝对不会肯成全你们……”她骤然间感到,所有的力气都化成了虚无,正被一丝丝地抽走,她正慢慢地,变成空壳,就象蝉蜕。
“那是曾经,那只是过去……”他急切地解释和申辩,虽然知道与事无补:“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过去能代表什么……”
“代表你对我的恨,与生俱来;代表你现在对我的表白,除了谎言就是跟从前一样的沉默;代表我的愚蠢,从未改变……”她悲伤的语调,是地狱般的绝望:“到底还有多少真相?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寒蕊……”他无言地拥住了她,她的香味是这么的真切,萦绕在他的鼻腔,可是他却无限悲凉地发现,这香味,已经逐渐淡去,即将不再属于他。他闭上眼睛,心悸着喃喃道:“别离开我,寒蕊,你若走了,我也活不成……”
她泪水横流,推开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我会去送你,不过,我不会等你回来……我想,我欠你的,都该还清了,我们,各不相欠……”
他呆呆地站着,如同被她宣判了死刑,费尽了心力,他终究,还是留不住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盘旋,报应——
城门处,大军集结。
“皇上驾到——”一声长诺,平川翻身下马,跪下。
磐义从龙辇上下来,轻轻抬手:“平身。”
平川才起身,就听见磐义和悦的声音:“你看,谁跟朕一起来了?”
他默默地一抬头,看见了磐义身后,寒蕊平静无异的一张脸,她看着他,眼神里只有空洞。这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已经沧海桑田,那些过去,她的笑脸,都已经无法再企及。
皇上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家眷们都拥了上来,嘈杂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就仿佛不存在,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她,忽然,他大跨一步,伸出双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紧了她。
“寒蕊,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在所有人的愕然中,抱紧了她。他爱她,除了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的人,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她是他全部的世界,他的生命。
她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就象当年的他,平静得,带着冷酷。
两个月后,叛军全数被剿灭,大军胜利回朝。
“公主,我们真的走么?”红玉有些不甘心地问。
恩,寒蕊点头。
红玉瑟缩了一下:“皇上那里……”
寒蕊摇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了再说。”
“可是,”红玉犹犹豫豫:“明天,将军就回来了,他凯旋而归,难道你不去迎接?”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寒蕊淡然道:“本来送他出征,我就要走的,想想走了家里没人照看,怕他打仗分心,所以,他离家的两个月,我一直没走,明天他就回来了,我也没必要再呆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他打仗那么辛苦,一回家,冷冷清清的……”红玉期期艾艾地说。
“不会冷冷清清的。”寒蕊幽幽地答了一句:“我已经安排好了……”
红玉咬咬嘴唇:“公主你擅自离开,皇上要是怪罪下来……”
寒蕊默然道:“难不成,他还杀了我?!”
红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寒蕊心意已决,十头牛也拉不回了。她黯然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忽然“咦”一声。
寒蕊望过来,只见红玉拿着一根漂亮的簪子,说:“真漂亮啊!”
“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放回去。”寒蕊说。
“可它在你梳妆台里啊,”红玉笑道:“可能是将军买给你的呢,怕你不要,所以偷偷放在抽屉里。”
“放那吧。”寒蕊转过身:“只带自己的东西,走吧。”
红玉不舍地看看簪子,悻悻地放回原处。
“今日这庆功宴,是朕的心意,知道大家归家心切,酒宴结束后,恩准休假三日,三日后朝上论功行赏!”磐义微笑着端起酒杯:“来,众卿家辛苦了,朕敬大家一杯!”
一饮而尽,环顾一周:“众卿家自便。”
拾阶而下,来到平川身边,低声道:“朕看将军没有心思喝酒,特许你早些回去吧。”
一路策马疾奔,才入大门,郭夫人就迎了出来。
“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平川诧异道。
郭夫人说:“昨下午到家的。”
“公主派人去接的。”管家说。
寒蕊又搞什么啊?平川四处望望,纳闷地问:“寒蕊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走了。”郭夫人漠然道。
心“砰”的一下砸到了地上,平川愣了一下,粗着喉咙问:“什么时候走的?”
“昨早上走的。”管家回答。
她说到做到,真的不等他回来,连一天都不等了。平川一时间,胸口发堵,半晌无言。未及,忽然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正房跑。
簪子还在那里,她没有带走。打开衣柜,那红色的裙子还在那里,她一次也没有穿,就这么走了,似乎立意,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静静地滑坐在椅子上,用手蒙住了脸。两个月来,每一天,每一刻,他心心念念地想着她,一回来,却已是人去楼空。
“平川,你打了胜仗,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磐义威严地恩了一声。
平川迟疑了一下,说:“公主走了。”
磐义眉毛一跳,脸色愠怒。早跟她把厉害关系说透了,这个寒蕊,怎么还是如此任性?!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