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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北堂耀日一向做事沉稳,计划有度,言子星又不明真相,说得十分含糊,所以北堂傲与言非离根本从未想过儿子竟遇到如此大的凶险。
司耀辉见言非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忙抓住机会:「言爹爹,您不知道……」他一番添油加醋,将北堂耀日战场生子的艰辛述说了一遍,原本便十分曲折的情节更加惊心动魄。
北堂傲与言非离听的几度变色,言非离抱着孙儿的手都不由轻轻发颤。
北堂君情此时已经不哭了,躺在言非离怀里蔫蔫地哼哼。
言非离看得大是心疼,责备道:「离儿,你实在太过逞强。就算不为自己,为了情儿你当时也不该让自己深陷如此险地。」
北堂耀日低声道:「是。孩儿知错了。」
北堂傲见儿子受了这么多苦,刚才的怒火早已消减下去,此时也骂不下去了,只叹了口气,道:「辉儿,扶你大哥回榻上躺着吧。」
司耀辉大喜,忙搀着北堂耀日躺回榻上。
北堂傲虽然心中不满他兄弟二人悖论,但司耀辉现在身为帝王之尊,又非自己的亲生骨肉,何况孩子都生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北堂君情此时尚未满月,瘦瘦小小的,却十分健壮。眉目也有几分长开,十分肖似司耀辉。
北堂傲将孙子抱在怀里,蹙眉道:「这孩子如此像辉儿,将来谁会不知他的身份呢。」
司耀辉道:「知道又如何。我还巴不得大家都知道呢。」
北堂傲冷冷瞪他一眼:「让你大哥给你生孩子,你就这么高兴。」
司耀辉忙道:「父王,孩儿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情儿终究是我与大哥的亲生骨肉,让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言非离知道北堂傲只是有些遗憾孩子长得不像离儿,便道:「孩子还小,大了容貌慢慢长开,还不一定长得像谁呢。」
北堂耀日淡淡道:「像谁都无所谓,反正是我儿子。」
北堂傲看了他一眼,转头向司耀辉道:「红珠现在在照顾涵儿?」
司耀辉听他突然提起红珠,不由吓了一跳:「父王,您、您怎么知道红姨的?」
北堂傲冷哼一声,扫了两个儿子一眼:「若不是我让红珠先一步处理了赵太后,你们以为后宫那些事你们能摆平?」
二人齐齐错愕。
还是北堂耀日先反应过来:「难怪赵太后自毙得如此适时,是孩儿疏忽了,多谢父王出手相助。」
北堂傲沉声道:「你们记住,有些事是不能容情的。心慈手软,说不定最终会害了你们自己的性命。」
北堂耀日和司耀辉都心中一凛,齐声道:「是。孩儿受教了。」
北堂傲望着他们,淡淡一笑,欣慰道:「以后遥京就是你们的天下了,父王可不想再操心那些事了。」说到侧头与言非离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北堂耀日和司耀辉眼见两位父亲大人的事情解决了,都松了口气。
回京城路途非常顺利,回到遥京,北堂傲与言非离陪儿子住了些时日,直到收到东方昊晔从文国发来的请帖,才启程去逾京参加两个双胞孙儿的百日宴。
司耀辉这才想起,回京后情儿的满月酒也错过了,过些日子不如也摆个百日宴。但北堂耀日断然拒绝。
「情儿是我北堂王府的世子,我不耐那些应酬宴会,不用办了。」
司耀辉还要说什么,却见那边两个儿子正玩在一起。
「弟弟,弟弟……」司君涵已经一岁多了,迈着两条小腿晃晃悠悠地趴在床边,见北堂君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张酣睡的小脸,便伸手揉他。
北堂君情已经两个月了,小脸越发圆嫩可爱,本来睡得正香,但是被哥哥弄醒,立即睁大眼睛眨了眨,哇地哭了起来。
司君涵好像吓了一跳,连忙将手背到身后,一脸无辜地看向旁边的父亲,做出一副不管我事的样子。
司耀辉板起脸:「涵儿,你做了什么?怎么把弟弟弄哭了?」
司君涵苦着小脸,扭着小身子不说话。
北堂耀日哈哈笑道:「不怪他。涵儿是喜欢弟弟才这样的,对吧?」
司君涵连忙乖巧地点头。
司耀辉无奈:「大哥,是你告诉我涵儿日后要继承大统,务必从小细心教育,严加要求。可你看看,你现在就这样宠着他,以后我还怎么管教他。」
「他还小嘛。还不到两岁,你那么早要求干么。」
司耀辉觉得北堂耀日自从生了情儿,性情都柔软了许多。难道是产后母性大发症?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北堂耀日在耳边道:「情儿满月时,我们一家四口在府里摆场小宴,也就是了。」
司耀辉听到「一家四口」几个字,登时眼睛一亮:「大哥……」
北堂耀日望着他笑笑:「怎么?不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司耀辉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就我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过。」
北堂耀日微微一笑,回握住他。
——番外《回京》完
番外二:女儿
司耀辉下了朝匆匆换了衣服悄然出宫,来到北堂王府。
北堂王府的后花园十年如一日,仍然那般优美雅致,绿树如茵。北堂耀日正坐在池边的凉亭里看着儿子在草地上练剑。
北堂君情已经九岁了,小小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剑势如风,颇有气势。不过北堂耀日却在亭中连连摇头。
北堂君情很有天分,明月神功已小有进展,剑法上也略胜父亲当年一筹。只是他心意如冰,性情寡淡,虽剑势凌厉,却无法完全领略剑意。
司耀辉悄悄走进,北堂耀日回头看了他一眼。司耀辉对他一笑,举步迈入亭中。
北堂君情一套凌风剑法舞完,回身来到亭前,双手执礼:「父王,孩儿舞剑完毕。」
接着又对司耀辉行礼:「孩儿见过父皇。」
司耀辉拍手笑道:「情儿的剑法越来越高超了,了不起。了不起。」
北堂耀日哼了一声,道:「徒有剑势,毫无剑意。情儿,你的剑法已遇到瓶颈,想要突破,还需要更多时间。」
「唉,情儿还小嘛,再过两年必然会领悟的。他这般年纪就有此成就,已十分了不起。」司耀辉夸赞之情溢于言表,招手让儿子走进。
北堂君情过去依在他身边:「父皇,父王说的对,孩儿近日也觉得剑法毫无进益,还需要更努力领悟才是。」
司耀辉却不以为然,比比他的头,惊喜地道:「情儿又长高了,已经和涵儿差不多高了。」
北堂君情闻言,心下高兴,不由淡淡一笑,带着几分羞涩之意,竟意外的明媚惑人。
北堂耀日知司耀辉最是溺爱孩子,一个涵儿如此,情儿更是如此。好在这两个孩子都十分自觉自律,不然还真担心被他惯坏了。
再想起腹中这一个,他更是头疼。
这孩子尚未出生,司耀辉已紧张疼爱如斯,等生出来,怕更要宠到天上去了。
他刚想到这里,腹中便是滚滚一动。他皱了皱眉,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怎么了?」司耀辉忙过来扶他。
北堂耀日推开他的手,道:「有些倦了,我回去休息,你陪情儿再待会儿。」
「我和你一起去吧。」
北堂耀日皱眉道:「不用了,我去小睡,你还是在这里看情儿练剑吧。待会儿涵儿也来。」
司耀辉想想也是,便道:「好。那你好好歇着,我过会儿再去。」
北堂耀日扶着腰慢慢走了。他已九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十分沉隆,与怀情儿时情形不大相同,连走路的姿势都摇摆得像头笨熊。
他十分不惯自己这个样子,所以处处仍要强的自己做,不愿别人跟随服侍。
北堂君情看着父亲渐渐走远,回头好奇地问:「父皇,父王生情儿时也是这样子吗?」
「怎么?」
「父王这几个月十分嗜睡好食,对情儿也懒洋洋地不大理睬,走路的样子都好奇怪。」
北堂君情一向早熟冷淡,此时难得露出一个九岁孩童该有的好奇与困惑,不由逗得司耀辉哈哈大笑。
他笑了片刻,摸摸儿子的头,柔声道:「你父王生你时身在战场,九死一生才生下你,十分艰辛,于现在自然大不相同。」
接着叹了口气,道:「所以父皇觉得十分对不住你爹爹,这次他生产,必要好好照顾,全心陪伴,务求平安稳妥。」
北堂君情若有所悟,心道难怪我都九岁了,爹爹和父王才决定给情儿和大哥再生个弟妹。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个孩子也来的意外。以司耀辉的性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