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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地上连夜进京的信兵,浑身泥土,满面尘霜,再次重复道:「叛将李参於上月底发动突袭,率五千骑兵深夜闯入城外驻守的我军大营,又命三万人从後包抄,腹背夹击。
「我军措手不及,连夜拔营,向後退出三十里地。北堂三世子於战中失散,下落不明。秋神医也於乱中受伤,送往陵州休养。」
司耀辉厉声道:「那北堂王呢?朕问你北堂王呢?」
信兵道:「卑职上路时,北堂王大怒,正带著我军对灵州散军进行扫荡。目前……战况不明。」
司耀辉脸色铁青,立刻下令:「快!立刻派人将灵州的最新战况送来!」
乱了乱了!曜月竟然失踪了……
司耀辉可以想象北堂曜日气成了什麽模样。这无异於揭了他的逆鳞。
如果说从前他还会顾虑三分,现在必定会忘了自己身怀有孕之事,不亲自将司简和李参扫荡干净不会罢手。而且秋神医也受了伤……
「来人!立即传兵部尚书来!」
司耀辉大吼完,急得在大殿里团团转,喃喃自语道:「要立即增兵灵州,协助曜日镇压……还要派人去找曜月,赶紧找到曜月……不行,我得亲自去。已经快八个月了……八个月……锁情……」
兵部尚书张兴和军政处阁老裴素华匆匆赶来时,司耀辉已经冷静下来,正端坐在书案前等著他们。
「张大人,裴大人,如今灵州形势紧张,朕要御驾亲征。」
张兴与裴素华齐齐大惊,异口同声道:「陛下,不可!」
「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
裴素华和张大人多加阻拦,可司耀辉的个性岂是他们阻拦得住的?就是北堂曜日对他也多是顺从,别人更不放在眼里。
司耀辉主意已定,冷然道:「朕刚刚登基便遇到北豫王叛乱,正要御驾亲征,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天下人,谁才是明国之主!」
这话说得堂而皇之且霸气十足,立时将裴素华和张兴张大人震慑住。二人怔愣半晌,终於被司耀辉说得哑口无言,齐齐俯首,从了他的旨意。
只是皇帝御驾亲征,不是说走就走那麽简单,光只祭天出兵这一项就十分耗费时间。司耀辉强烈要求从速,最後还是拖了好几天才上路。
他不知道其实北堂曜日当初离京时,早猜到他可能会忍不住跟著自己跑到战场上,所以暗中嘱咐了裴素华和王大人等人,万一皇上任性要御驾亲征,一定能拖多久拖多久,千万别让他跑到战场上。
所以这帮朝廷的肱骨之臣,各个拖著老胳膊老腿,能延迟一天是一天,直把皇上气得上火。
不过皇上的亲兵一旦上路,便不好拖延速度了。再加上司耀辉不断催促急行,终於还是赶在月底到达了灵州战场。
他算算日子,正是北堂曜日的锁情牵三个月发作的时候,而宝宝,也该有八个月了……
司耀辉自北堂曜日走後,这两个多月来担惊受怕,牵肠挂肚,嘴角都肿出一个水泡。想到曜日和他腹中的孩子,更是没一夜安睡的。眼见大军就要抵达明军驻地,便再忍耐不住,偷偷换了衣服,带著几名禁军从御辇中溜出,先一日潜进了驻地。
上月的突袭本来北堂曜日早有准备,却没想到李参临时发作,提前了一日进攻,赶上曜月尚未离开,竟在那场突袭中失散。北堂曜日登时大怒,亲自带兵点将追击李参的骑兵,结果那夜突袭的灵州士兵被反击的明军冲散追剿,最後只逃回城去三百余人。
灵州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李参和司简闭城不出,不论郁将军带人如何挑衅,也都坚守不应。
北堂曜日知道他们在等西厥和文国的援军。文国其实不可能发兵,东方昊晔也将拓跋真诓去了德云关,灵州如今只是一座孤城。只是北堂曜日虽将他们围困多日,但灵州富庶,又有长堑天险,只怕没有一年半载拖不下来。
司耀辉赶到驻地时,郁将军已知道皇上御驾亲临的消息,只是猛然看见皇上先一步赶来,还是小吃一惊。
「北堂王呢?」司耀辉也不罗嗦,待郁将军施礼完毕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早灵州出兵小战了一场,北堂王正在长堑天险外督军。」
「什麽?」司耀辉也顾不得别的,匆匆道:「快带朕去。」
郁将军迟疑道:「前线危险,还请陛下……」
司耀辉打断他:「只要郁将军不说,谁知道朕是皇帝。」
郁将军抬眼窥了他一眼,心道陛下这样出众的外貌,只要见过的谁会忘记?
但他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只好让人找来一套干净的盔甲给司耀辉换上,带著他来到前线。
长堑的栈桥前显然刚刚经历一场战斗,北堂曜日正稳稳坐在马背上,指挥著手下收拾战场,同时让刘将军继续叫阵。
司耀辉远远地看见他修长笔直的背影,竟从後面一点看不出有孕的迹象。恰好此时北堂曜日纵马往回走,眉宇微锁,面无表情。
郁将军迎上去,还未说话,北堂曜日一道目光扫来,一眼便看见混在骑兵中的司耀辉,不由微微一怔。
郁飞卿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来了,王爷去接驾吧。这里卑职来指挥。」
北堂曜日点点头,纵马来到司耀辉身边。
司耀辉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周围的世界便都消失不见了。
那些士兵的声音,战鼓的声音,马蹄的声音……统统都不见了。
他的眼中只有这个人。一直就只有这个人。无论身在何处,心总是留在他的身上。
「曜日……你瘦了……」司耀辉似乎忘记了一切,只看著眼前人越来越近,近似喃喃自语地道。
北堂曜日眉宇一紧,压低声音:「陛下,战场危险,还请陛下与微臣回营。」
司耀辉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北堂曜日身穿玄色战甲,手持利剑,身上似乎还有零星血腥。
你受伤了?
他张口欲问,却被北堂曜日的视线冷冷冻住,连忙调转马头,随著他离开战场。
回到驻地,北堂曜日在一个大帐前下马,走了进去。皇帝就像个小兵,匆匆跟在他身後。
一进大帐,司耀辉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曜日你怎麽样?有没有受伤?身上怎麽会有血迹?」
北堂曜日移动身形,避开他的双手道:「我很好,那些血是溅上的。」
司耀辉看向他的腹部,只见在黑色战甲的掩饰下,他的腰腹并不明显,外人看来应察觉不出什麽异样。但司耀辉自少年时代起就与他有肌肤之亲,对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还了如指掌。
他知道在北堂曜日挺拔宽厚的肩膀下,是何等纤细有力的蜂腰和紧实圆翘的臀部。如今这粗壮了不只一圈的腰腹,外人看来不过是寻常健壮之人的尺寸,但在司耀辉看来,却已完全超出了北堂曜日从前应有的优美和有力。
北堂曜日并未注意司耀辉的视线。他似乎有些精力不济,脸色也不十分好看。他脱下头盔,摘下佩剑,坐到桌旁,沈声道:「陛下的御驾不是明天才到麽?」
司耀辉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想去探他的脉,却被他避开,知道他是怕自己诊出有孕之事,只好垂手作罢,凝视著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担心你。」
短短四个字,道尽他所有的思念与担忧。
北堂曜日心中一紧。
他自然知道司耀辉有多在乎自己。在他心里,只怕整个明国都没有自己的一根头发重要。
这种过度被别人关心、被别人需要的感觉,不可否认,在北堂曜日至今的生命中都占有很大的分量。
也许这也是为什麽明明曜月曜辰才是他的亲弟妹,而他却最疼爱耀辉的原因。
「你也瘦了。」
北堂曜日望著司耀辉痴痴凝视著自己的面容。这张略带憔悴的动人面容,这几个月来几乎日日浮现在他心中。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辉儿的感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难以克制。尤其在这种非常时刻,随著腹中胎儿的一点点成长,他对司耀辉的感情也愈加深刻和复杂。
有时夜深人静,被奔波了一天的疲累和腹中孩子的反抗弄得身心疲惫无法入睡的时候,北堂曜日就会忍不住一边抚摸著自己的腹部,一边思念著那遥远京城里的人。想象著那人现在是在如何地思念自己,又如何的因为思而不得而发脾气。
想起那人远胜女子堪比芙蓉的美貌,便又忍不住幻想腹中的孩子将来是什麽模样?不知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每次仅仅是这样不著边际的想象,就能让他嘴角含笑坠入梦乡,心里充满一种安心满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