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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彼此相知甚深,这么一说,只是玩笑罢了。
张佳木瞥他一眼,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多管了,叫这些人留在这里,天天吃你喝你的,找你要官做,如何?”
“那也好办的很。”王勇倒也不急,悠然道:“我自到我的上司家里去,吃他的喝他的,也缠着他要官做就是。”
“哈哈,你这泼皮!”
两人一时均是大笑,王勇笑了一阵,便又向张佳木正色道:“适才出来,你脸色不大好看,我想,不是因为我这里的事吧?”
“有这么一点儿关系吧……”
张佳木面色沉郁,摇了摇头,道:“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就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是说不出来。”
“是不是因为旗手卫一下子换了这么多武官,你觉得味道不正?”
“对,是这么感觉。”
“这好办!”王勇慨然道:“我虽然现在不在旗手卫了,但老部下可不止这么几个人,明天早晨,我就去宫中打听打听,看看吴琮这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嗯!”张佳木很是深沉,只点了点头,道:“这厮看来不能久安于位,就算这回没有什么,也不是能干旗手卫掌印的人。”
这种事,王勇不便cha嘴,便只能沉默以对了。
“哼,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
张佳木心思灵动之至,一有什么,立刻就见微知著。这一次武官调整,立刻叫他闻到了味道,但他一时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
但最近京中有好些不正常的事,联在一起,他心中就知道,事情必定是有相联相生之处,看来,京中又不太平了。
但是不是要对付他,还只是有人在搞权力斗争,又或是真的巧合,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是不虚此行了。
如果不是偶尔兴,跑到王勇这里来扰这么一顿酒,恐怕还被人门g在鼓里。
一想至此,便不能再留下来,当下翻身上马,向着王勇道:“明早你便进宫,不可耽搁,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来告诉我。”
“有什么消息,自然是我亲自过去和你说。”王勇面有忧色,向着张佳木道:“不过,你现在是孤身一人,可成?要不要我带着人,护送你回府去?”
“还不至于这么蛇蛇蝎蝎的。”张佳木扬声一笑,道:“我突然过来,怕是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现在要在京城中调集百人以上的禁军或是京营兵,没有我的手令根本也调不动,二十人以下,想动我的手,怕还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才成。”
王勇自己也是武艺高强,骑射俱佳的强人,但张佳木本事还远在他之上,所以话语也是极具说服力,当下便是默然不语,只看着张佳木上得马去,披上斗篷,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马长嘶一声,却是载着张佳木远远而去了。
隐约中,只听到张佳木在远处笑道:“要是真有人犯糊涂心思倒也好了,我正好愁着没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七章 酒话
蹄声得得,张佳木很快便消失在寒风之中。
冬天天儿冷的早,傍晚时分张佳木来的王府,吃完了喝了点酒,再对一群武官励志完了,时辰也还早的很。
不过,他是没有兴趣再耽搁下去,在王勇的府邸之中,他已经闻到了强烈的阴谋味道。
一个锦衣卫使,一个靠政变再政变迹的权臣,终于在阴谋袭来的最后关头,感受到了危险袭来。
……
与张佳木回府的同时,在城南江米胡同的苏州班之内,正是酒宴正酣。
主宴的其实另有其人,但,以主人的身份是断然不能到这种地方来的。哪怕就是微服,就是有天大的事,到这等地方来,有辱他自己辛苦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形象。会叫这些下属把他营造出来的刚硬形象模糊化,得不偿失。
而且,有主人在,下属们也不敢放浪形骸,请客的本意也就虚掷了。
果然,主人不在,代主人宴客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低等武官,几十个来自边军的彪悍汉子们就彻底放开了。
纵酒狂饮,大碗喝,大块吃,每个军官的怀中都搂着二八佳人。
这场景,还真是难看的紧。这些武官,都是精中选精的大汉,豪杰,壮士。身形自然是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一个个都野牛般精壮,老虎般威猛,笑将起来,几十人能把屋顶给抬起来。
喝到酣处,还有人掀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毛。
这般恶劣模样,尽管人人是华衣锦服,怀中的妓女们还是花容失色,那些平时惯常的应付手段,也就使不出来了。
天可怜见,她们苏州班子讲的就是情调,浅吟低唱,忍把浮名换酒钱,不知道多少自忖风流的才子或是富商在这里一掷千金而不悔,要的,就是这种情趣调调儿。
手段施展不开,好在这些大汉们也不在乎,只管手脚不老实,也不管怀中的女人是不是乐意,或是惯脸子来看。
在边塞苦久了的人,喜欢的就是大马金刀,直来直去。
好在买笑追欢的银子足够,讲好了可以予取予求,所以不必担心,尽可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这么一来,厅中自是更加的乌烟瘴气了。
……
代主人请客的却是太子的准舅子万通,京师之中,谁不知道他万舅子的名号?就算是被贬到甘州,那也是现在的太保张佳木亲自做的决定,换一个人,还真的未必敢,也未必有这种雷霆手段。
这般尊贵的身份,却来敷衍一群吃的满身油腻腻,又在苏州班这种地方捏肉的粗鲁汉子……万通自是心中一股郁郁不平之气,就算是如他这种俗人,也是知道怜香惜欲的。
等看看闹的不成话了,他才在一个领头的壮汉身边低声道:“明天预备动手,虽说是过了午时,但今天也不宜闹的太不成话。”
“这怕什么。”对方斜着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侯爷叫我们来,难道没和你说过?”
“什么?”万通瞠目以对,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老万,”和万通答话的领是一个游击将军,算是座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他拍着万通的胸口,似乎要把万通的肋骨给打折:“我们这儿的,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汉子,你对面的老罗,曾经在辽东和兀良合人打过,七天七夜不曾下过马,深冬的时候去追鞑子,一路没停过,换马不换人,渴了喝雪水,饿了吃干肉,结果怎么着?”
游击哈哈大笑,不顾面色惨白如纸的万通,大声笑道:“结果是他砍了一百二七十颗脑袋,俱是真鞑子的级!”
明朝军功只重级,别的不论。级每几级叙一次功,每到多少级可以授官,或是赏银,都有一定之规。
眼前这厮一战砍了一百多级,在当时也算是大战,而且级数量足够上报中央,可以说,够赏一个千户的世职加好几百两的银子了。
看到万通上下打量着自己,那个姓罗的咧嘴一笑,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弱,老子杀的性起,可没管那么多,后来驼马把级弄回来,才知道算数的不过十来个,我呸。”
他们说话之时,院子里的姑娘们已经全傻了眼,这伙人都是武官,这些夫人自然也是知道,一个个从衣着打扮到模样,就生生是粗鲁武夫的模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听到眼前这凶脸汉子说着砍人脑袋的事,一群莺莺燕燕还是吓的花容失色。
“哎呀,老万,不要搅我们的乐子了。”游击怀中的女子挣了几下,惹的这个武夫老大的不高兴,当下便向着万通道:“扒下衣服,这里哪一个不是身上有几十道疤痕?说起武功,哪一个不在边塞一刀一枪自己挣的的功名?要说险,孤身深入敌后,潜伏几十天的事咱们有人干过,和门g古人在草原上互相用弓箭点名……你去过甘州想来知道,就是埋伏在草原上,一个个从后背把敌人射死,这个射术和潜藏隐忍的功夫,这里谁没有?要说力气,三五汉子近不得身,要说武器,刀枪剑戟谁不是用的精熟?这里不需要你来,咱们自有分寸,玩到时辰了自会歇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好……”
“成成,成!”
万通生怕这些口无遮拦的军汉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固然可以灭口,但这么缺德的事还是少做的为好。
他虽然是个烂人,但也不大喜欢随便杀人。
当下止住满嘴胡说的边军汉子们通叹一口气,自管自的走出了房门。
虽然吃了憋,不过还是看的出来,郭登他们,是下了血本了。
房里的这些武官,最低也是个把总,而且,并不是那种靠着恩荫和官场伎俩窜上去的武官,而是一刀一枪,全部是从大兵一路杀到武官这个职位上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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