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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攥紧。
“我不能答应!你即使把银狼王带走,不出三个月,雁门关肯定陷落。到时候我塞外联军大举南下,凭着一个小小的崞县,你根本挡住我们的战马!”猛地将头转回来,阿史那骨托鲁大声回答道。同时,他用手快速地拔出了腰刀。
外围警戒的侍卫们不顾陶阔脱丝劝阻,策马冲了过来。如果可汗大人准备用强,他们拼着将来被可墩责罚,也要上前助一臂之力。
“坏了,突厥人动粗!”站在城头的罗士信焦急万分,双臂用力,将手中的强弓拉了个满。没等他松开弓弦,几只手同时扣住了弓臂,李世民、秦叔宝、独孤林三人将罗士信夹在指头缝间的羽箭硬抢下来,扔到了城墙上。
“士信不要着急,还没到拼命的时候!”李世民笑着劝告,一点都不为眼前的形势感到紧张。
罗士信定睛细看,只见阿史那臭骨头将拔出一半的弯刀又插回了腰间。旭子一动没动,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威胁。而银狼甘罗突然暴怒起来,挡在侍卫们的战马前大声咆哮。那些可怜的草食牲畜不敢向狼口上撞,前蹄高高扬起,惊恐万状。马背上的侍卫们要么被摔了下来,要么控制着坐骑绕向远方。他们可以杀死一切挡住自己的人类,却不敢将刀尖指向神明的使者。
陶阔脱丝跑到了甘罗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它。片刻后银狼的咆哮声渐渐停止,灰头土脸的侍卫们讪讪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城上城下的目光又转向了阿史那骨托鲁和李旭,看见二人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开始了新一轮讨价还价。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这次南下,准度了多长时间。光奶豆腐和干肉,就带了足足一万大车。况且你们大隋将领也不都像你,很多人已经跟我们暗中联络!请求我们帮忙灭掉大隋,替百姓主持公道!”
“一个轻易就出卖自己民族的人,你认为他的话可靠么?”旭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反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说,两鸟择木而栖么?大隋皇帝糊涂到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阿史那骨托鲁不回答旭子的问话,继续好言相劝。“你即便救了昏君一时,救不了一世。给中原换个主人,大伙会活得更好!”
“换你们来,烧杀抢掠,把男人都杀掉,把女人都掠为奴隶,那就叫活得更好?”旭子鼻孔中发出一声冷笑,胸脯快速的起伏。他承认杨广不是个好皇帝,也承认大隋朝廷腐朽透顶。但是,他依然要捍卫自己的家园。
武将的职责是守护,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理解张须陀,目光变得越发明亮,声音也渐渐提高,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怒吼,“我们中原的皇帝昏不昏庸,那是我们中原人的事情。与你们外族无干。你自己看看自己的作为,你们无论打着什么借口,到了哪里带去的不是灾难!”
“我,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兵太多,不好控制!”骨托鲁居然知道脸红,讪讪地解释。
“对,你们只是无可奈何,我们的族人却要面临灭顶之灾。凭什么,就凭你长着卷曲头发和绿色眼珠?长生天在上,你们突厥王庭也是一塌糊涂,为什么不是我们进入草原,替你们主持一下公道?”
“我们这次带来的兵多!”阿史那骨托鲁又濒临爆发的边缘,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的人也不少。虎贲将军罗艺已经从安乐郡出塞,十天之内,你就能听到他的消息!”旭子冷笑着回敬,脸上的表情十分令人玩味。
“不可能,罗艺将军是阿史那家族的朋友,一直和我们相安无事!”阿史那骨托鲁再次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但这回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向外拔刀。‘怪不得最近几日同来的奚族武士个个心神不宁,想必是他们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一股冷汗,悄悄地在他的背上向下流,从脊柱一直流到马鞍顶。出安乐郡后,翻过燕山便是奚族的传统牧场,过了奚族的牧场便是托纥臣,前任设阿史那却禺和他二人经营了多年的老巢。
人马都披有厚甲的虎贲铁骑一直就是突厥武士心中的恶梦,即便双方正面交锋,阿史那骨托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现在从濡水到太弥河的方圆千里之间,每个部落里留下看家的全是些老弱妇孺。
“罗艺将军是阿史那家族的朋友,但他毕竟是我汉人,血浓于水。你不入侵中原,他自然和你相安无事!看看你们在这里都做了什么,如果我带人在草原上造同样的孽,即便没进入你的领地,你会无动于衷么?”旭子接下来的话,更让阿史那骨托鲁头大三尺。
四下里全是焦土,塞上联军将雁门郡四十余城当作了杀戮和抢劫的乐园。每下一城,他们尽情地屠戮,尽情发泄。没有人想过维持一下军纪,被杀的不是他们的族人,他们犯不着为此操心。
同理,如果虎贲大将军罗艺挥师塞上,东塞诸胡也不是他们的族人。况且,由大将军杨爽训练出来的虎贲铁骑一直有着残暴之名。想想草原上处处都是黑烟的场景,阿史那骨托鲁的身体就直发软,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柔和了不少。
“罗艺将是我们突厥人的好朋友!”他用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语气再度强调。这份交情是打出来的,当年罗艺跟着杨爽跟突厥人打了无数仗,直接导致了突厥分为东西两部。后来大隋和东突厥启民可汗结亲,一道击败了西突厥。阿史那家族能有今天的辉煌,可以说与大隋的支持密不可分。同时,大隋一些边军将领也与阿史那家族的一些英雄成了朋友,私下里书信往来不断。
罗艺有不臣之心,阿史那骨托鲁对这一点很清楚。最近几年,突厥一直在向罗艺所辖的地区大量输入战马。但阿史那骨托鲁却无法保证罗艺会对联军在雁门的行为无动于衷,正如旭子所强调,罗艺将军毕竟是汉人。
一边是利害相关的‘友谊’,一边是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阿史那骨托鲁吃不准对方会选择什么。而令他感到惊恐地是,对面的隋将好像还有其他棋子隐藏在掌心,根本不止罗艺这一路。
“你可以等等看,我不勉强你!”旭子轻轻地吹了声口哨,甘罗跳出女主人的怀抱,在骨托鲁惊诧的目光中,快速跑到了黑风脚下。特勒骠无法忍受狼身上的血腥味道,不住地打响鼻抗议,旭子却不肯再迁就他,用力拉紧了缰绳。
一人,一马,一狼,静立在秋天的阳光下。阿史那骨托鲁突然发现自己很虚弱,虚弱得几乎在对方面前难以抬头。‘陶阔脱丝无法控制银狼王,附离才是真正的神选!’事实摆在他面前,不由得他不退让。
“我如果单独撤军,就会成为所有突厥人的公敌。回到草原,始毕可汗肯定第一个要征讨我!”他一边擦拭掌心的冷汗,一边呻吟。“我,我不能为了一头圣狼,而出卖自己的家族!”
“你不是出卖,而是帮助!帮助家族免于灾难”旭子在马背上俯身,拍了拍甘罗的头,然后指了指陶阔脱丝。得到男主人允许的甘罗再次跑向了女主人,根本不在乎阿史那骨托鲁的脸色有多难看。
“知道刘季真这个人么?他也是我的好朋友!”旭子向阿史那骨托鲁示够了威,重新在马背上将身体坐正。
“你说的是一阵风?”阿史那骨托鲁愈发紧张,对方每说一句话,他心里都像被砸入了一根楔子。他突然很后悔前来跟李旭交涉,早知道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直接挥师攻城。那样虽然也可能是一场惨败,过程中却不像现在这样绝望。
“他自己说,他是呼韩邪大单于的后人。草原的真正主人!”旭子点点头,笑着抛出另一个让人闭不上嘴巴的消息。
“长生天!”阿史那骨脱鲁恨得简直想打自己嘴巴。“那个叫附离的汉人不可轻视,能不与他交锋,尽量不跟他交锋。”他记起却禺曾经的叮嘱,却明白悔之已晚。
呼韩邪大单于的名字草原上无人不晓,他是一个现在已经衰亡,当时强大无比的民族,匈奴族的可汗。从血统上分,无论是突厥、室韦还是契丹,都传承了一部分匈奴人的血统。所以无论刘季真的匈奴大单于之后的血统是真的还是编纂出来的,只要他亮出这个旗号,肯定能把草原搅得一片大乱。
而刘季真的残暴之名更甚于罗艺。虎贲铁骑虽然凶悍,毕竟是大隋的正规边军。刘季真麾下却是一窝马贼,一窝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的疯子!
“假的,他姓刘,根本不是匈奴人的姓!”骨托鲁听见自己的声音,感觉到里面充满了绝望。
旭子没有反驳,只是还以微笑。双方都明白这个笑容包含着什么意思,当年建立后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