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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孙少爷,小祖宗,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感谢诸神,让你回到我身边。”说话的正是接到消息,赶来的老管家,他捧起雯帝仔细检查,确认浑身上下没有缺损之后,狠狠地将雯帝的小脸蛋左右扯开,“啊,痛,痛,快放我下来。”
“我不放,你小子这么皮,万一又溜进林海,还不得急坏我这把老骨头。”
“我那不是想进城看看嘛,可你又不让。”
“我肯了,肯了,你想要去,我马上就带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这样乱跑了。”
雯帝从老管家哽咽的声音中,听到浓浓关怀,莫名又想到与诗人大叔的初次见面,那平凡脸上,温煦的笑容,心头一酸,却也是轻泣起来,“不,我不想去城里。”
“唉,可怜的孩子,这几天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看到雯帝的哭泣,老管家安慰着,“好了,你己经安全啦,来,我们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一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行人来到雯帝家中,意外发现,珐特。绋龙,这个雯帝的父亲破天荒的坐在客厅中。
“他居然没有去喝酒?”管家先是一惊,转念想到,这是个很好修复雯帝父子关系的机会,便大声说道:“二少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孙少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哼”珐特欲开口辩解,突然瞥到管家暗示的眼视,犹豫片刻,终是未能开口。
难得见二少爷退让,老管家告罪一声,带着雯帝梳洗,大餐,并安置休憩。
确认雯帝入睡后,老管家来到客厅。
常言道,事出异常,必有妖,雯帝失踪这么多久,二少爷不管不问,依旧醉生梦死,怎会听到孙少爷回来就改头换面?
而另一边,嘴角挂着银线,打着鼾声的雯帝猛然睁开双眼,想起珐特今日别扭的神情,雯帝心头还是一荡,“难道他真的在关心我?”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一快步疾行,一鬼鬼祟祟向着客厅靠近。
“二少爷。”待走近珐特,老管家闻到他身上酒气萦绕。
“老管家,你来的正好,我的酒钱用光了,你看……。”老管家哀叹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对不起,二少爷,你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是月初一次性发放的。”
“那你可以把下个月的提前发给我啊。”
“现在才月中,我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对不起,二少爷。”老管家公式化的回答。
“要不你先借点给我?”
“对不起,二少爷。”
“老管家,刚才我可是很配合你的哦,不能这么不留情面吧。”
老管家不做犹豫,爽快说,“如果你能多多关心孙少爷的话……。”
“不必了。”珐特顿时大吼,“管家,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小的不敢。”管家不温不火接话到,“可是您也只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少爷。”
躲在门外的雯帝紧握着小拳头,心里高呼,“报料了,开始报料了。”
似乎刺激还不够,老管家又追加一句,“除了这间屋子,还有雯帝,你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把他俩全变卖了,你算算能有多少酒钱。”
雯帝双目怒睁,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全变卖了”,“变卖了”……这句话如同恶魔的讥笑,将他对珐特所有期望统统击碎。
“你,你……”老管家同样气得不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告诉你,尽管你离开了绋龙家,依旧有人当你是少爷,也依旧有人惦记,堤防着你!直到你失去一切!”
“我现在还不叫失去一切吗?丽雅就是我的一切,让我喝酒,只有在醉梦中我才能和她团聚。”
“你明白什么叫一切吗?一切是指你的小命,所有与你有过关系的人。”
“死了更好,死了就能见到丽雅。”
听着珐特无所谓,甚至带点期待的语气,老管家语气却是松了下来,“作为情人,你对丽雅是忠贞不移;作为丈夫,你算对她关怀有加;可作为个男人,作为父亲,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敢担当,是懦弱。你知不知道,雯帝在无尽林海这几天,有一群黑人衣想要杀他。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东西。”
珐特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信物,珐特终是忍不住叹息:“她还是出手了。”
“她从没收过手,这一点你早就知道。”
“现在的我哪里还是她的威胁?”
“雯帝……她对雯帝的天赋和聪慧感到不安。雯帝是丽雅留给你唯一的珍宝啊,你怎么能如此辜负她。”
“雯帝……”珐特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那个失去丽雅的雪夜,就是这双手接过那个刚出生就睁开眼的婴儿,就在这双手上,他看到那对迷惑的眸子。下意识的甩开这双手,就像曾摔那婴儿一般。“不,他不是什么宝物,他是恶魔,是他杀死我的丽雅的,我是这么恨啊,恨当时没有成功把他摔死。”
“嘭”紧闭的房门被踹开。
“雯帝”老管家大吃一惊,“你,你全都听到了。”
雯帝没有回答,丝丝白烟在他通红的肌肤上升腾,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这喷薄而出的怒意排挤开,荡起层层波纹,雯帝如若方从地狱炙热岩浆中爬出。他那万载寒冰凝结的双目,直视着客厅呆滞珐特,随着他一步步缓慢逼进,林海几日撕杀所带来的血腥死寂之气在他的目光里愈鼓愈盛。
雯帝没有料到偷听的结果会是这样,他可以感激珐特对他的冷漠,因为两世为人的他,却难以接受两个父亲;他可以无视珐特对他的恶语相向,因为一个醉酒之人,脾气暴躁是常事;他可以忍受珐特未能摔死他的抱怨,反而佩服珐特的痴心。
可就这样一个痴心的人,在未醉的情况下重演了杀他那幕。
透过门缝,雯帝看到珐特做出手抱婴儿,贴面端详,再狠狠摔下的全过程,与他记忆中三年前那雪夜分毫不差。他想到很多,有血狂,它的父母统统为它而死;有管家爷爷,从出生起,这个老人就见证了他的特异,却依旧对他关怀有加;还有,诗人大叔,能在无尽林海这危机四伏的地点,对陌生小孩说到,“别哭了,只要一路上你乖乖的,没有人会丢下你。”
越是比较,珐特在他心中越是不堪,他就站在珐特跟前,森冷说道,“你不用后悔了,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有种你就摔死我。”
“雯帝……”老管家欲上前拉开雯帝,却被珐特拦住,“好,很好,我就做完三年前应该完成的事。”珐特就这样,一手拦住管家,一手伸向雯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在这种情形下,两父子三年后的首次面对面终于完成了。珐特感觉手中的重量和三年前那轻飘飘似无所觉的差距,心神荡漾,“原来己经长这么大了”。
雯帝虽不知珐特心头突现的念头,但见其眼中的犹豫,便大感来气,“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声大喝,如暮鼓晨钟,字字清晰入耳,将珐特浑噩的大脑一轻,又似解酒的良药,在他胃里滚过,顿时醒了心神。
“连你个三岁小儿都如此说我。”
“三岁小儿又怎样,三岁小儿都比你这个整日躲在幻梦里的废物强,扔啊,废物,现在你还有这个机会,再多等一两年,就你这身板能不能举起我还是个问题呢。”
“二少爷,万万不可啊,要是这一摔,你们父子就再无情份可言了。”老管家的话,又令珐特一阵恍惚,在那林海另头的维乐城,绋龙府门前,曾经也发生过这样一幕吧,当时老管家是不是也这样说?
情份,相见如仇人,又何来的情份?
珐特提着雯帝的右手缓缓抬起,手上附着的肌肉不住轻颤着,它在蓄力,深深地积蓄着……
胸前紧绷的衣物,勒得雯帝有些窒息,但他依旧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将他举过肩头的男人,看着男人犹豫的双眼,感受着男人右手上肌肉忽张忽驰所表达的心境。雯帝像等着宣判的囚徒,他在等待,为自己这异界的血脉牵绊做个了结。
“唉”珐特长叹一声,管家那句话让他重温了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幕。他有了作儿子的心境,现在却渐是有了当时他父亲的感受。他将雯帝放了下来,心里满是落寂……
雯帝眼中闪过一丝微怒,不带半分恨意,更像是一种唾弃,怒其不争。小屁孩顺手抄起珐特的手臂,说道,“好吧,你不摔,我来!”此刻的雯帝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将珐特摔出去,他真气涌动起来,刹那间,他对真气的用法有了些明悟——意到气到。
“啊”长吼一声,雯帝转身,将珐特的手臂架在肩上,使出了过肩摔。
珐特对于雯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