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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她,这算是客气了!」苗凤花气得全身发抖。「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不该打她吗?」
「我……我没有!」
印恋月无辜的向宁仇投射求救的眼光,但却遭宁仇冰冷的眼神给冻僵!
「妳没有?!」宁仇恨恨的将她的手踩在脚底下。「萍儿全说了,说是妳逼她嫁给陆公子,就只因为妳想要最新的布料,就只因为妳想要满足妳的虚荣心,所以妳就逼萍儿嫁给陆公子?妳知不知道,就因为妳的任性、妳的自私,才会害死了怀蒲──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的手,好痛!」印恋月泪眼婆娑,不断摇头。「我没有逼萍儿嫁给陆公子,那是萍儿自己去勾引陆公子的,不是我逼她……」
「就是啊,姑爷,你不可以听萍儿胡说,才不是我家小姐逼她嫁的!」晴儿也帮着解释。
「那是萍儿不知检点,自己去勾搭陆公子的。」
「妳给我滚一边去!」苗凤花恶狠狠的把晴儿给拉开。「妳是她的丫鬟,肯定和她狼狈为奸,这事,妳也得算一份!」
「我真的没有……」印恋月哀怨的双眸,布满泪水。「我没有──我承认我是爱漂亮、爱面子,任何事都输不起,我是想要别人都没有的新衣裳、想要我的好姊妹羡慕我──可我真的没有逼萍儿嫁给陆公子当小妾。没有,真的没有!」
「妳都承认了,妳还有话说!」苗凤花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朝她背后挥下。
印恋月趴倒在地。「我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不相信我!」
宁仇心中的情绪矛盾的交杂着。
他是恨她的,可是看见她娇弱的身子挨了他娘一棒,而瘫趴在地上时,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多想替她挡下那一棒,但是弟弟的冤死让他对她好恨──他怎能原谅她呢?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怀蒲写的血书,愤恨的丢到她面前──
「这是在我弟弟身上找到的,妳自己看清楚,妳……」
宁仇想质问她,是不是她逼怀蒲服毒自尽的?
原先,他是怀疑是她下毒害死他弟弟,然后写了张血书,让他们以为怀蒲是自尽的……
但后来想想不可能,如果是她下毒的,又怎会在血书上控诉自己的罪行,说自己任性?
以他的推论,怀蒲可能是被逼着服毒自尽,当她发现怀蒲真的死了,就马上运送他的尸体回乡──一定是走的匆忙,没发现怀蒲藏了血书在衣服里……
也因为如此,怀蒲的死在衙门的记事簿里找不到记录。
他想问她,但见他娘早虎视眈眈的等着,他别过脸去,忍下了这个疑问。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担心她受不了挨打──
他大可不必理会她的死活,只因为是她欠了怀蒲的血债,血债当然要用她的血来偿还!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没问!
「这……不是这样的!」印恋月拿着血书,双手颤抖。「我没有不让萍儿见他,那是萍儿自己不见的!」
「没错!是萍儿嫌他穷,才不见他的!」晴儿又来作证。「而且萍儿还把他所有的钱全骗来做新衣裳,她是想穿漂亮一点,好讨陆公子的欢心──」
「妳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这丫头一样的空闲,成日只知穿漂亮衣服到处招摇吗?」苗凤说完,又狠狠挥了一下。
这一下教晴儿的身子给挡住,但晴儿承受不住,无力的压在印恋月身上,压疼了方才被打的伤,她不敢喊疼,她知道晴儿也承受了和她一样的伤。
「如果你们不信,明……明天把萍儿找来,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印恋月知道他们母子的理智都被怨恨给蒙蔽了,现在就算她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相信她的!
「正好!就怕妳不敢!」苗凤花不甘就此罢休,连续挥了几下棍子,打得她们主仆两人差点昏死过去!
宁仇知道他娘心中有恨,他又何尝不恨?但印恋月那哀戚的哭声,紧紧的纠结着他的心……
他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挡了一棒,才那么一下,他结实的手臂上马上红了起来,他才知道他娘下手有多重。
「娘,别打了!等明天萍儿来对质后,我们……再来处理这件事!」
「哼!顺便把她爹娘给请来!要真是她逼着萍儿嫁人害死了怀蒲,我一定会当着她爹娘的面再狠狠打她几棒,看她爹娘敢不敢吭声!」
「娘,别气了!我扶您去休息!」
苗凤花在儿子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临走之前,又回过头忿忿的道:
「妳给我待在这儿,好好的向我儿子忏悔,他若死的不瞑目,等会儿就会来找妳算帐!」
宁仇看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印恋月,眼底神色复杂,敛下了心中那矛盾的情愫,他回头,扶着娘亲走向大厅。
「小姐,妳可以坐起来吗?」
晴儿咬紧牙根努力的翻身坐起,随后帮忙扶起主子坐好。
印恋月痛得落泪,身子每移动一下,全身就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老夫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晴儿用手背抹去自己的泪,看到主子哭湿了眼,连忙掏出手绢帮主子拭泪。「这一家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怎么可以随便动用私刑?不仅冤枉我们,还把我们打得一身是伤──啊,好痛……真是教人生气!」
晴儿愈是气愤,愈是扯得身上的伤更痛!
「都是萍儿胡说八道!明明是她爱慕虚荣,竟还说是被小姐逼着嫁人的?」
「明天……我……我一要……要她把话给我说清楚!」印恋月低喘着气,她连呼吸都觉得痛。「我是清白的。」
「小姐──」晴儿拍抚着主子。「可偏偏姑爷就只相信萍儿的话,却不信妳!」
「一……一定是萍儿使了诡计,所以宁仇才会相信她,他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印恋月私心袒护着自己的夫君。「他……他会相信我的!」
她相信,他方才的冷情,只是因为他对她有误解,等明天她和萍儿对质之后,真相大白,他就不会对她那么无情了!
「小姐……」
「什么事?」
「没……没有。」
晴儿仰首,看了白怀蒲的牌位一眼,又看看上方一整排的牌位,口中喃喃低念:「老夫人她……嫁了好几次?可一个个都死了──她是不是断掌?人家说,断掌会克夫,也会克子,那……白怀蒲是不是被她克死的?还有……难怪姑爷会和老夫人分开住……」
印恋月看了晴儿一眼。「别管这些事了!」
「对了,为什么白怀蒲的血书上,会写着那些?又不是小姐逼萍儿嫁人的呀!」
「我不知道……也许是萍儿和他说了什么。」
「这萍儿真是可恶!」
印恋月的眼神定定的望着门外,她还没看到宁仇经过──
只要他要回左宅,一定会经过前院的……
虽然明天对质后,就能化解他对她的误解,但她等不及,她要再和他说一次,不管他会不会相信她,她都要告诉他,她没有害死他的弟弟。
一抹黑影探过,她顾不得大喊会扯痛身上的伤,她就是想要他过来──
「仇──」
立在黑暗中的宁仇,停下了脚步。
「仇──你过来,好吗?」印恋月身子拖行至门槛处,趴在门口,急切的唤他。
宁仇徐徐的回过头,看到她趴着,一手高抬召唤他,那虚弱的模样,他看了好心疼──
但她做了令他不可原谅的事……
矛盾纠结之际,他的脚步已缓缓移动,移向她的面前。
「仇,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逼萍儿嫁给陆公子,没有啊!」
「我只问妳,妳有没有逼我弟弟服毒自尽?」他的眼中露出寒光,冷声质问她。
「我说了,这没有,一定是萍儿……」
「萍儿根本不知道他死了!」他蹲下身,愤恨的质问:「妳究竟有没有逼怀蒲服毒自尽?」
「姑爷,你别再逼小姐了!」晴儿反驳他的问话:「小姐她才没有逼萍儿嫁人,当初萍儿拿走了白怀蒲的钱,小姐她还叫我拿钱去破庙给他当盘缠,可是我去的时候,早就没看见他了。」
宁仇冷冷的睨了晴儿一眼,压根不信她的话。
「妳现在人在怀蒲的牌位前,妳还不承认!怀蒲他生性胆小、懦弱,他不可能自尽……况且他知道我娘……」
宁仇停顿了一下,仰首看着一整列的牌位。
方才,他在屋里安抚他娘时,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怀蒲自小就胆小、懦弱,他一向最依赖娘也非常的孝顺。
他知道娘背负着断掌的罪名,到处受人指指点点。有一回,邻人说娘克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