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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安则站在那里感觉脖子里的雪化成了一行清水,缓缓地流过了脊椎。
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尽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腿还是不听使唤地一瘸一停。雪上的脚印一个深一个浅,身后的布蓝一直看着她走远,笨蛋,干吗这么逞强,你以为你是我吗?弯下腰攒起了一个大雪球,朝左安脑袋上重重地砸去,谁叫你撞她的?
左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布蓝。布蓝倒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左安摇摇头说,没事,把我的肩膀都撞痛了。
你在心疼她吗?
该回家了吧。
回去的路上左安一直骑得很快,布蓝再用力骑竟也追不上他。布蓝气得大喊,你慢点行不,骑这么快赶着回去投胎啊!然而左安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越来越快了。等走到小路的时候雪开始多了起来,布蓝感觉车轮在打滑于是不敢骑快了。而左安依旧骑得很快,车子左右摇摆。摔死你啊!布蓝刚喊完,前面就真的摔了,啪啦的一声,左安趴在地上而车却压在了他身上。
布蓝赶忙停下来,把自己的车倒在地上然后把左安的车扶起来,叫你慢点你不听,这下真摔了吧!
左安站起来看着布蓝,其实有些人比我更需要扶。
布蓝听得出是什么意思,一脚又把左安的车踢倒了,然后推起自己的车骑上走了。这下她把左安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死左安死左安该死的……却忽然一只手松了车把捂了一下嘴。因为她忽然感觉到死这个字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沉重。
她回头望一眼左安,那个笨蛋竟在很远的地方推着车走。布蓝心想完了,不会是给他踹坏车了吧。此时天又开始落起雪来,于是布蓝停下来掉头往回骑,她心想希望习见一切安好。
习见站在阳台上手捂着锁骨发呆,心想这是他第二次撞到自己的锁骨。
她想望一眼对面那边屋顶上的纸飞机还在不在,肯定不在了吧,已经下过无数场的雨,而现在又下了雪,那就是说那只飞机再也飞不起来了。习见坐在写字台前重新折了一只,她想要在上面写些什么东西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写出,空白着将它丢出窗户。习见还是跑到了阳台想看它飞去的方向,结果飞机直线型地一头栽到了地上。
习见鼓了鼓腮,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快要泛黄的贺卡,上面画着戴红帽的圣诞老人,背着一大麻袋礼物。这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习见买的卡片,因为左安哥第一次在外面过圣诞,于是习见想给他寄张卡片,但后来却因为什么事而没有写,而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习见现在倒真的想不起来了。习见还是用了蓝色的墨水写下了“左安哥”,尽管自己发誓以后不用蓝色,可天空依旧是蓝的,墨水也依旧是蓝的。
十三(3)
“一年多没见了,你还好吗?一定很好,因为我很好。圣诞快乐。习见。”
习见将卡片夹到了书里,因为地址是空的,所以心里总是觉得空了些什么。
她躺在床上,把两脚用力地抬到空中,睡裙一下子滑过了膝盖。今天摔的屁股还有点痛,于是咧了一下嘴。窗外的雪把玻璃映得发白,习见把那张照片举在空中,布蓝歪着脸,眼神凶煞,而自己则咬着嘴唇一副懦弱样子。把脚放下来,对着天花板吹了口气,忽然站起了身并把那只布做的狗垫在了脚下,伸一下手刚好能碰触到,于是找了胶带把照片贴在了天花板上。躺下的时候发现贴的有些歪了,但也没有去重新贴,这样每天就可以看见了,而且看见的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候。
在圣诞晚会的前两天演男主角的伊薄杉竟然突然说不想演了。习见问他为什么,他吞吐着没有说出原因,只叫习见再另找一个。习见当时气得差点跳起来,习见问他是不是因为罗菲莎和他说过些什么,因为习见曾看见罗菲莎把伊薄杉叫出来单独和他谈过什么。伊薄杉说,再……再叫我考虑一下吧。
习见在放学的时候一把拉住了罗菲莎,你和伊薄杉说过什么?
罗菲莎一下子挣脱开,推了习见一把。我看你是越来越嚣张了,我是看在夏武纪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的,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主动找茬!罗菲莎瞪着眼睛把书包丢给了旁边的木阿顺。
肯定是你和伊薄杉说过什么,他才不演的!习见虽然比她矮一头,但现在一点也不示弱。
他演不演管老娘我屁事,我对你的事情现在一点兴趣都没,你演什么狗屁话剧也好京剧也好三级片A片都好,我真的没兴趣,再说他不演也有他的道理,和你这种不干净的人有什么好演的,还不够丢人的!罗菲莎拿手指戳着习见额头说,小畜生,给我小心点!
你喜欢夏武纪?
是他追的我啊笨蛋!罗菲莎拍了拍习见的头,别老扣着个帽子,你是巫婆还是鬼子啊!
夏武纪喜欢上你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狗眼,难道他就不知道你是个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垃圾吗?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习见的肩膀,然后一下子将她旋转了过来,只感觉脸上被狠狠地来了一巴掌。傻愣在那里,脸上一片麻木。
我不许任何人这样诋毁她,包括你,习见!夏武纪的眼睛像是狼,充满了仇恨和凶残。
嘴角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涩涩的,原来是血的味道。
旁边所有的人都惊了一下,包括背着书包的布蓝。
习见直直地看着夏武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角的血在空气中凝结了,像是一抹朱色的砂。
怎么了?左安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习见,然后又看了看夏武纪。
罗菲莎拉了夏武纪一把,走吧,又要下雪了呢!夏武纪朝习见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和罗菲莎还有木阿顺一起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只剩习见左安和布蓝。
抬起右手用食指为习见擦去了嘴角的血,你还好吗?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竟开始抽搐起来,最后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音。
布蓝打开书包拿出纸巾塞到她怀里,然后拉着左安推着车走了。纸巾被风吹得全散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抱着肩膀哭泣。雪从天上落下, 如果有一个天使会拍着白色翅膀从天而降,那么他是否能带走她所有的眼泪,他是否会真的把她扔到月亮上去。一切都没有答案,只是原本就那么孤单。
推着车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脸开始疼痛,身边的人都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了吧。习见咬着嘴唇,骑得很慢。她开始讨厌长大,如果依旧是小时候,那么现在的他们是不是会一起在雪里疯跑,是不是会喊一声,笨蛋,又摔倒了呢。
心情很差于是去了咖啡馆,里面缓慢的音乐倒让她平静了许多。客人不是很多,习见给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男子端去了咖啡。那男子抬头的时候,习见慌张地把咖啡倒在了桌上。习见没有去擦,而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小姑娘,麻烦擦一下桌子吧。老板赶忙过来道歉,并快让习见擦一下桌子,然后重新泡一杯咖啡。习见重新端咖啡来的时候,那人低声说了声,还认得我吗?习见冷冷地说,化成灰我也认识。娱乐吧的那一幕在这么长时间后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习见仿佛一只受惊的羊羔,恐惧地躲到了吧台后。她目送着他离开,他的黑色风衣消失在门外的瞬间,习见感觉手心里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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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4)
晚会是在平安夜举行,学校小剧场里人山人海。习见在幕后练习对白,她对演丫鬟的齐蒴说,也不知道伊薄杉会不会来,如果不来了,那我们怎么演?齐蒴说,如果他真的不来,那我们干脆和工作人员说,直接跳过我们的节目吧。习见说,再等等看。
布蓝是在第四个上场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流苏长裙,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头发被银色的束发拢到了后面。台上放了一架白色钢琴,她提着裙子从侧面走出来,像一位闪耀的公主。习见站在侧门那看,今天晚上的布蓝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布蓝,再也无法联想到那个满口粗话动手豪迈的野丫头。习见咬了一下嘴唇,或许自己永远也不会坐在白色的钢琴前,弹那首自己爱的曲子。
台下的同学都震惊了,原来止雅中学有如此美丽的女生。也有人说,这不是那个偷别人日记的蓝裙子吗?今天怎么穿了白裙子啊?
习见不想再听,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厌恶别人的说法,于是她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却听见她按下了第一个键,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剧场里一片安静,习见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