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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势下,撤和败两者根本就是同义词。倘使没有郎托陛下的佑泽,没有破蛮冈周遭的特殊水草,我军唯一的活路就只有将凯鲁、安多里尔和奎尔的三支部队,十余万人,尽数舍弃,让他们在蛮子的刀口下,在荒凉的野外自生自灭。其余大军全部待在固原堡,依托地形和要塞进行被动防御了。”
“可以这么说。”贝叶不免面有得色,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么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丹西莞尔一笑,贝叶却明显地感到了他话语中的试探气味。
“领主当然不会如此,为了亲卫纵队的存亡,您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顾,称得上是爱兵如子。”贝叶不得不小心应对:“不过您的仁慈恰恰就是您的弱点所在。您也下过围棋,应该知道弃子取势,胜机尤存的道理。无论如何,为了大局着想,该取就取,当舍则舍,方是英雄所为。争霸天下,又有哪个是善与之辈?不忍舍怀,失去的恐怕会更多啊!”
丹西盯着贝叶,默然无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出声反对。当然,这道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无论哪种选择都有其道理。丹西突然相询,也只是加深一下对贝叶脾性的了解而已。
不可否认,贝叶是一个生性凉薄之人,上次提议杀掉纽卡尔时,丹西虽然不露声色,对他的话却提上了心。
同样不可否认,贝叶有着极精明的算计能力,是一位难得的策士谋臣。纷扰喧闹的世界,战乱不休的大陆,盛产这样的谋士,贝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样的人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刀,可以伤人,也会伤己,但如何驾驭使用,就得看君王的领导艺术了。
“呵呵呵,我说贝叶呀!”丹西亲匿地拍拍贝叶的肩膀,仿佛想了很久突然猜出了谜语的谜底一般,爽朗地笑起来:“俗话说一张嘴,两张皮,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是骂我的话,偏偏掺上蜜糖儿,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领主何出此言,我说的可都是内心真心,肺腑之言呀!”贝叶不解地说道,显然,这次君臣对话,被骗的反而是他。
这段日子,丹西久病沉痾又忙于军旅政务,武功日渐荒废,但独有一门工夫,那就是面皮功,越练越棒,直至炉火纯青的境地。无论是面对黔首黎民还是文官武将,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得心应手起来。
“要是你的肺腑之言,那就真是见了鬼啰!我丹西的贪婪吝啬天下知名,自己心里倍儿亮。可到了你的嘴里,却变成了仁慈爱兵,骂我也不要拐这么个大弯嘛,叫我好半天才嚼出味来。”丹西的眼角眉梢里满是笑意,他止住贝叶的辩解,像是继续抬杠地说道:“贝叶呀!你也不要太狂了。你的分析乍听上去颇有道理,但也并非无懈可击。行军打仗,变幻莫测,可不是谁都按正着下棋,照常理出牌的。”
“就依你之言,戈勃特不愿死战,一味引诱我军于野外对峙,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我军主力。不过,这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吧!你不惹我,我来打你,行不行?戈勃特会不还手吗?倘若我军抵达后,立即汇合全军之力全面猛攻呢?敌我双方的兵力相仿,我军战斗力还更强,我看胜负至少应该在五五开以上。这样说吧!即使我们赢面小,四六?三七?
又如何?老子搏命一击,他戈勃特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呢?“
“呵呵,领主,人称您是百万赌徒,看来此言不虚啊!数十万雄兵,举国的兴衰,您也尽用赌博术语来解释,倒也颇为贴切。”贝叶也是见招拆招,面对丹西的诘难,他微笑着从容以对:“您的问题正是我接下来要详细说明的。”
“我跟您说过,我曾在汉诺大草原上游历过几年,对于蛮族们的战争手法与方式以及相应的优缺点多少也了解一些。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生活很少安定,为了争夺资源实行全民皆兵的军事建制。虽然任何战士都不会承认自己正面决斗打不过对手,每个民族的军人都会吹嘘自己如何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实际上,素称骁勇的游牧蛮族,优势并不在于他们的蛮力,恰恰相反,他们最弱地方的就是他们的正面突击、攻防能力。倘若进行这样一种竞赛,不许逃走,大家在一片狭小的场地上正面决斗,游牧蛮子们绝非我猛虎军团职业军人的对手,无论在组织纪律、阵形排布、武器装备还是战斗技巧上,我军都要胜他们不止一筹。”
“蛮子们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远程武器以及极为重要的一点,在恶劣条件下的生存能力。熟悉马性,使他们奔走如飞,擅使弓箭,令他们不必进行肉搏就能消灭敌人,吃苦耐劳,使得他们可以寻找到最佳的战机。事实上,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打交道,几乎总是由游牧蛮子挑起事端,侵袭人畜,抢劫财产。遭到对方正规军报复时,他们仗着马快逃跑,诱敌深入,在荒野中将对方拖累、拖垮、拖死,最后再用弓箭将敌人消灭。千百年来,这种老把戏几乎总是一成不变地重复上演。”
“由于破蛮冈周遭的战场非常广阔,有充分的活动空间,倘若领主发起强攻,我若是戈勃特的话,定然是主动撤退,不在敌人战力强劲的时候进行正面交锋。由于猛虎军团是多兵种联合作战,需要讲究整体配合,推进速度无法跟悉数骑马的对手相比较。这样就会演变成一场不断进行骑兵间的局部小打,两军主力却无法决战的,运动中的消耗战。
这种消耗战使得我军的体力和粮草将以更快的速度下降,戈勃特的战机也会更快地降临。“
“经过苦练,也许我们少数精锐部队可以在机动、耐苦等这些方面超过蛮子们,但在整体上,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接受现实。要打赢对蛮子们的战争,就必须迫使对方抛弃这些优势,接受正面肉搏血战。”
“戈勃特不是寻常之辈,他绝不会轻易上入圈套,反而会给别人设下种种圈套,保证自己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没有把握的决战,他可不会轻易地接受。这样的话,我们可凭借的只有郎托陛下在天之灵的庇佑。我军装作中计,完全按照戈勃特的设想与其在旷野中对峙消耗。待到蛮子们发现自己的马卧地不起的时候,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说实在话,像猛虎军团这样的精兵强将,只需一半敌方的人数就能将蛮子们杀得片甲不留!“
“嗯,是有些门道!”丹西眉头却反而越陷越深:“但终点又回到了起点,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就是破蛮冈的得失问题上来了。你又凭什么认为凯鲁能够守得住我军的圣地破蛮冈呢?”
“这个问题我想过,既然领主问起,我就说说吧!”贝叶仍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前面提到过,蛮子们擅长的是侧击、尾击、袭击、伏击等运动战术,特点是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相对静态的正面进攻,他们相对我军而言其实是差了一大截的,像戈勃特这样的人物,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就拿死亡峡谷一战而言,首先它是战略要冲,是进入中央走廊的唯一通道,又被我军卡住了,戈勃特是不得不强攻硬打。其次,威达的惨败,最主要的是希莱茨基的背叛,倘若没有叛军的作祟,我认为胜负还非常难讲。当然,这里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戈勃特对于这场战争绝对是预谋已久,算计很深,我们内部到底还有没有内奸,有多少内奸,都很难说。对于所有降将,包括我在内,您都得留一个心眼。威达战败还只是切肤之痛,您若战败,我军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回头来看破蛮冈。我认为,戈勃特根本就不会进攻凯鲁,最多只是装模做样的佯攻而已。对于戈勃特来说,若要使自己的计划成功,莫过于僵持最为合算,可以合乎逻辑地将我军引入他预设的轨道。在这里,由于您吝惜兵力,凯鲁的这支军队将成为一块肥肉,是戈勃特将整个猛虎军团钓上钩的诱饵。”
“倘若硬攻,对戈勃特来说其实是得不偿失的。破蛮冈对于游牧联军而言,并非战略要地,完全可以弃之不睬,丝毫没有强攻的必要。戈勃特若想凭借人海战术将凯鲁淹没掉,我估计他自身的损失至少要比凯鲁的五万人马多出一半以上。这样的赔本买卖,也许有人会做,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我想戈勃特也是如此。”
“是啊!”丹西叹口气:“换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去做的。”
在贝叶严密的逻辑推理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