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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山从上到下,地形斜宽,无险可守。山这面比山那面,从上到下要近得多,立身之处与群怪兽相去也不过二里高下,五七里远近。风子知道,这种野兽生长荒山,跑起来其疾若飞。虽自己与云从俱都身会武功,长于纵跃,无奈听山人说,杀既杀不完,跑又跑不及,更不能从成千成万野兽头顶飞越而过。除了不惊动它们,让它们自己散去外,别无法想,山形是那般一览无遗,急切间寻不出藏身之所。只得用手一拉云从,伏身地上,眼前先不使它们看见,再想主意。
二人身才一蹲下去,云从头一个听到离身不远的咻咻之声。昔日误走荒山,路遇群虎,有过经验,听出是野兽喘息声。忙和风子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在相隔数丈以外,盘踞着七八只与下面同样的野兽。兽形果然与地名相似,头似骡马,顶生三角,身躯没马长,却比马还粗大。各正瞪着一双虎目,注定二人,看去甚是猛恶。内中有一只最大的,业已站起身来,将头一昂,倏地往下一低。风子自幼生长蛮荒,知道这兽作势,就要扑过,刚喊:〃大哥留神!〃那只最大的早已把头一低,呜的一声怪吼,四条腿往后一撑,平纵起数丈高下,往二人身前直冲过来。当大的怪兽一声吼罢,其余数只也都掉身作势,随着那大的一只同时纵到。云从、风子原不怕这几只,所怕的乃是下面盆地里那一大群。知道这几只大的定是兽群之首,已经被它们发现,吼出声来,下面千百成群的怪兽也必一拥齐上。此时逃走,不但无及,反而勾起野兽追人习性,漫山遍野奔来,再说天近黄昏,道路不熟,也无处可以逃躲。
擒贼先擒王,如将这头几只打死,下面那一大群也许惊散。
二人心意不谋而合,便各自紧持兵刃,挺身以待。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动念间,那七八只似骡非骡的怪兽,业已纵临二人头上不远。风子未容它们落地,腿一使劲,手持铁锏,首先纵起空中,直朝那当头最大的迎了上去。这怪兽四脚腾空,将落还未着地,无法回转。被风子当头迎个正着,奋起神威,大喝一声,一铁锏照兽头打去,叭的一声。那怪兽嘴刚张开,连临死怪吼都未吼出,立时脑浆迸裂,脊背朝天,四脚一阵乱舞,身死坠地。风子就借铁锏一击之劲,正往下落,猛听山下面盆地中万兽齐鸣,万蹄踏尘之声,同时暴发出来,声震山岳。心里一惊,一疏神,没有看清地面,脚才点地,正遇另一只怪兽纵到,低头竖起锐角,往胸前冲来。这时两下迎面,俱是猛劲,风子如被撞上,不死必伤。风子一见不好,忽然想起峨眉剑术中弱柳摇风、三眠三起败中取胜的解数。忙举手铁锏,护着前脑面门,两足交叉,脚跟拿劲,往后一仰,仰离地面只有尺许。倏地将交叉的双脚一绞。一个金龙打滚,身子便偏向侧面,避开正面来势。再往上一挺身,起右手锏,朝兽头打去,这一铜正打在兽的左角上面,立时折断。风子更不怠慢,左脚跟着一上步,疾如飘风般一起手中腰刀,拦腰劈下,刀快力猛,迎刃而过,将那怪兽挥为两段。刀过处,那怪兽上半截身子带起一股涌泉般的血水,直飞穿出去丈许远近,才行倒地。风子连诛二兽,暂且不言。
那云从不似风子鲁莽,却杀得比他还多。总是避开来势,拦腰一剑,一连杀了三只。剩下两只,哪禁得起二人的宝剑、铁锏,顷刻之间,七只怪兽全都了帐。二人动手时,已听见盆地中那一大群万声吼啸,黑压压一片,像波浪一般拥挤着往上奔来。先以为兽的主脑一死,也许惊散。谁知这类东西非常合群,生长荒山,从未受人侵袭。除了天生生克,一物制一物外,只知遇见敌人一拥齐上。由上到下,原是一个斜平山坡,相隔又近。这一大群怪兽奔跑起来宛如平空卷起千层黑浪,万蹄扬尘,群吼惊天,声势浩大,眼看就到眼前。这时二人处境,上有密云笼罩,下有万兽包围,进既不可,退亦不能;再加斜阳隐曜,瞑色已生,少时薄暮黄昏。那些怪兽全是纵跃如飞,一拥齐来,任是身有三头六臂,也是杀不胜杀。一经被它扑倒,立时成为肉泥。就这危机俄顷之际,虽然明知绝望,不能不作逃生之想。正在张皇四顾之际,头上云雾又往上升高约有两丈。云从猛一眼看到云雾升处,离身数丈远近的山坡上面,露出二三株参天古树,大都数围,上半截树梢仍隐在云雾之中,只有下半截树干露出。急不暇择,口里大声招呼风子,脚底下一连几纵,便到了树的上面。风子因为那万千野兽漫天盖地奔来,相隔仅有半里之遥,知道逃已无及,二人说话声音又为万啸所乱,也没听清云从说的什么,一见云从纵到树上,便也跟着纵去。
第一三八回 惊兽阵 绝涧渡孤藤 采山粮 深林逢恶道
第一三八回 惊兽阵 绝涧渡孤藤 采山粮 深林逢恶道
二人身才立定,猛想起那怪兽一纵跃就好几丈高下,这树虽高,有何用处?刚想另觅逃藏之处,那为首的一小群,约有百十来个,已经奔到那七个死兽面前,相去咫尺,下去必无幸理。四面观望,俱无出路。只得各持兵刃,仗着树身枝干掩护,与它来一个杀一个,拼到哪里是哪里。正定睛往下看时,那兽群为首的百十个奔到死兽面前,忽然不往前进,纷纷围着那死兽转将开来。前面的不进,后面的却仍是往前奔逐,互相挤撞。只望见前后数里方圆一片灰黑,在掀天灰尘影里起落波动,比初见时仿佛要多出好几倍,哪里估得出多少数量。
渐渐后面的一大群,将与前面那一群挨挤上时,才看出小群当中,有两个竟比适才杀死的那几个最大的还要大出一倍,围着死兽转了两圈,猛地狂吼了两声。这两个大的,想是那万千兽群的主脑,它这一吼,所有怪鲁全都惊天价吼啸起来。这次乃是物伤其类,志在寻仇的同情怒吼,不比适才乍见生人的寻常啸声。再加上空谷回音一震,直似万千迅雷同时暴发,石破天惊,山崩海啸,只震得二人双耳都聋。吼声过处,那两个大兽倏地鹤立鸡群般将头昂起,朝二人存身的大树上面看了一看。猛又怒吼一声,两腿一扬,便要纵将过来。紧随大的身后那百十个,也都跟着将头昂起,作出前纵的势子,眼看就要一同扑来。
这时二人处境之险,真是间不容发。那些怪兽如是一个一个零零落落扑来,还可手起剑刺刀斫,来一个杀一个。虽然来数太多,后面望不见前面,只知拼命向前,不会杀一惩百,使其知难而退,到底比较容易应付。这一二百个同时往树上纵扑,后面成千累万也必相次发动。休道那一株大树,再有几十株,也必被它们冲倒。覆木之下,焉有完人?在这万分危急之中,云从猛一眼看到离身两丈以外,并排立着两株大树,枝桠相接,仅只数尺。就在那千百怪兽将纵未纵之际,用手一拉风子,先自将足在树干上一垫劲,单手钩着对面树枝,趁那悠荡之势,一翻身便到了邻树上面,隐身密叶之中。风子也将刀锏并在一手,随着纵到。刚得站稳,便见下面百十条黑影带起一阵风声,飕飕飕比箭还急,直朝适才存身的树上扑去。
接着便听喀嚓连声,一株参天古树,登时干断枝折,上半截树身直从半空中里倒将下来。群兽咆哮践踏之声,响成一片。看神气,那些怪兽全听那为首大兽号令,好似又吃了数目太多的亏,互相挤撞咆哮。云从、风子纵逃到别的树上,并未被它们瞧见,只顾在那断树枝叶里吼啸践踏。只听枝叶纷断与兽蹄之声,乱成一片。顷刻之间,残枝寸折,碎叶如粉,一大株古树竟被它们踏成个扁平堆子。二人方幸未为所见,假使人在下面,焉有生理?忽听那大的一个不住在残枝碎叶中低头闻嗅,似在寻觅仇人踪迹。二人隐身密叶丛中,眼看群兽绕树游行,吓得哪敢出声。
偏那树梢有许多枝干年久枯朽,恰巧被风子踹在上面,虽有要断的声音,已为兽啸所隐。等到风子觉着脚底一软,连忙移向别处时,脚底一根三尺多长的枯干已被踏折,落了下去。无巧不巧,正打在树底下一个怪兽的头上。那兽一惊,立时怪吼一声,扬起头来,随着上面枝颤叶动处,把二人看了个逼真,接着连声怪吼。下面群兽一齐回身,昂头往上注视。二人除存身之处外,更无别的地方可以藏躲。下面更是黑压压一大片,全被群兽挤满,连立足之处都没有。刚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又听下面群兽一齐悲鸣,声音与适才所闻不同。
方以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