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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很漂亮,中在闹市,蒙上灰尘看得有些脏脏旧旧的,不过以后走到哪里看到泡桐就会忍不住想到小时候。”
“听你这么一说,果然是的,我妈妈以前就总跟我说,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到处都是法国梧桐。她虽然有点儿过敏性鼻炎,每到春天法国梧桐绒毛乱飞,她就只好尽量不出门,可是还是很喜欢那种树。”
“我记得江汉市就种了很多法国梧桐,想来任教授在那边财经政法大学任教的时候,你妈妈应该很喜欢那边。”
“我母亲在父亲调动工作之前就病逝了,没去过汉江市。”
田君培暗悔唐突,连忙道歉;“对不起。”
任苒淡淡的说:“没有关系,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这时,田君培的手机再度响起,仍然是郑悦悦打来的,他无可奈何,只得接听。不等他说话,郑悦悦已经先发问了:“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急着挂断,是不是旁边有别的女人?”
郑悦悦的声音十分清脆,田君培深恐任苒听到,只得拢住话筒,低声说:“悦悦,我说过了,你这样弄得大家都很难堪。”
“我现在在九州饭店的顶楼天台上,上午下了暴雨,空气很好,月亮看上去明亮的不可思议。”
他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也实在没有陪同她聊下去的心情。“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好吗?”
“好。”这次,她十分痛快的先挂了电话。
“的确不可思议,我在北京就没有看到这么亮的月亮。”任苒突然说。
田君培好不尴尬,很明显任苒至少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可是她神情安静,并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似乎纯粹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他不由主动地也看向天空,暗蓝的天幕上,那大半轮月亮异常皎洁明亮,呈现出与平时不同的清新通透感。他久居大城市,向无对月抒怀的习惯,也不得不承认,此刻明月确实与平时所见不同。
他们离得很近,溶溶月光下,任苒看向远方,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纱,月光照上她的面孔,皮肤看上去白得近乎透明,风吹动她的头发,柔软地向后飘拂,那个侧影单薄到有几分不真实,显出无形的距离感。
田君培几乎不由自主地注视她,内心有一点莫名的悸动,忍不住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看上去再度恢复了从容镇定,没有一点一个小时前走出酒店是的迷茫情态,可是任她如何谈吐自若,落落大方,甚至称得上坦白,她都有一种疏落而神秘的距离感。
田君培即将满三十岁,步入而立之年。他一向性格沉稳,做的是严谨的律师工作,精通人情世故,从来不是那种未经人事的书呆子。从大学到现在,他有过不止一个女友,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迷惑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别的女孩子身上感受过的。
他完全不想打破此时的静谥。可是他知道这样盯着一个说不上熟悉的女孩子看不够礼貌,他不愿意让自己表现的失态,只得提醒她:“任小姐,这里半夜风很凉,你感冒了的话,不适合在外面待久了。”
任苒点点头,站起身,“晚安,田律师,我先去睡了。”
第十一章
第二天早晨,田君培到一楼餐厅吃早餐,孙队长颓然走了进来。他颇有些诧异,“老孙,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孙队长坐下,伸展着腿,随随便便地说:“我今天凌晨被人叫起来加班,一直忙到现在。”
“除了什么大案子吗?”
孙队长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他不免疑惑,“不方便讲就不用讲,我的好奇心并不算很强。”
“君培,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事?”
田君培一怔,“这话怎么讲?”
孙队长哼了一声,“昨天我们释放的那个叫任苒的女孩子突然离开的高登酒店,不知去向。我们不得不连夜加班找她。”
田君培大吃一惊,“至于这么大阵势吗?任小姐又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有完全行为能力,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居然要弄得全城搜捕她。”
“当然没有搜捕的程度,否则你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
“老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华并没有正是报案说女友失踪,刘处长只是请我们协助寻找。我们调出高登酒店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任苒一个人提了行李于十二点零五分出房间,乘电梯到一楼走出酒店,偏偏酒店门口的摄像探头出了故障,没有拍到她上了什么车,去了哪里。我们询问值班服务员,他们也没注意到。接下来半个晚上,我们只好排查附近的出租车和酒店,有一个司机说她想乘车出城,不过他没有答应,去拉了别的活。”
田君培笑道:“那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孙队长冷笑,“我留了个心眼啊,记得某人昨天在公安局接完电话跟我说过,有人约他去花都夜总会谈事情。花都恰好就在高登酒店对面,我早上转过去,调了花都的监控录像资料看,猜猜看,我看到你12点13分从夜总会出来会有什么联想?”
“我只会想,老孙你果然有福尔摩斯的潜质。”
孙队长笑骂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我知道你一向出差都住度假村这边,马上过来查了一下昨晚的入住登记,果然是你拐了人家女朋友来这边。”
“孙队长,你误会了。”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同时回头,只见任苒不知时候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我并不是陈华的女友。之所以离开高登,只是想换一个安静的地方住,跟田律师没任何关系。”
孙队长有些尴尬地笑了。
田君培连忙说:“老孙是我朋友,他没有恶意的。”
任苒并不介意,“我下来吃早点,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讲的话。”
她的神态十分从容,显然没有把别人找她这件事放在心上。孙队长打量一下她,“请坐,任小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当然这不是正式讯问,你可以不回答。”
“请讲,我尽量如实回答。”
“陈华先生为什么这样穷追不舍,从北京一直找到这里?”
任苒思忖一下,“我身体不大好,他大概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昨天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我现在没事,不用他担心。”
“不过,你大概没有跟他讲再见就走了吧。”
任苒苦笑,“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任小姐,请恕我直言。我查了一下高登酒店的入住记录,陈华先生于三天前那个下午抵达J市入住,也就是说,从你被关押在本市公安局时起,他就住在高登酒店,一直到昨天,他才请来省厅的刘处长陪他到公安局撤销报案,这似乎不是一个单纯不放心你身体的态度。”
任苒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有想到陈华竟然已经来了这么久。他管理着亿鑫集团,以他的忙绿程度,一个人在这偏僻城市的酒店一住三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难道仅仅只是就近看她如何接受不告而别的惩罚吗?她不认为他有这种闲心。想到昨晚,她只能努力镇定。
“有些事我没法解释。不过饿哦可以保证,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经济上的牵扯,我也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任小姐,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并没有接到报案,只接到指示排查市区酒店,该做的工作我已经完全做完了。到这里来,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提醒小田注意。”田君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讲那些话。”
“你是律师,该怎么做自然有分寸。”孙队长站起了身,“好了,当我没来过这里。”
“谢谢孙队长,我会马上退房离开,尽量不给各位添麻烦。”
孙队长走了,任苒正要回房间收拾行李,田君培拦住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示意她再端一份早点过来。度假村提供的是中西合璧的早餐,一个煮鸡蛋,一碗小米粥,一份煎饼,再加一份水果沙拉。
“不管要去哪里,先吃早点。”
任苒再度苦笑,“不好意思,希望不会连累到你。”
田君培耸耸肩,“没关系,陈先生并没再次报案把事情搅大,看上去也是有理智的人,谈不上连累。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回老家Z市。”
“那最好去省城W市坐飞机。”
任苒摇摇头,“不,我有一点可笑的飞行恐惧,能不坐飞机就尽量不坐。”
“据我所知,J市这边没有知道Z市的长途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今天打算开车去邻省的汉江市办点公事,可以带你过去,那边有去Z市的长途车和火车。”
任苒略微迟疑一下,“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