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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自己很廉價嗎?既然連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又有什麼理由要認真回答你的問睿
每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強烈的懊悔就佔據心頭。他知道自己話說得太過份,尤其是對方受傷的表情,始終在腦海中摚е蝗ァ
「還是去跟他道歉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高錫泉加快了腳步,因為好不容易,今天為了校慶的事召開臨時會議,他終於找到難得的機會和梁宥君見面。
他也不明白這種焦懀У男那椋降资窍胍姷綄Ψ剑是不想見到。畢竟,開口要他離開學生會的人,正是梁宥君。
說不定他早已安排好取代自己的人選,找到另一個可以陪在他身邊,每天將他從沙發上喚醒,替他梳理一頭亂翹的髮絲,為他系上最能襯托出纖細頸項的耍I帶……
眼看會議室的門牌就在前方,已有不少幹部在門口交談,看到他這位副會長出現,也紛紛向他打招呼。
「喲!我們小泉副會長來了,總覺得好久不見了呢!」
高錫泉苦笑著應聲「是啊」,順口說出自己忙於田徑隊的事情。
「就來就好,你不在的時候,會還真是難開啊!會長一直刁難我們。」
「刁難你們?」
「是啊!」眼看好幾個幹部點頭如搗蒜,他知道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
「會長最近心情超差的呢!自從你擔任副會長以來,他每次開會都顯得意氣風發,好久洠Э吹剿@麼煩躁的樣子了,加上校慶的事情大家都很忙,難免啦!」
明明聽到的不是什麼好消息,高錫泉卻松了口氣。原來自己對梁宥君而言,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
覺得抱持這種想法的自己很可恥,他向其它幹部說聲「我先進去了」,走進會議室。
跟往常一樣,開會前的會議室仍一片喧簦В瑳'有多久,他在會議桌的底端發現那熟悉的身影,精神立刻為之一振。
然而,他還來不及分辨自己現在的情緒究竟是興奮還是緊張,只見梁宥君身邊多了一個人,那本來屬於自己的位置,竟被另一個同年級的校刊委員佔據,而對方的手正替梁宥君拉直領口,為他打領帶。
「搞什麼……」一股悶氣梗在胸前,腳步不自覺地被牽引著,高錫泉快步走向兩人。
率先察覺他靠近而出聲打招呼的,正是忙於替梁宥君打領帶的校刊委員。
「副會長,你來啦?」
高錫泉冷淡地「嗯」了一聲作為回答,反倒是以往只要他一踏進會議室,馬上第一個向他摚值牧哄毒缃駥λ拇嬖谝暥灰姡皇堑痛怪^,觀察自己一團糟的領帶,吭都不吭一聲。
很明顯的,他還在生他的氣。
「你們在做什麼?」
「打領帶啊!」
就連校刊委員理所當然的口氣都令他莫名火大。
「不曉得為什麼,今天會長的領帶看起來很糟呢!問睿俏抑粫蜃约旱念I帶,不太會幫別人弄。」
「我來就好。」高錫泉巧妙地哂米约罕纫话闳烁叽蟮纳碥|,擠開那位手忙腳亂的校刊委員。
就在指尖即將樱邦I帶前,梁宥君卻後退一步,刻意閃開他的手,試圖把脖子上糾結的領帶扯下來。
「不用了,我不打領帶總行了吧!」
「這怎麼行?你是學生會長,服裝儀容要以身作則。」
「真對不起啊!我就是這麼令人頭痛的差勁會長。」
「再怎麼差勁,好歹要打領帶吧!」
兩人你來我往、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讓一旁的校刊委員也察覺到氣氛不對,說聲「很抱歉我幫不上忙」後,趕緊溜之大吉。
被留下的兩人,周遭彷佛形成肉眼看不見的屏障,散發強烈的排外感,不容其它人靠近。
「會長,請讓我幫你處理。」
「我不是說了嗎?你不需要做超出副會長職務的事情。」
「協助會長,服裝儀容整齊,也是我的職責所在啊!還有,現在你知道,這種工作不是誰都做得來了吧!」
高錫泉瞄了眼纏得像毛線球的領帶一眼,刻意歎了口氣。「以後不要隨便找人幫你打領帶,你看,搞得亂七八糟的……」
「反正誰來打都一樣。」那天才用力吻過的薄唇,吐出異常冷漠的話語。「就像你說的,我只是懶而已,無論對象是誰無所謂。」
下一刻,梁宥君拿起會議桌上的剪刀,在高錫泉詫異的目光下,「喀嚓」一聲,毫不遲疑地剪斷領帶,斷裂的殘骸就此飄落桌上。
就連其它幹部也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感到驚訝,面面相覷。
將耍撇紴t灑地扔進垃圾桶,梁宥君反倒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無視於他人震驚的眼神,以他一貫的從容嗓音,提醒幹部們開會時間到了。
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過程中,兩人連四目相交的機會都洠в小
至此高錫泉深深地體認到,這位學生會長不會再看他一眼,也不會再對他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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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錫泉的預感也確實成真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這位尚未卸任的副會長,簡直成了會長眼中的耄稳恕
即使梁宥君在公開場合不會疏遠他,也還洠д业秸嬲慕尤握撸潜匾坎缓退f話,也只交代他學生會的任務,刻意漠視和切割他的角色。
就連領帶也不曾系上。鈕扣都洠Э酆玫念I口,持續大剌剌地敞開著。
專屬於自己的位置,就此被擱置了。
高錫泉不段告眨ё约海瑢W生會有很多事務等自己處理,卻有種時間一下空下來的錯覺。
以往總為了配合會長的要求而忙到昏天暗地,那段時光如同驚醒的白日夢般,瞬間消逝無蹤。
以前他一起床,就趕著參加田徑隊的晨練,再到學生會長室叫醒那個人。但現在,就算晨練結束,明明該回教室等待上課時間,他竟茫然不知所措。
突然間,他迷失了。
胸口像空了一大塊,彷佛失去一個最重要的目標,悵然若失。
「小泉!你在搞什麼鬼啊?」
聽到教練的怒吼,高錫泉才驚覺自己站在跑道中央發呆,趕緊邁開腳步,跑完被夕陽暈染成橘黃色的最後一段路。
只見一起練習的隊友們早就在終點等待他,個個搖頭歎息。「你是怎麼啦?最近老是失魂落魄的。」
遭到眾人逼問的他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練跑的情況每下愈況,他從幾天前破了個人最佳紀錄,到現在完全失去水準。
短短數天內的極大反差,氣得教練訓眨脦状巍
「可惡!」用力捶了置物櫃一拳,巨大聲響嚇得還洠Щ丶业年犛褌兗娂娍s起肩膀。
向大家說了聲「抱歉」,他跌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懊惱地盯著自己滿是髒汙的球鞋看。
他知道自己粗魯的舉動十分不智,可如果不這麼做,他滿腔的苦悶和焦懀В緹o處發洩。
就算拿置物櫃出氣,除了嚇跑隊友,換來右手耄щ'作痛之外,糾纏在心中的鬱悶仍然摚е蝗ァ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完全無法專心?為什麼他無時無刻想的,都是那個人拒絕他靠近的冷漠態度?
好不容易敚摫┚氖箚竞团郏膊粫俦粦蚺瑧摬皇亲约呵笾坏玫慕Y果,為什麼反而有種被拋下的感覺?為什麼想到有另一個人將取代自己的位置時,心情就會憤怒得近乎失控?
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嗎?那舒服悅耳的嗓音,曾如此伲鼏栔
當時他無法回答,因為他太害怕了……害怕對方說的是事實。
他無法理解這種情感的產生,照道理來講,他們都是同性啊!而且他不應該喜歡上那個既任性又懶散的人,儘管在他眼中,就連那慵懶的姿態也很誘人。
「如果不是喜歡,怎麼會吻了兩次?可是……我怎麼可能對那個人……」
焦躁地用毛巾胡亂抹去臉上的汗水,高錫泉大大歎了口氣。
對了,他手上是什麼時候多了這條毛巾的?
「小泉,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突如其來的呼喚,儘管語眨彳洠瑓s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高錫泉轉頭望向坐在身邊的方宜蓉,咽下「妳什麼時候進來的」這種失禮的疑問。
仔細回想起來,她似乎是在他陷入煩惱時走進休息室,看來已經待了很久,甚至跟他說了不少話。
自己八成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隨口敷衍人家兩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