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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一半,上官沐却忽见程雪瑶面上神色转冷,登时心中便“咯噔”一声,口中的话儿也戛然而止。
“此事……此事一言难尽,”程雪瑶面上悲痛神色一闪即逝,随即却似忽地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啊,你伤势如此严重,快,快随我来!”这般说着,程雪瑶当下便飞转身向下方林间飞去。
经程雪瑶这么一说,先前因故人重逢的兴奋而被抛到九霄云外的剧烈痛感骤然回归,上官沐重又察觉到周身伤势,登时便疼得龇牙咧嘴。而载着他的六翼巨龙也在此时十分乖巧地调转身形,随着程雪瑶向下飞去,不多时便没入了林间。
片刻后。
林间一处较为干燥的空地之上,静静躺着一个青年,正是上官沐,在他旁边,程雪瑶正在清理周围散乱的血迹。而在距两人不远处,周身多处受创、疲累不堪的六翼巨龙正伏在地上休息,而空地一旁,还立着一间简陋的草棚,显然正是程雪瑶的居所。
此刻上官沐赤裸的上半身多处缠着白色纱带,周身伤势却是已然经过了大致处理,便是腰间那深可见骨的骇人伤口,此刻也被厚厚的纱带所覆,只是那伤口过大,至今仍在缓缓逸出丝丝鲜血。
程雪瑶方才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而今正在清理四周的血迹以及大团大团染血的破碎纱布,而先前她握在手中驱散漫天鸟兽的那颗宝珠,此刻也正静静悬浮在空地中央,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晕,继续驱散远近林间的鸟兽。而静静躺在地面的上官沐,则久久注视着不远处程雪瑶那忙碌的身影,眼中神色十分复杂。
那白衣如雪,宛如九天仙子一般出尘的女子啊,那略显单薄的身影,是在为谁忙碌,为谁劳累?
八年之前的那一口清水,那一分久久的滋润,我至今不曾忘却。
不料今日重逢,仍是你,救我于危难之中。
曾经的铮铮誓言,还未来得及兑现,曾经的恩情,还未来得及报答。
而今日,我却已然再度受恩于你,而你,也仍如先前一般,如此善待于我……
最难消受美人恩!
“呼……”程雪瑶终于将各类杂物清理到一边,一面抬手擦汗深深呼气,一面缓缓走向上官沐,“你的伤口基本已包扎妥当了,接下来的几日里你最好在此静养,切莫擅自运功行法。”
“多谢……多谢小姐,”眼见程雪瑶走来,上官沐连道,“小姐的大恩,我……我实在是……”
“不必言谢,”程雪瑶连忙制止上官沐,“身在此南疆恶地,江湖同道本应互相扶助,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嘛。”这般说着,她便即走到上官沐身旁,轻轻环膝坐下,一双秀目看向远方不知名处,花容之上也悄然浮起一丝淡淡的伤怀,“你可知,我这些年来始终记挂着你这个朋友。”
“我……”上官沐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从八年前你回到莽山,之后便音信全无,”程雪瑶轻声道,“我也是自常去莽山拜会的堂叔那里得知,你竟未能另行拜师,而是去打扫藏书阁了。当时我听闻这等消息,实是异常气恼,便是我爹他,他也颇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知,我当时真的担心,你就此在山门埋没下去。
“幸而,你并非那等自甘沉寂之人,三年前你与那外门三代弟子魁首钟天南一战,我听到消息之后别提有多欢喜了,”程雪瑶转头看向上官沐,眼中满是欣慰,“我听闻你在山门的经历,心中对你真的十分佩服,我当时便想,你终于度过劫难,日后便是一片坦途,我理应前去祝贺一下,只是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朋友了。”
听闻此语,上官沐心中也颇有些不是滋味,堂堂程门大小姐,竟对自己这般关心,如此真诚相待,而自己却……他心中清楚感到,程家小姐的这份恩情,已然是越发的沉甸甸了。
“我甚至向爹爹请求,来年与我爹一道前往莽山,专程探望你呢,可谁承想……”说到此处,程雪瑶神色骤然黯淡下来,一双秀目也隐隐泛红,“那一夜,我等在宣宁县城之中远远看到,莽山之上火光冲天,便已然猜到炼魂居出了事情,只是我等麻痹大意,自以为凭借炼魂居数百年根基,根本不会遭逢大难,也就并未立即前往援救,待到翌日清晨方才前去莽山查看,岂料……”
说到此处,程雪瑶不禁低下头去,上官沐则清楚地感到了她言语之中的那一丝愧疚。
“炼魂居满门尽灭,莽山上下一片死地,当时所有前去查看的宣宁县修真之士,尽皆惊愕不可名状。更令我焦急万分的是,他们翻遍莽山,居然未曾找到你的尸首!”话说至此,程雪瑶已是粉拳紧握,俏脸苍白,贝齿紧咬朱唇,双肩也微微颤抖,却已是微微哽咽,“我……我以为你死了……可是莽山上下,竟不见你的尸首……于是我便希望你还活着……可是……可是我等了数月,都不曾听说哪里有炼魂居遗孤现身……我……”说到动情处,程雪瑶更是难以自制地低声悲咽起来。
“我……其实……”上官沐心中也十分难受,他根本不曾料到,此生之中竟会有这一刻出现。
“幸好,你还活着。”程雪瑶忽地竭力控制住自己,抬头看向上官沐,略显苍白的面容之上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灿烂微笑,一双秀目之中更有点点晶莹闪烁,却是有一分说不出的绝代芳华,“幸好苍天有眼,令你我还能在此重逢,也让我知晓,我那最引以为豪的朋友,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程雪瑶的话音是那般的柔和,一字一句又是那般沉甸甸的,直直打入上官沐心底,上官沐心知眼前的女子对自己并无半分责备之意,有的只是浓浓的关心。他怔怔望着眼前这女子那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半晌。
“你……怎么了?”程雪瑶察觉出上官沐的异样,有些迟疑地问道。
“啊……我,我是……其实……”上官沐猛然回过神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当时,我当时……”说到这里,他面上神色也忽然稍显黯淡,“当日炼魂居覆灭,我死里逃生,也曾想过投奔程门,只是……只是我念及我身为炼魂居遗孤,又知晓当日歹人的身份,留在程门恐连累你们,这才独自离开莽山的。我……我当时并未顾及程小姐心情,我真是……”
上官沐说到一半,程雪瑶却是已然淡淡摇头将其制止,“你能为程门安危着想,我已然十分欢喜了,你不必自责的。”话说至此,她心念一转,随即又道:“你方才说,你知道当年之事乃何人所为?可是叶正凌?”
“……正是。”上官沐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莫非……莫非是大哥,不,钟天南他……”
上官沐神色骤然转为惊喜,而程雪瑶却只是轻轻摇头,“虽然当年炼魂居覆灭,令天下巨震,但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炼魂居遗孤现身,也无人出面散布消息。事发之后,宣宁县城众人苦苦追查两年之久,终于查出当年之事为叶正凌、叶正锋兄弟所为,也查出多年以前杀害你的恩师、夺走烁天剑之人,正是叶正凌。”程雪瑶话说至此,面上神色却是忽地难看起来。
听闻程雪瑶言语,上官沐只得颇为无奈地微微点头,虽然钟天南并未如自己猜测的一般出面阐明真相,其人至今仍不知所踪,但宣宁县城众人查明了事实真相,却又着实是一个好消息。
“查明真相之后,爹爹便欲暗中前去荆山,请荆山剑派出面主持公道,却不料……”程雪瑶这般说着,两颊之上却已然是全无血色,面上神色难看至极,但见她贝齿紧咬,朱唇微微颤抖,粉拳紧握,双肩也轻轻颤抖,却已是再度低低哽咽起来,口中的话儿也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眼见此景,上官沐心中忽地“咯噔”一声,心底也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他焦急地看向程雪瑶,口中下意识问道:“出事了?”一语既出,上官沐却似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你还未告诉我,为何你会孤身一人深入这南疆恶地,莫非……莫非也与此事有关?”
程雪瑶竭力控制自己,同时缓缓点头,“就在我爹即将动身前去荆山之际,叶正凌忽然失踪,生死未卜,连烁天剑也被他人夺去。而后,而后……”说到此处,程雪瑶竟是险些再度哭出声来,她紧咬银牙,半晌方才控制住自己。
上官沐听闻此语,心下不由得大震,叶正凌那等精深修为,竟能被人夺走神剑烁天,甚至可能被杀,这……究竟是何等傲视天下的绝世高手才能办到?而看程雪瑶这登悲痛表情,显然此事还并未终结,这一切背后,究竟……
“而后,那神秘的夺剑之人,竟然携烁天剑进攻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