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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屋内,除了一张矮几,几乎没有其他摆设,整个房间空旷旷的。
肃哥儿靠坐在床头,面上呈现不正常的青白色,嘴唇也是白得没有血色。
但是眼睛却是一片清明。
一个妇人坐在床沿,端着碗一勺一勺的给肃哥儿喂药。
肃哥儿一直笑着,一口一口喝下妇人喂来的药,好似喝的不是苦涩难闻的药,而是一碗糖水。
妇人看着肃哥儿,眼睛有些红,面上却一直带着笑。
五十多岁的妇人,鬓角已染上白霜,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整个呈现出一种灰色。
她一直笑着,眼角、额头和两颊上一条条的交叠皱纹也格外的明显。
肃哥儿觉得鼻子酸的很,眼睛干涩发酸,却没有眼泪流出。
喝完了药,妇人一手拿着药,一手从怀里掏出帕子,给肃哥儿擦刚刚喝药时嘴角留下的药渍。
“肃哥儿,你先歇歇,娘等会再来看你。”妇人笑着说道。
肃哥儿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妇人走出去把门关上。
面上一直挂着的笑也落了下来,把头便靠在床头的木头雕花上,眼睛无神的睁着,没有焦距。
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衰败感,那是种生命在衰败的感觉,死气沉沉的。
烈日炎炎,檐下站着老李头和王大夫。
老李头脸上全是汗水,汗水积多了便顺着脸庞滑下来,滴在胸前的衣襟上。
胸前背后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湿,衣服贴在身上,感觉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大夫看着老李头的样子不满的哎了一声。
“哎!我说你在听我说话吗?”他不满得说道。
老李头好像被王大夫的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抬头看王大夫。
他呆呆的望着王大夫,脸是对着王大夫的,眼睛却是空洞无焦距。
王大夫见状气的吹胡子。
他一跺脚,没好气说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老李头眼神渐渐聚焦,看着王大夫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有些愣愣然。
“对不起,王大夫你刚刚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他回过神后连忙问道。
王大夫气的哼了一声,也没办法,最后只能是再说一遍。
“老李头,你们家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下去吗?”王大夫肃穆认真说道。
老李头再次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皱巴巴黏腻腻的小孩躺在床上哇哇哭,声音有些小,跟个小猫仔子似的。
小孩浑身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看起来很丑。
他眼睛闭着,嘴巴大张得哭着,声音听着很稚嫩很小声,小手支着乱晃。
那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小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的。
想去抱抱那小孩儿,却又不敢。
一双手直在两侧衣服上搓,生怕自己粗糙的手会弄疼那脆弱的小娃儿。
那一刻,紧张、害怕、欢喜、感动、无措,复杂得很。
自己的眼泪都像是那小孩儿似的忍不住直掉。
一边,一个妇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大山,别只顾着你儿子,也去看看你媳妇儿,她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妇人说道。
他回过神,看着妇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又慌忙抬手去擦脸上的眼泪。
“是,是,婶子,我就去,就去。”他有些语无伦次得说道。
说罢看了眼小孩后转身朝另一边而去。
另一边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的女人。
他俯下身,心疼的看着女人。用袖子去擦女人脸上的汗水。
女人慢慢睁开眼,看着男人笑了。
“相公,我们终于有个儿子了。”女人笑着说道。
声音很小,但是他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他伸手去摸女人的脸,眼中有泪。
“是,是,我们有儿子了。”
“老李头,你家肃哥儿现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到底是没办法了,但是你们还要生活啊!为了肃哥儿的身体,你们掏空了家里,现在就这样算了吧,肃哥儿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受罪啊!”
王大夫还在苦口婆心的说着。
这边妇人听到了王大夫的话,拿着扫帚就冲了过来。
她红着眼,发疯的挥舞着扫帚。
“你这个黑心肝的,黑心肝的!治不好我家肃哥儿,还要让我们放弃肃哥儿。”
妇人边哭边骂,还狠狠的挥着扫帚往王大夫身上招呼。
王大夫一开始猝不及防被打了两下,后反应过来后一下子里跳起来躲开了。
“你这泼妇,泼妇。”王大夫气的大叫。
边叫边闪避着妇人打来得扫帚。
一边的小药童瞪大眼睛看着院子里一个跑一个追的二人。
看着王大夫被妇人打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呔了一声,嘴里咿咿哇哇怪叫着冲了过去。
他抱住妇人的手,从王大夫喊道,“师父你快跑,我断后!”
王大夫弓着腰,两手撑在膝头,喘了两口粗气。
他抬头看着那还在叫骂的妇人。
“你这泼妇!怎的不识得好人心!”他说道。
妇人呸了一声,又是哭又是骂。
“你这黑了心肝的的啊!黑心肝啊!没了肃哥儿我也不活了啊!”妇人大哭,边哭边说道。
看着妇人就要挣脱掉小药童,王大夫狠狠地哼了一声。
转身抬脚朝门口而去。
不一会儿便走了出去不见人影了。
小药童见状忙松开妇人,撒开脚丫子就往外冲。
留下妇人在原地。
妇人松开手,任扫帚掉落在地。
她自己也一下子无力的跌坐在地,伏地嚎啕大哭。
另一边的老李头还是呆呆的立在檐下,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好似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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鍑:和风炉浑然一体,是古代的煮茶器皿。就是一口小锅!
(谢谢陈陈会火打赏的平安符和香囊,谢谢。)
第十二章 不敢
宅院里,一颗老树下。
因为是夏日所以枝繁叶茂,树上还有知了吱吱叫。
小伍哥儿和苏青怀里都抱着一捆干稻草走过来。
小伍哥儿走到老树下,松手,一下子将怀里的一捆稻草倒在地上。
苏青也过来,把稻草倒在地上。
地上已经堆了很多稻草了。
苏青弯腰将地上堆的稻草整理一番,堆得整齐一些。
小伍哥儿看了看自己姐姐,又看了看地上的堆得稻草,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吸了吸。
然后又扭头去看萧安娘,这草应该也够了吧?应该不用再去抱了吧?
萧安娘看着小伍哥儿,对他招招手。
小伍哥儿便咧着嘴噔噔噔得朝萧安娘跑过去。
站定在萧安娘面前,小伍哥儿抬头看萧安娘。
萧安娘伸手摸摸他的头。
“小伍哥儿,以后可不能把手放在嘴里。”萧安娘笑着说道。
小伍哥儿看着萧安娘眨眨眼,下意识的又把手放在嘴里吸。
这时,苏青也走了过来。
她抬手一下子将小伍哥儿放在嘴里得手打落。
“娘子都叫你不要把手放在嘴里了!”她皱眉说道。
小伍哥儿被打了一下,他咧咧嘴,看着自己姐姐吐舌头做鬼脸。
萧安娘笑了笑。
“他还只是个孩子。”她说道。
苏青看着萧安娘,孩子吗?娘子也才不过是和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也还只是个孩子吧!
不过,小伍哥儿比起娘子,那也确实只是个孩子。
不过,娘子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啊,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呢?
是该粘着父母撒娇耍赖,该和家里兄弟姐妹争抢父母的宠爱,该和同样年纪的小姑娘一起玩耍一起出门踏青,还有时会任性耍小脾气吧!
可是,娘子呢?她似乎面上总是带着笑,总是和煦的听别人讲话,也和煦的跟别人讲话,她总是温润的笑着,好像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苏青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