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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袁妙望着两个人狼狈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叮咚!”
门铃响起,苏雨琪的心略微一颤,果然,江乐梵的声音隐约传来。
她紧张地抱着长毛绒兔兔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幸好,没几句话门口便安静了下来。他应该是回去了吧?
苏雨琪松了一口气。见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不论是安慰、责骂、鼓励、怨怼都不是她现在想听到的话。
她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进入星阳学园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幻灯片一样展现在眼前,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清晰——
她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努力重建街舞社,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找到当初的那个小男孩。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小男孩的下落,可是他已经……
苏雨琪猛地坐起身来,转过头望向放在桌子上的节拍器。那是林峰的遗物。冰冷的物件沉默不语,仿佛在冷冷地提醒着她,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她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想到林焰的话,她就觉得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一样,那种病发时的窒息感她很熟悉,可她不熟悉那份窒息感后面隐藏的迷茫和空虚……
原本一直支撑着自己的目标忽然消失了。
此时此刻,一切都仿佛变得不再重要。她自己的那个暖洋洋的午后,自己的那个高大的纪念碑,只记得那张自信又快乐的脸……只是这一切都离她越来越遥远,好像一闭上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雨琪猛地醒过神来,周围已经是一片夜色,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望向窗外。
黑幕一样的夜空显得格外深沉,像是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般,连星星都躲藏了起来。她走到窗边,目光不经意地落下,只见昏黄的路灯下,竟然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乐梵!
他……居然没有走?!
苏雨琪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路灯下,他高大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的孤独。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只有路灯陪伴着他。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仅仅从那背影中,苏雨琪就能感觉出他内心的焦虑。
他一定是在担心自己吧?
可是……
苏雨琪别过脸,不忍又不敢再朝楼下多看一眼,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个节拍器上,银色的指针反射出冷冷的月光,晃了一下她的眼。
她一直以为江乐梵才是自己要找的人,把他当成是那个带给自己力量、支持着自己一路走到现在的男孩。然而这一切,在林焰冷漠的话语中全都结束了。
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努力地想要重新恢复街舞社,这么努力地想要让江乐梵重新做回“舞皇子”,当这一切看起来已经成功的时候,自己想要实现的那个目标却突然间消失了。
苏雨琪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中,泪水打湿了身上的睡衣。
对不起,江乐梵。
对不起,大家。
现在……我还有什么理由走下去呢?
FOUR
袁妙的预感应验了。
第二天一大早,广播里就传出召集街舞社所有成员去训导处的消息。
“你看看你们!好好的书不念,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街舞社已经被废掉了,你们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吗?非要搞出点乱子来!”他们才刚进门,训导主任就黑着脸发难。
展陌远挺起胸膛不满地看向教导主任:“不就开了个锁吗?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
“啪”的一声,训导主任的手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你们的地盘?学校里的设施什么时候变成你们个人的地盘啦?”
袁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主任,我们承认把锁撬开的确有些不妥,可是您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那里就和我们的家是一样的,家突然被封了,大家的情绪难免不受控制……”
“这是小事,我指的不是撬锁!”
“不是撬锁?那是什么?我们没做过其他事啊。”袁妙也被搞得一头雾水了。
“我指的是偷窃的事!其他社团放在练舞房里的东西怎么会凭空没有了?难道不是你们为了泄恨故意偷走了吗?”
“不可能!昨晚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谢城站出来,上前一步解释道:“我们只有把练舞房的门撬开,绝对没有拿里面的任何东西!”
“但是现在东西不见了,你们怎么解释?不要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把人糊弄过去!”训导主任根本不信,指着谢城痛心疾首地说,“谢城,我本来对你很看好,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和这帮没药救的家伙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次旷考害得你大学保送资格都被取消了?”
谢城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跌进了冰窖,手脚变得冰凉!这三年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荣誉,现在一下子化为乌有……并不是完全没想到有这个可能,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这样沉重的打击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根本是借机报复!”
街舞社的成员们义愤填膺地嚷嚷着,为谢城打抱不平。
袁妙也担心地望向谢城:“谢城,你……还好吧?”
谢城苦笑着摇了摇头。似的,他当然希望能得到这个难得的报送资格,但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他环顾着周围那些露出愧疚、担心,为他皱起眉头的同伴,努力地翘起嘴角,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不用担心,我靠实力也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学。”
他镇定下来,转头诚恳地向训导主任解释道:“主任,我们街舞社确实做了不少触犯学校规定的事,但我保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伸手拿过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温润但坚定的话语显示出了街舞社的骨气,可训导主任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场事故处理单,拍在桌上,大声宣布道:“总而言之,街舞社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是一定要处分的!而且要从严处分。”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看着训导主任俯下身去奋笔疾书,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慌的神色。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明白,他们一直照着自己的意愿莽撞行事,却忘记了将会产生多大的后果……
“啪”的一声,一只手突兀地压在那张事故处理单上,打断了训导主任的动作。
是江乐梵。
刚才一直沉默的江乐梵把其他人拦在身后,一个人向前一步,双手撑在书桌上,平静地和训导主任对视。
“我是街舞社的社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并承担的。撬锁是我们不对,做过的事情我会负责,”江乐梵坚定地直视训导主任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但是我也绝对不允许有人随便污蔑我们街舞社!我们绝对没有偷任何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喂!老大!”一旁的展陌远听了,立刻不满地抗议,“我可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反正这个黑锅本来就是别人扣过来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背着吧?谁怕谁啊!”
“是啊!老大,我们有难同当!”一旁的麦田和许亚斯也跟着起哄。
“都闭嘴!”江乐梵朝愤愤不平的街舞社成员们怒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坚定地和训导主任谈判,“罢考也好,撬锁也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不管他们的事。至于说拿了人家的东西……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个罪名算在街舞社头上,我也可以承担,但是你必须放过其他人!”
寻到主任几乎被他们气昏过去了,他没想到这些家伙到现在不但不趁机认错,甚至还变本加厉,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嚣张。他抖着手指指着江乐梵,气得声音都走了调。
“上次打工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呢,现在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训导主任看了看街舞社一群人,又看了江乐梵一眼,冷笑两声:“之前你打工的事情再加上旷考,还有昨天的撬锁,以及偷窃学校的公共财物……这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一起,江乐梵,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从星阳滚出去 ——”
天啊——
训导主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
FIVE
“关于你们个人的处理意见,学校已经决定了。”
几天后,学校办公室内,训导主任故意拉长了声音,严肃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以江乐梵为首的一行人,“今天把你们找来,就是通知你们一下。”
江乐梵看着身旁的伙伴们,往前走了一步,再次强调:“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希望不要把其他人拖下水!”
“老大!我们有难同当!”大家心里一惊,纷纷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