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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纯惊讶道:“梅姐姐要去何处?”
梅红袖一时略有些茫然:“天涯海角,皆可容身。”
苏探晴道:“再过两天就是陈问风与铁湔约战的日子,梅姑娘不参加么?”
梅红袖语音已有些哽咽,凄然道:“若没有柳谷主将小妹从苗疆带至中原,或许小妹已成了孤魂野鬼。她纵有千般不是,亦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好姐姐,又何忍见她为情捐生……”说到此处,似是发觉失言,匆匆收声。
苏探晴刹那间想到在洛阳城中见到柳淡莲神思不属的样子,心头灵光一现,脱口道:“她爱上了铁湔?!”
梅红袖微震:“当前形势下,谁都可看出铁湔必败无疑。只希望两位能看在小妹的薄面上,给她留下一条生路。”她虽没有直承其事,但语意中无疑肯定了苏探晴的判断。
苏探晴心头雪亮,怪不得柳淡莲会与铁湔联手出席振武大会上,更出手杀了钱楚秀,原来竟是因此之故。
林纯失声道:“柳谷主怎么会爱上铁湔,这岂不是瞎了眼睛?”
梅红袖轻轻一叹:“起初我也对此百思不解,后来才知道原来‘情’之一字,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林姑娘同为女子,自当明白其中欲罢不能的感觉……”想到自己亦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苏探晴,语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苏探晴肃容道:“梅姑娘确定柳谷主是自愿留在金锁城中么?或许是被铁湔强行扣押了。”
“刚才柳谷主派人给小妹传了几句口信,若是其中有诈,言语中必会留下破绽。”梅红袖摇头怅然道:“小妹深知柳谷主的个性,若非下定了决心,她也绝不会不听我苦苦相劝,执意要来金锁城中面见铁湔。”
林纯犹不解道:“铁湔虽与陈大侠公平约战,但他一意维护赵擎风,朝廷与中原武林都绝不会放过他。如今金锁城已被大军团团围住,柳谷主这一去岂不是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苏探晴正色道:“对此小弟倒能理解。若是铁湔处境无忧,也许柳谷主尚能痛斩情丝,可正是因为铁湔目前势危,才无法弃之不顾。且不论柳谷主此举的好坏是非,这份忠义之心已可得到小弟的敬重。”
梅红袖眼中盈泪,深深一福:“能听到苏公子这番话,小妹心中欣慰至极。”转头对林纯道:“如此体贴的男子天下少有,难得更能对妹妹一片痴情,姐姐真是羡慕,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林纯拉住梅红袖的手:“好姐姐,你不要急着走,随我们先回洛阳吧。外公面前我会找机会替柳谷主求情,且等义父与铁湔决出胜负后再做打算。”
苏探晴亦对梅红袖郑重道:“梅姑娘不妨先留下来,柳谷主虽是一时糊涂,却并无大恶,小弟必将竭尽全力保证她的安全。”
梅红袖淡然一笑:“也罢,我就再等两日。不过目前心中很乱,只想先找个地方静静思索一番。后日再见吧。”言罢不顾两人劝阻,飘然离去。
苏探晴眼望梅红袖渐远的背影,心头起伏难平。想到自己当初明知林纯乃是擎风侯的义女,又误认为她钟情于好兄弟顾凌云,却仍是深陷情关难以自拔,可见感情之事确不可以常理相论。柳淡莲眼高于顶,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又身为炎阳道重将,想不到亦被铁湔所惑。不过若是不论出身来历,铁湔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确也值得倾心,何况像柳淡莲这样外表冷漠的女子,一旦动情必是不顾一切,名利生死全都可抛弃,亦令人叹惜不已。
一念至此,不由将林纯轻轻抱入怀中,长叹一声。林纯似也感应到苏探晴的心意,在他颊边轻轻一吻,柔声道:“比起梅姐姐与柳淡莲来说,我觉得自己实在很应该满足了。等义父击败铁湔,救出顾凌云后,我们就再不管江湖中事,先与俞大哥同去塞外,再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厮守一生,只不知那样你会不会觉得闷?”
苏探晴刮刮她的鼻子:“有你在身边,我永不会觉得闷。”
林纯又道:“哎呀,我倒忘了一事。我听外公说此次赵擎风谋反亦牵连到师父,我们还要再去京师一趟。”
苏探晴道:“你不是说师父对你并不好么?如今想来,她必早与擎风侯有勾结,从小训练你也只是为了日后将你送入宫中伺机机行刺圣上,何必还管她?”
林纯叹道:“世上诸事皆有因果。若没有她传我一身武功,或许我们也不会相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的师父,岂能眼睁睁看她落难。”又掩口笑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行事只凭喜好,从不为他人着想。自从认识了你后,竟就希望天下人人都能如我一样快乐,看来浪子杀手不但杀人于无形,还可以不知不觉劝人为善,日后不如改行做教书先生吧。”
苏探晴知道林纯原本行事亦邪亦正,如今能有这许多改变,自是因为爱己极深,心中感激,忍不住抱紧她几分:“我日后只做你一个人的先生,教你吹笛吟诗可好……”
林纯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不知还有什么可以教的?”
苏探晴见林纯兴高采烈的小女孩模样,放声大笑起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再教你如何给我们生个小呆瓜。”
林纯大窘,跳起来追打苏探晴:“死呆瓜,看我怎么教训你。”
两人嘻闹一阵,林纯问道:“柳淡莲投奔铁湔之事只怕无法隐瞒,我们是否应该将其中缘故告知外公呢?”
苏探晴亦觉头疼,柳淡莲仅是叛敌也就罢了,偏偏还牵扯到名节。此事一旦公之于众,对炎阳道的名声极为不利,梅红袖做为柳淡莲的心腹,怕也难脱干系。在炎阳道几位重要人物中,洪狂、郭宜秋、刘渡微已死,顾凌云至今仍被擎风侯囚于金锁城,再加上柳淡莲之事,仅留下萧弄月一人独撑大局,日后恐怕再难有称雄江湖的实力。缓缓道:“柳淡莲毕竟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未必甘心被铁湔掌控,依我看此次入金锁城亦报着劝服铁湔的念头,若是现在把此事张扬出来,岂不迫得她无法回头。我们暂不必对剑圣说起,且看看事态变化再说吧。”
林纯犹豫道:“我只怕到了约战之时才蓦然得知此事,会影响义父的情绪,若是因此而败给铁湔,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苏探晴一想也是道理,怅然叹道:“我会找机会给陈老前辈透露一二。”
经此变故,苏探晴与林纯也再无暗察金锁城的兴趣,匆匆回到洛阳。
刚刚入城,一名摇陵堂的弟子上前禀报道:“剑圣在侯府慑心堂中议事,请林姑娘与苏少侠速速前往。”
苏探晴与林纯不知发生了何事,急急来到侯府。宴席已散,慑心堂内仍是灯火通明,曲临流、段虚寸、敛眉夫人、陈问风、萧弄月、许沸天、江南四老等人皆在场。许沸天将苏探晴拉在一边简单说明原委,原来谈论得正是柳淡莲夜入金锁城之事。
却听段虚寸道:“柳谷主在此汉蒙交战的紧要关头做出这等事情,实被天下英雄所不容。萧兄须得立刻与之划清界限,以示炎阳道的立场。”
苏探晴见段虚寸脸有得色,心想柳淡莲入金锁城之事何等机密,却也瞒不过段虚寸这头老狐狸,只怕段虚寸早就派人暗中盯梢。如今段虚寸身为摇陵堂之主,自然巴不得炎阳道势微。正要开口,林纯瞧不惯段虚寸那一付落井下石的嘴脸,抢先道:“有外公与义父在此,再加上中原武林的数千英雄,铁湔等人必败无疑,纵有柳谷主投靠亦难扭转局势,段先生又何必小题大做?”
段虚寸干笑道:“林姑娘说得不错。柳淡莲一人并不足虑,但就怕铁湔趁此机会分化炎阳道,加之顾凌云尚在赵擎风手中,一旦我们投鼠忌器,被他们伺机逃出,日后东山再起,岂不令害了天下苍生?国家大事面前,一切个人恩怨皆可放下,所以萧庄主必须当机立断,不给铁湔、赵擎风之流可乘之机!”段虚寸何等精明,口才又犀利无比,此刻搬出这些大道理,反显得理直气壮。江南四老虽与炎阳道素来不睦,但念及江南武林一脉,本都欲替柳淡莲分辩几句,听段虚寸如此说,亦只好默不作声。
苏探晴忍不住道:“段先生何以能肯定柳谷主的动机?小弟虽与柳谷主仅数面之缘,却知她刚烈果敢,绝非投敌叛变之人,相信她此去金锁城的必有其难言的苦衷。”萧弄月感激地朝苏探晴望了一眼。
段虚寸叹道:“段某本也相信柳淡莲绝不会做此事。但铁湔好歹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