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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苏探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然对身后白衣人的出招不闪不避,反而直撞入严寒的怀中,玉笛使一招“莺燕无情庭院悄,惜与青楼忍泪听”,这一招名虽凄婉,却是一记不计生死,拼着与敌同归于尽的招式,此情此景下使来,更有一种身陷绝境的愤怨伤怀之意。
严寒胜券在握,自不肯与苏探晴两败俱伤,略退一步,右手短刃斜扬而起抵住玉笛的来势,左掌护胸提防对方濒死一击,眼中仿佛已见到白衣人的软剑穿过苏探晴的胸口……
白衣人的剑光已及苏探晴的后心,却蓦然一折,软剑贴着苏探晴的身体弯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径直刺向了严寒的心脏!
严寒大惊,护胸左掌往下一压,正挡在白衣人刺来的软剑上。但严寒左掌起先被苏探晴玉笛刺穿,这一下虽是准确无误地握住软剑,却无法阻止软剑的进击,加上剑锋锐利无比,半只左掌已被切下,随即深深刺入了他的胸膛!
严寒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胸口的软剑,口唇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衣人猛一翻腕,软剑在严寒的胸口一搅,鲜血如箭般射出丈高。严寒大叫一声,半跪于地,手抚前胸,死死盯住白衣人的眼神里渐渐散去光芒,喉中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七名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皆愣在原地。白衣人身形疾出,剑光电闪,三名黑衣人咽喉已被割断,余下四人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去。
白衣人剑光绕上一名黑衣人的脖颈,冲天血雨中一颗斗大的头颅平飞而起,他足下不停,复又朝另一名逃跑的黑衣人追去,口中犹道:“苏兄欲成大事,可不要有妇人之仁。”
苏探晴心中暗叹,他虽不愿胡乱杀人,但知道要想回到洛阳得到擎风侯的信任,这些黑衣人绝不能留活口。展开身法追上一名黑衣人,玉笛刺在他灵台大穴上,将其击毙。
白衣人亦将另一名黑衣人格杀,扬声掷出软剑,正中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后心。刹那间严寒与他一众手下已然尽数被歼。
苏探晴上前从最后那名黑衣人的尸体上拔出软剑,在掌中查看一番,脸上露出深思之色,潜意识中有一种的感觉稍纵即逝,一时捉不住头绪。等白衣人走近身旁,将宝剑递给他:“此等神兵利器,确配得上兄台。”
白衣人嘿嘿一笑,收剑落鞘:“刚才我在背后出剑,为何苏兄不闪不避?”
苏探晴叹道:“小弟信你不会出手伤我。不然在洪泽湖边你大可袖手不理。”
白衣人摇头道:“那时纵然我不出手,严寒亦绝没有把握一举擒杀苏兄。这个解释难以令我满意。”
苏探晴哈哈一笑:“或许是因为小弟早已瞧出了兄台的身份。”他略微一顿,目视白衣人的双眼,缓缓道:“炎阳道中最为神秘的‘影子杀手’江东去,又岂会是背后施暗算的卑鄙小人。”
“苏兄从何处知道小弟的名字?”白衣人眼神忽厉,瞬即隐去,淡然道:“既是‘影子杀手’,背后出手杀人亦不足为奇。”这个神秘的白衣人正是江东去。
苏探晴道:“江兄的身份乃是弄月庄萧庄主告知小弟的。”
江东去点点头:“这样也好,小弟本就没有打算对苏兄隐瞒身份,却怕苏兄之前并未听说过小弟的名字,如今看来应该不用再费唇舌解释了。”
苏探晴微笑道:“我虽不知‘断腕’计划的详细内容,但亦可猜出江兄必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他这番话其实有所保留,萧弄月并没有告诉他江东去的情况,甚至柳淡莲提及江东去此人时亦是闪烁其词,而他第一次听到江东去的名字乃是在襄阳城外的荒郊里,由铁湔的口中得知。不过他早就怀疑“断腕”计划中另有隐情,一如擎风侯令他刺杀郭宜秋只是迷惑炎阳道之举,真正的杀手另有其人。
江东去微微一震:“想不到苏兄果然知道‘断腕’计划,难怪萧庄主表面上派人四处搜捕你,却又令我暗中接应苏兄。”
苏探晴暗叹一声,在郭宜秋惨遭毒手之际,萧弄月还能如此信任自己,实属不易。
江东去目视苏探晴:“萧庄主如此做法,郭护法显然并非死在苏兄手下,到底是何人下得毒手?”
苏探晴缓缓摇头,颓然道:“那日等我进入宜秋楼时,郭护法已然遇难。下手之人手法干净利落,一招毙命,小弟实看不出半点端倪。”
江东去问道:“苏兄如今怎么打算?”
苏探晴冷然道:“我本为好兄弟顾凌云才应摇陵堂之命刺杀郭宜秋,想不到擎风侯又派严寒伏杀我,显然并没有释放顾凌云的诚意,我此去洛阳见机行事,若是不能救出顾凌云,便让擎风侯抵命!”
江东去深吸一口气,长声叹道:“苏兄能为兄弟两胁插刀、赴汤蹈火,小弟佩服。”
苏探晴想到身陷囹圄的顾凌云,少年时那些约定重又浮现脑海,眼神中透出一份生死不渝的坚定:“我这一生知交不多,他却是我最当意的好兄弟。纵是刀山火海,亦要救他脱困!”
江东去拍拍苏探晴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们洛阳再见。”转身往山下走去。
苏探晴扬声道:“江兄亦算是与小弟同生共死,竟不愿以真面目相见么?”
江东去略停脚步,却没有回头:“大功告成之日,再与苏兄坦诚相见。”足下发劲,飘然远去。
苏探晴望着江东去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由许沸天口中知道江东去曾是段虚寸收买名单上的一员。可如今的情形看起来,江东去却是假意被摇陵堂收买,真正目的仍是要完成“断腕”计划,对擎风侯实施致命一击,所以才故意诱杀严寒。不过铁湔又曾提及此人,显然亦与蒙古人有所往来,这可绝非炎阳道的对待外敌的一贯态度,难道江东去的身份仅仅只是炎阳道的影子杀手么?还是另有其它不可告人的身份?真可谓是一个迷。
事实上从苏探晴看破江东去身份开始便暗有提防,刚才江东去从背后出剑时他绝非是因为信任对方才不闪不避,而是感应到对方的杀意并不是针对自己,所以才宁任背心要害暴露在江东去的剑下,一意强攻严寒。
在当时的情形下,若是仅凭武功与严寒对抗,绝不会那么轻易将一众敌人全歼,可叹严寒一心以为江东去会助他杀了苏探晴,却不料江东去临阵倒戈,反令自己丧失了性命。
不过这其中似乎总有些地方令他觉得蹊跷,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犹如骨哽在喉,似有一团迷雾遮掩了事实的真相……
苏探晴心境澄明,游然物外,默默思索着。一阵凛冽的山风吹来,他心底兀然电光一闪,已捉住了那份微妙的感觉,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洛阳城,移风馆。
物换星移,人事变迁。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无数变故,甚至连移风馆的昔日老板齐通亦做了顾凌云的刀下亡魂,但做为洛阳城中最大的酒楼,移风馆从来都是客满为患。
一位面色红润商贾模样的中年人正坐在移风馆二楼临窗的一个座位上,一面百无聊赖地饮着酒,一面望着窗外涌动的人群,似在发呆。但如果有人与他对面相坐,必会惊奇地发现在这个外表痴呆商人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明如刀锋的眼睛。
这个商人正是苏探晴所扮,在洪泽湖畔击杀严寒后,他既担心顾凌云的安危,又挂念林纯,一路星夜兼程,仅仅五天后便赶回了洛阳。再过四天,与擎风侯的一月之约便将期满。
炎阳道护法之首郭宜秋的死讯早已传遍江湖,在炎阳道在大肆通辑下,人人皆知凶手正是浪子杀手苏探晴。虽然擎风侯派严寒伏击他,但身为摇陵堂主、洛阳亲王,至少表面上绝不会失信于天下,不然若令天下英雄齿冷,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投靠摇陵堂为其效力。所以苏探晴绝不能暗中去找擎风侯,那样只会被其趁机灭口,他现在需要等一个机会,一个公开场合下与擎风侯见面的机会。
苏探晴此次秘密潜返洛阳,尚没有与司马小狂、卫醉歌等人联系。毕竟洛阳城中摇陵堂耳目众多,在见到擎风侯之前,他并不想多生枝节。
不觉间,已至仲春时节。远方山色朗润,绿水纵横,弥望菁葱,飞鸟穿林;城中柳枝放青,嫩蕊吐芽,杂花生树,春色撩人。洛阳花会天下驰名,无论小桥流水之滨,曲径回廊之中,皆有万枝干朵争奇斗艳,春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