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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黄连与赌徒
塞缪尔的脑袋贴在客房的冰凉的钢琴键上,床上的病人在呻吟着,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潘西在一顿忙乱急救了这个服毒人之后,递给塞缪尔一杯水,塞缪尔喝下,哈。那水苦不堪言。潘西说,那是黄连,真的不知道他从那里寻找来的这些奇怪的东西,潘西说自己火太大,需要清理下火气,此刻塞缪尔满嘴巴苦涩的味道,是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激动呢,潘西在自己心目中,一直,一直是像神一般的。圣洁,高大,塞缪尔不允许潘西身上有一点点污秽,他很想接近,很想了解,但是爱人身上却总是散发着那些神秘的气质,是的,他有许多事情自己不知道,那位叫席书缘的故事他是听说过的,可是看到十二对人生的最后挣扎的那刻,他又看到了绝望,恍惚间,时间慢慢倒带,在低矮的掩体下,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点燃一支珍贵的蜡烛,火光照耀着大家的双颊,吃着最粗劣的食物,喝着不知道从那里整来的劣质酒,那刻,大家在谈论着,谈论人生,谈论世界的真谛,谈论大家的未来,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们兴奋的乐半天,塞缪尔恍惚回到了那个掩体,十二的眼神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小伙伴,无所谓,不在意。假装无意,却无限企盼,他~~~~~~~~好像把十二当成了谁了。潘西在吃醋吧,还是自己伤了他的心。
姬缈坐在床沿,默默的照顾发冷汗的十二,康尼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几乎要找把猎枪冲出去找那群畜生理论,潘西淡淡的阻止大家,叫人疼有许多办法,他恰恰了解最好的办法,既然自己已经是赌具了,既然那些人已经达到目的了,他们完美的促使自己和从来没有拌过嘴的爱人发生了矛盾,是的,他们赢了,但是,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没有时间去顺着以前的意思去哄塞缪尔,有些事情他必须为自己找个答案,他不理他。第一次把他甩在房间里。
潘西坐在赌桌上认真的履行自己的义务,每天在赌桌上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是晚餐时间,没有人去沙龙,没有人去聚会,大家不约而同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潘西这桌子看。知道那个故事吗?话说说西塔发明了国际象棋而使国王十分高兴,他决定要重赏西塔,西塔说:“我不要你的重赏,陛下,只要你在我的棋盘上赏一些麦子就行了。在棋盘的第1个格子里放1粒,在第2个格子里放2粒,在第3个格子里放4粒,在第4个格子里放8粒,依此类推,以后每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都是前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的2倍,直到放满第64个格子就行了”。区区小数,几粒麦子,这有何难,“来人”,国王令人如数付给西塔。
计数麦粒的工作开始了,第一格内放1粒,第二格内放2粒第三格内放2’粒,…还没有到第二十格,一袋麦子已经空了。一袋又一袋的麦子被扛到国王面前来。但是,麦粒数一格接一格飞快增长着,国王很快就看出,即便拿出全国的粮食,也兑现不了他对西塔的诺言。知道那个公式吗?2的64次方减1=18;446;744;073;709;551;615,潘西现在也在玩这样的游戏,不过,这里没有象棋格子的限制,所以他可以一直一直玩下去,第一把他下一个筹码,第二把两个。一个小时过去了,粉红弥撒已经有一半属于他了。潘西还在看书,看一本叫“宽容”的书籍。这本书是随便找来的,就放在赌场休息区的架子上,潘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一本这样的书去看。书里说,苏格拉底得不到宽容,因为他说,人的潜意识是世界万物的最后尺度,命运的塑造者不是上帝,而是我们自己,他慷慨陈词着自己的真理,世上谁也不要干涉别人的信仰,或剥夺别人的独立思考的权利,于是人们无法宽容他。所以这位可怜人在监狱里服毒自尽,看吧,真理,真相,未必能得到大家的宽容,潘西觉得自己身躯内的恶魔被挖掘出来,他讥讽自己,所以他看宽容,不管心地多么善良,不管多么忠厚老实,如今他对那些以前的心跳嗤之以鼻,莫尔说的好“把一切反对自己的人修理一顿后,再告诉他真理,这样他会接受的更快。”这~~~现在看来是个真理。
霍奇森的嘴巴微微的痉挛着,强烈的感情激动症状此刻完美的呈现在他的脸颊上,不管这位仁兄有个什么样子的童年,有个怎么样子的家庭出身,或者不管他受过什么样子的良好教育,此刻,他谁也无法相信,他把那些主持赌局的荷官还有赌术高手赶了下去,他谁也不相信了,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在联合起来欺骗他的钱。是的,那是他的钱,虽然现在大部分在对面这个的面前。每次开牌,周围的观众的沸腾激怒了他,人们羡慕的语调激怒了他。此刻他正胡思乱想,他甚至想起上古时刻人们使用的鼻烟壶,假如可以,他想美美的打个喷嚏。因为此刻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感冒了。都堵塞了,
“潘西先生,我们做人都要有个度,就算您运气再好,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您收手还来得及,对吧。”霍奇森露着一副小市民的嘴脸,那副嘴脸印照在他痉挛的嘴巴角上特别有趣,潘西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出身并不怎么高贵,虽然开始他一直很拿腔做调。
“是的,霍奇森船长,我的看法也是如此,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我也是个守信的人,我必须履行我的合同(潘西假装抬眼看下时间),看吧,我是如此的劳累,可是根据合同我还要在这里呆上足足的六个小时,看吧,我是多么的难受。”潘西放下书,双手交叉在胸口,示意身边的服务员帮他开牌,他看都懒得看,因为他知道他稳赢的。那位服务员早在一小时前就属于潘西了。那是他的彩头,潘西现在有许多彩头,包括这间赌场,半条粉红弥撒,甚至身边人递过来的那支高级香烟,现在他还真的是吃着自己的,赢着自己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那些雇员围绕着潘西殷勤的侍奉着,潘西似乎很享受,可是谁又知道他的感觉呢。
“潘西先生,我并不知道十二对您说了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人在多年前就开始胡言乱语,他是个疯子啊。”霍奇森抬头,他求救的看下他的跟屁虫马尔文。可马尔文只是缩下脑袋,然后假装发现了什么的似的看了另外一个方向,霍奇森这才想起。啊。好像十多分钟前他把马尔文输掉了。
“那个孩子没有疯。”潘西说。“他只是被别人带错了路,霍奇森先生,不管您怎么想,作为绅士,您不该去诋毁一个孩子的名声,那个孩子已经“去了”。他已经从您的的世界里完美的离开了。我们不应该去诋毁他了吧?”潘西露着微笑看着霍奇森。
霍奇森把手里一把烂牌甩了出去,此刻他就如下等船舱里的低贱赌徒一般,开始胡言乱语,他指着周围的人几乎喊着:“看吧,看这些衣冠楚楚的人,这里不分男女只要是常驻粉红弥撒的人,就都和那个婊子睡过,你在为一个婊子出头吗?”周围那些人,许多人羞愧的低下头。
潘西:“我在为我自己出头,霍奇森先生,注意您的仪态,您的父母没有告诫过您吗?口吐秽言会被雷劈的。我不认识你所谓的什么婊子,我只知道,也许多年前,那个孩子,和许多孩子一般是从温暖的母体里分娩出来的,他和您一样,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思维的,诚然,我们躲不开命运的捉弄,所以那个少年被你玩弄掌中,你从他的母亲身边用计谋夺去了他的纯洁,而且还不是一个,所以今日你该有这样的报应。”潘西把桌面上的筹码又是全部的推了出去,筹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李尔。马西坐在赌桌另外一边,充满身上的看着潘西。真神,这个人浑身充满了致命的魅力,他已经被他全然蛊惑。他贪婪的看着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椅子挪向他,当椅子和潘西只有半尺的距离后,他开始替代那些殷勤的服务生,为他端茶倒水,点烟递酒,潘西根本忽略他这个人,他甚至从桌子上掂起几个筹码放到他手里当成小费。李尔。马西并不在意,他握着那几个筹码,手心里全是汗。他听着潘西略微带着讥讽的声调,看着那个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沦陷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不觉得他已经把头发抓成了公狮子的鬃毛。他想着法子,怎么样叫面前这个人注意一下自己。怎么也好,再看一眼自己吧。那怕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