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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同样感到无聊。她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每天保持十五个小时以上的睡眠。骆杨虽已开始自学法语,但有时也会觉得无聊,觉得这毕业前的日子不好打发。唯有苏凝继续过着她吟游诗人的生活,去留无意宠辱不惊。
这天夜里,连续看了十二个小时电视剧的朱玎玎关掉电脑后直想吐血。她看到苏凝还在写诗,就把板凳搬到她跟前坐下,说:“苏凝,教我写诗吧。”
苏凝笑着说:“你是学古典文学的人,诗词读了那么多,还用我教你写诗?”
“我真不会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写过的烂诗被你们当笑话读。”
“你可以写小说啊。你讲故事的能力挺强的,”苏凝说,“就写写我们的大学生活吧。”
朱玎玎觉得这主意真不错。大学这四年发生了很多事,也有了很多领悟,都是可以一写也值得一写的。光是532的故事就能写成一部精彩纷呈的长篇。不管写得如何,用文字记录大学生活,也许是她怀念大学的最好方式。
第二天,朱玎玎在电脑上敲下一个标题:追忆莫名湖年代。她开始拿出考北大的激情来写小说。
谢唯也考上了研。他考上了南方一所大学,即将离开西安,离开骆杨。临近毕业时,他请骆杨喝茶。还是在德福巷,还是喝祁门红茶,还是温柔的话语。
“你可知道?我后来交的女朋友,之所以会选择她们,都是因为她们身上有你的影子。或者头发像你,或者笑容像你,或者身材像你,或者有你身上的书卷气。只是,她们加在一起也不如你。”谢唯的脸上有一丝无奈的微笑。
骆杨感到胸口有微微被撕裂的疼痛。她知道他是诚恳的。她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喜欢坐在对面的谢唯的。也许这种喜欢没有对连松的喜欢那么深,但却是分明的、不可忽略的。如果当初给了他走近的机会,与他更深入地交往,自己会不会爱上他?面对他的爱,自己逃开了,逃开了可能的危险,也逃开了可能的幸福。或许,和他在一起,自己会更快乐呢?如果时光倒回,自己是会逃开呢,还是会勇敢地试一试呢?
莫名湖6(2)
可惜啊,时光是不能倒回的。
莫名湖7
毕业前,张红好好地泡了一次图书馆。
博尔赫斯说得真好:在我的想象中,天堂的样子也许就是一座图书馆的样子。置身书城,张红确有置身天堂之感。她忽然后悔不迭:唉,唉,真应该多读一些书啊!
她在书架前流连,将每一个书架、每一排书都仔细认了一遍。原来N大的图书馆藏这么丰富,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呢?她竟还找到一本林纾翻译的《黑奴吁天录》。一个人捧着书靠在墙边翻看,读到古奥的文言文讲述美国黑奴生活,那种错位感令她笑个不停。
走到外语书架,张红将一张卡片放入一本四级真题书里。她在第五次备战四级时,用的就是图书馆里的这本书。当时,她打开书后发现一张卡片,似乎是做基督教宣传用的,写着:
请你不要忧愁,忧愁的乌云会让人长成一张可怕的脸。劫难和不幸是神赐予的考验,是为了培养我们宽恕的心和永久的安宁。记住Drummond的话吧:安息并不是我们坐在礼拜堂里的那种;安息乃是我们的心在神面前得着休息。
也不知是上一个借书人有心留下还是无意遗落,张红当时看了心里有如春风化雨一般。她把那张卡片常带身边,备考时一烦心就掏出来看看。看罢,内心总会平静一些,隐隐增添了些力量。好似真有一个仁慈的上帝,关爱着她,指引着她。
今天,她将这张卡片又留在了同一本书里。她看着图书馆里刻苦攻读的低年级学子们,不禁猜测:他们中的哪一个,会借到这本书,会看到这张卡片?
就要离开N大了,朱玎玎还有一桩心愿未能了却。
大学里朱玎玎没谈恋爱,却暗恋了一群老师。张红曾担心地问她是不是缺少父爱,怎么净喜欢秃顶发福的中年男人和老头儿?
其实朱玎玎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这种暗恋虽然也是爱,却无关爱情。她只是为老师们的风度和谈吐而着迷。她也愿意为他们而着迷。寂寞的少女需要精神寄托,就像追星族们需要在一个偶像身上寄托他们的感情。
朱玎玎最暗恋教西方文论的陈老师。本来她的兴趣只在古典文学,可陈老师讲得太好了,她都舍不得逃课了。陈老师的课是她的学生生涯里,为数不多的真正带给她审美享受和精神提升的课。她曾在宿舍里不止一次地叫唤:毕业前,一定到陈老师面前去告白!
现在,朱玎玎当然不是要去告白。可她想让陈老师知道,一个女学生曾那么喜欢他的课堂,那么景仰他。
最后,她挑了一册版本考究的《唐诗选》送给陈老师。没有写赠言也没署名,只用铅笔在《春江花月夜》的“愿逐月华流照君”句子下边轻轻画了一根线。
将书留在陈老师的办公桌上,朱玎玎觉得可以了无遗憾地离开了。
苏凝一个人在校园里游游荡荡。
每到一处,就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她想起大一时在学校露天电影院看的那场电影,想起去年冬天西安落的那场大雪;想起被她养得撒手人寰的名叫“三丫”的仙人球,想起她丢失的图书证、自行车、随身听和诗集;想起她和朱玎玎一起偷张红囤积的苹果,想起骆杨在深夜接到一个电话后压抑的哭泣;想起她们四个在黑店吃的无数次火锅,想起她们慷慨激昂的“舍歌”:
哪天你想要闪电结婚
请先帮我找一个好男人
别一个人去幸福不理人
哪天你不小心就变成女强人
别忘了是我劝你要认真
无论再忙都要陪我聊聊心声
我永远记得今晚
我们回忆往事梦想未来感动聊不完
明天心也要做伴也要勇敢
不管是否天涯两端
只要是情意够长缘就不短
常常联络不准懒散
明天心也要做伴也要自然
就像现在真诚简单
有事你要人商量我最喜欢
欢迎找麻烦
走到莫名湖时,她想起了朱玎玎立过的誓言:要么定居未名湖,要么自沉莫名湖。苏凝忍不住笑出来。
朱玎玎要走了。自己也要走了。这莫名湖该多寂寞啊。
扑通一声——苏凝跳到了水中。
莫名湖真的太短了,一分钟不到就游到了对岸。
湿淋淋的苏凝走在大学路上,旁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她没有理会,她有她的疑惑:怎么一下就游到了尽头?这风风雨雨又疯疯癫癫的大学四年,她的十八岁到二十二岁,怎么一下子就被她过完了呢?
莫名湖8
风轻轻吹动柳条,修补破碎的阳光。朱玎玎捧着一本书,坐在未名湖边的长椅上发呆。
美好的新生活没能湮没过去,她时常会追忆她的大学时代。到了新环境,她个性中的一部分沉寂了。没有宿舍的姐妹们,那个爱斗嘴、爱打闹、爱唱歌的小野猪便没了;没了陈老师,那个不逃课的小花痴便没了;没了金有鑫,那个爱生气、爱骂人的朱玎玎便没了……她没能把《追忆莫名湖年代》继续写下去,似乎不在532她就找不到语感。
站在喧闹的北京街头,她会生出杜甫写《秋兴八首》的心情: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西安是她的又一个故乡,532的姐妹是她亲密的家人。她会有跳上一辆开往西安的火车的冲动,冲回N大,冲回532;或者拨打532的电话号码连通过去,找苏凝,找张红,找骆杨,找朱玎玎,她想知道小姑娘们今天心情好不好。可她清楚,532里已没了她们。往事都嵌在发黄的墙壁上,关在陈旧的房门里。那扇门是不能轻易触碰的。门一旦打开,什么都不对了。
“朱玎玎!”一个男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是大个头儿的生活委员。他停下自行车,走到她跟前,“可巧遇见你,有你一封信。”
与生活委员谢过作别,朱玎玎看了一眼信封,啊!是新疆来的!是苏凝!赶紧拆开来看:
猪:
请原谅我用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给你写信。本来是横在床上大吃红提的,忽然收音机里放出周华健的《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我立即就想起了你,想起了你无数次摧枯�